紅衣男子更加緊張了,這大漢難不成也是來殺自己的?
他這是什麼命?怎麼都一起來了?
破板車在黑衣人兩丈外停住了。
“殺人說這麼多廢話的,我還是第一次遇到。”
一個小姑娘的聲音從大漢的身後響起。
紅衣男子伸著脖子往大漢身後瞧。
可他所處的位置,隻能瞧見兩條弓著的腿,其中一條搭在了另一條的膝蓋之上,看起來很是悠哉。
可這個姿勢,是一個小姑娘能做的嗎?
瞬間的工夫,他的腦中閃過無數個奇怪的想法。
被一個小姑娘諷刺,那名開口的黑衣人不乾了,“什麼人,趕緊滾出來受死。”
妘璃伸了個懶腰,坐了起來,然後轉過身子挪了挪屁股,坐在了阿大的身邊。
她打了個哈欠,眼淚順著眼角就流了下來,“我好不容易睡著了,卻被你們吵醒,說吧,怎麼賠?”
黑衣人驚了,這姑娘的膽子也太大了吧!
有誰會找殺手要賠償?
而且,看年紀也就十二三歲。
“你瘋了不成?不要你命就不錯了,還敢找我們要銀子?”黑衣人冷笑。
這時,那名紅衣男子開口了,“你救我一命,我給你一萬兩銀子。”
他也是死馬當活馬醫。
萬一那名大漢是個高手呢?他不就能活了嗎。
至於那個漂亮的小姑娘,他不抱任何希望。
阿大抵在妘璃的耳邊,悄聲道,“阿璃,咱們殺個采花賊才得五百兩,他這買賣不虧啊!”
妘璃點頭,“確實,一萬兩不少了。”
她打量著這名紅衣男子,瓜子臉,桃花眼,一雙紅唇微微挑著,好像未把麵前的死局放在眼裡。
還有眼角處的那顆淚痣,笑起來煞是魅惑。
最重要的是那通身的貴氣,不是尋常人能有的。
妘璃心裡有了定論,這人不簡單。
她抬手一指,“你是男是女?”
紅衣男子的笑容消失了,臉也僵住了,“你眼盲不成,看不出來嗎?”
“還真看不出來。”
紅衣男子心想,這姑娘定是故意的。
他大喊一聲,“我是男的,行了吧?”
“嗯,你說是就是吧。”妘璃眨了眨眼,一副無所謂的表情。
紅衣男子真想一口老血噴她臉上。
這是個什麼人?
他深吸口氣,“乾脆點兒,一萬兩銀子救不救?”
“不救。”妘璃想要的可不僅僅是一萬兩銀子。
黑衣人中,一名高個子壯漢奇怪道,“老大,咱們不是來殺人的嗎?為什麼要聽他們囉嗦?”
他口中的老大,就是那名一直開口的黑衣人。
“也是,先殺了他們再說。”
眾黑衣人再次把刀尖兒衝向了紅衣男子。
紅衣男子急了,“你說,怎樣才能救我?”
這時,黑衣人分出五人盯著妘璃與阿大,其他人都攻向了紅衣男子。
妘璃唇角一挑,“認我為主,我救你性命。”
紅衣男子心裡一震,一走神兒,又挨了一刀。
他堂堂容國公府嫡次子,豈能認一個女子為主?
還是個小丫頭!
他瞄了眼冷嚴,見他身上已經挨了好幾刀,眼看就要不行了。
而自己呢?
要是死了,就什麼都沒了,還談何報仇?
他心下一狠,“好,隻要你救了我主仆二人,我甘願認你為主。”
妘璃笑了,“阿大,救人,滅口。”
“是。”
阿大一個猛衝,撞倒了離自己最近的那名黑衣人。
他動作不停,撿起掉在地上的大刀,不管跟前的幾名黑衣人,朝著紅衣男子的方向就衝了過去。
紅衣男子被徹底驚住了,“這速度也太快了吧!”
阿大這幾年一直當妘璃的對手,陪她練功,自身的實力不是六年前能比的了。
妘璃連地兒都沒動,隻時不時地拿起板車上的碎石子,一顆一顆地往外扔。
紅衣男子揮開劈來的一刀,怒道,“讓我認你為主,你就扔個石子?”
“是啊!”妘璃聳了聳肩。
就在這時,又一刀快速砍向了紅衣男子,他來不及躲閃,眼看就要成為刀下亡魂。
危急時刻,就聽“當”的一聲響,砍向紅衣男子的大刀掉落在地。
緊跟著“啊”的一聲慘叫,一名黑衣人倒地死了。
紅衣男子扭頭一看,一顆小石子正中黑衣人的眉心,狠狠紮了進去。
他震驚了!
就用一顆石子,不僅打掉了大刀,還順帶要了一名黑衣人的性命。
這小姑娘是人嗎?
妘璃看著倒在自己跟前的四名黑衣人,眼中儘是嘲諷之色。
這種殺手也能在江湖上混?也能找到生意?
那自己剛剛成立半年的殺殿,豈不是用不了兩年就能混出些名頭來?
她的信心更足了。
就在她愣神之際,紅衣男子的聲音傳了過來,“你傻愣著做什麼?趕緊扔石子。”
妘璃一抬頭,手中三枚石子同時擊出。
緊隨而來的就是三聲慘叫。
半刻鐘後,所有的黑衣人都赴了黃泉。
妘璃下了馬車,走到紅衣男子的跟前,扔了兩瓶傷藥給他和冷嚴。
“還有嗎?”紅衣男子覺得這麼一小瓶明顯不夠用。
妘璃白了他一眼,“這是極品傷藥,你這傷不重,足夠了,倒是……”
她看向冷嚴,“你傷的不輕。”
說罷,她又扔了一瓶給冷嚴。
冷嚴抱拳,“多謝!”
“阿大,幫幫他們。”
“是。”阿大扔了手中大刀,給二人擦起傷藥來。
沒有細布包紮傷口,他就扯了二人的裡衣,撕成一條一條的,勉強包了包。
紅衣男子吐槽道,“姑娘家家的,也不知避嫌。”
妘璃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幾眼,“就你這弱雞似的身材,有什麼好瞧的,還避嫌?”
紅衣男子爆紅了臉,“不知羞……”
“行了,少墨跡,報報家門。”
紅衣男子敗下陣來,“容燁,容國公府嫡次子,他是我的近衛,冷嚴。”
妘璃心想,這人的身份果然不簡單。
這回,她也算是抄著了。
“知道是什麼人要殺你嗎?”
容燁自嘲一笑,“嗬,也就那幾個人,不難查。”
他已經什麼都不爭了,那些人還是不肯放過他。
妘璃也能猜出個大概,“行了,給個信物,以後找你也方便些。”
容燁解下腰間掛著的纏枝竹節玉佩,遞了過去,“京城,閒雅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