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楊被眼前的一幕嚇得尿了褲子。
他哆嗦著身子想要往後挪,可阿大把他按得死死的,是動彈不得。
秋晚卿瞪著老楊,眼神凶狠。
無悲道長把另一碗粥端了過來,“這碗也被下了砒霜。”
秋晚卿接過,全數倒進了老楊的嘴裡。
不大一會兒,這惡奴就追隨著他的老婆赴了黃泉。
“咣”的一聲,秋晚卿手中粥碗掉落在地,被摔了個粉碎。
緊跟著,她癱坐在地,嚎啕大哭。
其餘三人,沒有人上前勸說,因為秋晚卿的情緒需要宣泄,否則,這人怕是會瘋掉。
半個時辰後,一輛板車從莊子駛出。
剛駛上官道,一簇火苗自主屋竄起,慢慢的,火勢越來越大。
等妘璃回頭看時,整座莊子燃起了衝天的大火。
一陣似有似無的火油味兒,飄進了她的鼻腔。
她看著這漫天的火光,挑唇笑了。
本來阿大想去亂葬崗找兩具身形與秋晚卿母女差不多的。
但被她製止了。
秋晚卿母女到底是死是活,就讓京城中的妘青宇去猜吧。
在惶恐中過活才有意思不是!
一刻鐘後,阿大騎著快馬趕了上來。
子夜時分,官道上隻有“噠噠……”的馬蹄聲。
次日清晨,京城妘府。
妘青宇特意告了假,在府中等消息。
他有些坐立不安,於是就在這座兩進的宅子中逛了起來。
這宅子是晚卿賣了老家的府邸來京城置辦的。
雖然不大,但對他這個翰林院的侍讀已經是足可以了。
想當年他中了狀元,進翰林院,再從一名修撰升到侍讀,足足熬了五年。
本以為還要熬上幾年,才能再進一步。
沒成想,蕭丞相的幺女蕭書蘭對他一見傾心。
雖說蕭書蘭是個寡婦,還帶著個拖油瓶,奈何人家是丞相的女兒呀。
若是自己成了蕭家的女婿,豈不是前途無量。
他還犯得著為前程憂心嗎?
可晚卿……
想到這兒,他重重的歎了口氣,“哎!要是晚卿肯做妾就好了,他也不用……”
就在這時,被派去打探消息的小廝柳安急匆匆地跑了過來,“大人,不好了……”
這府裡下人總共五人,一名小廝,兩個婢女外加兩個粗使婆子。
妘青宇有些興奮,他終於要擺脫那商戶之女了。
可麵上,他是一副擔心的表情,“怎麼了?是不是晚卿出了事兒?”
柳安搖頭,“大人,莊子起火了,奴才到時,火還沒熄利索呢。”
妘青宇一驚,“起火?”
“恩,看起來夜裡就起了,火勢應該小不了。”
“晚卿和璃兒呢?你可瞧見了?”
柳安抹了把臉,“小的沒敢靠近,想來這會兒,火應該熄了,小的再跑一趟。”
“慢著。”妘青宇把人攔住了,一個人去又有何用?
那三間鋪子裡倒是有人手,可一直都是晚卿在打理。
雖然記在他的名下,可還沒來得及去接手,不好指派。
再說,裡麵的人不可靠,萬一讓他們發現些什麼就不好了。
正在為難之際,蕭書蘭身邊的魏嬤嬤帶著十幾名家仆登了門。
“大人,小姐聽說妘家的莊子起了火,特意遣老奴帶人過來幫忙,大人有什麼事兒儘管吩咐。”
魏嬤嬤弓著腰,語氣很是恭敬。
“有勞嬤嬤了。”
妘青宇對魏嬤嬤很放心,因為這件事就是蕭書蘭授意的。
他的本意是讓晚卿帶著璃兒回老家去,可蕭書蘭不答應。
為了自己的前程,他隻能犧牲晚卿。
至於璃兒……
想起那乖巧懂事的女兒,妘青宇的心裡生出了一絲愧疚。
“大人,大人……”
魏嬤嬤的輕喚聲使妘青宇回過神兒來,“嬤嬤,咱們走吧。”
“是,大人。”
一行六輛馬車朝著南城門外的莊子快速駛去。
不到兩個時辰,妘青宇就站在了一片燒焦的廢墟前麵。
此刻,莊子的大火已經熄滅,一股股的濃煙在呼呼地冒著。
一路上,他做足了心理準備,可還是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
“這燒得也太徹底了!”
魏嬤嬤感到了一絲不同尋常,“來兩個人,進去探探。”
“是。”兩名蕭家小廝快速上前查探起來。
不大一會兒,就有了結果。
其中一名小廝回道,“嬤嬤,這莊子被人澆了火油。”
“怪不得!”魏嬤嬤想不出這事兒還有哪家參與了。
但,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秋晚卿母女的屍首。
她一揮手,蕭家的十幾名家仆就衝進了那片廢墟之中。
妘青宇站在原地,眉頭緊蹙。
火油到底是誰澆的?
這裡麵有什麼他不知道的事兒嗎?
本來簡單的一件事,這下複雜了。
莊子不大,搜起來很容易。
不到半個時辰,兩具燒焦的屍體就擺在了妘青宇的麵前。
從身形看,這兩具屍首應該是劉婆子和老楊的。
那晚卿母女呢?
被燒死了?
那屍首呢?
還是察覺到不對勁兒,跑了?
又或是被人救走了?
想到這兒,妘青宇微微搖了搖頭。
晚卿的父母都死了,又沒有親族,就是一個孤女。
而且,在京城又沒有什麼知交好友,有誰會救她?
他想不明白。
魏嬤嬤看向一眾家仆,“再去,搜仔細些。”
“是。”
又半個時辰,仍舊是一無所獲。
魏嬤嬤無法,隻能與妘青宇一起回了城。
蕭府,傾蘭院。
蕭書蘭正對著一堆布料挑選,她想給青宇做件外衫。
她本與夫君青梅竹馬,兩情相悅。
誰知兩年前,夫君戰死沙場,獨留下她與女兒相依為命。
她以為這輩子就這樣了。
沒成想,竟遇到了那般清俊的男子。
她平靜了兩年的心,又躁動起來。
“咚咚……”敲門聲傳來,魏嬤嬤推門走了進來。
“小姐……”她臉色不大好看。
蕭書蘭放下了手中的料子,“怎麼,人沒死?”
“不清楚。”
“不清楚?”
“嗯。”魏嬤嬤低下了頭,“回小姐,隻找到了兩具燒焦的屍體,不是秋晚卿與妘璃的。”
她頓了一下,“至於秋晚卿母女,不知是逃了還是被人救走了。”
一介商戶之女,蕭書蘭沒放在眼裡,“多派些人去找,找到就殺了。”
“是。”
“兩個月後,就是我大婚的日子,父親給的宅子要仔細布置。”
“老奴親自盯著,不會出任何差錯。”
“嗯,你下去吧。”
“是。”
魏嬤嬤退了出去,蕭書蘭再次把視線放在了那些衣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