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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氛死寂得像一汪深水,連空氣都凝固在兩人之間。
他們隔著餐桌,無言相對,目光相觸,卻像各自握著刀鋒,誰都不肯先退一步。
樊紀天冷靜得近乎無情,他那雙漆黑的眸子裡刻意隱藏許多事。
樊紀天看著她,目光深沉得像夜,沒有溫度也沒有波動。
他們就這樣沉默對視著,現場的氛圍也一點點的推向僵局。
直到服務員推著餐車靠近,瓷盤與金屬輕輕碰撞的聲音,像一顆石子投入死水,終於打破這一場沉寂。
幾道菜陸續被擺上桌,熱氣氤氳升騰,在兩人之間繚繞成一層看不見的薄霧。
他們終於動了動神情,像是這才意識到,彼此還坐在同一張餐桌前,還未真正走遠。
姚若馨垂下眼睫,指尖拂過杯壁,緩緩將那杯果汁端起。
她喝得很慢,仿佛在借那一口冰涼,把所有對樊紀天的不滿,一點一點壓進心底。
那杯果汁的名字很好聽,叫“戀人甜橘”。
可她隻喝到了甜,卻嘗不出心裡的那一點甜。
橘子味的果汁順著喉嚨緩緩滑下,冰涼清冽,味道確實不錯。
可惜她感受不到“甜如蜜”的滋味。
這樣的僵局直到服務員輕聲說了句“兩位請慢用”才打破了。
姚若馨垂下眼簾,纖指握著杯身沒有動,像是在克製,也像是在等他開口說。
片刻後,樊紀天終於忍不住說:“我不是做不到。”他低啞的聲音說出來。
頓了兩秒,視線落在她眉梢之上,語氣依舊平靜,卻有一絲被壓得極深的情緒翻湧接著說:“我是怕我一旦做了決定,傷害的是我們的感情。這樣的結果,你也想要嗎?”
這句話像是猛然打破了姚若馨心中剛壓下的平靜。
她怔了怔,眸色微動,似乎一時間沒有聽明白他的意思。
頓時,她才緩緩抬起頭看著他,聲音沒有起伏,卻帶著一種冷靜的懷疑:“你是不是又......有事瞞著我?”
她的聲音很輕,卻像細針般紮進他心口最深的縫隙。
樊紀天指尖微動,卻沒有立即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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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她的眼睛,像是要在那雙冷靜的眸子裡找出曾經那個願意相信他、依賴他的她。
可那雙眼睛太平靜了,像一潭死水,不起波瀾,也不再為他動容。
他終究沒敢說出口,那所謂的隱瞞。
“你......為什麼不說話?”
她從他的眼神裡看出閃躲,下意識的緊張起來,先克製自己不要先動搖,穩住當下的情況。
或許,她其實也猜到了,樊紀天是在逃避什麼。
那份逃避,不言而喻,卻如同一條無形的裂縫,悄無聲息地將他們之間原本親密無間的關係,一點一點撕扯開來。
而那場注定無法回避的真相,其實早在一年半前,就已經攤牌來說了。
她的父親,是個沉迷賭博的敗類。
因貪念和野心,親手奪走了樊紀天父親的生命。
最後,她的父親被判刑槍斃,但也換不回一條人命。
而這樣殘忍的記憶裡,就如同一把刀深深刻在她的心頭上,揮之不去。
也因此成為她與樊紀天之間,永遠無法跨越的一條線。
她望著眼前樊紀天,眼神複雜得頓時無法言語。
就在這片沉默中,樊紀天終究還是開口,他的目光堅定如磐向她說:“我現在能做到的,就是保護你。”
“你當我是小孩,需要你的保護嗎?”姚若馨越聽越覺得可笑,差點被杯中的果汁噎到,憤怒又譏諷地咽了一口才接著看他。
樊紀天沉默片刻,聲音卻愈發冷冽:“我知道,你的翅膀已經硬了,想要飛走。但你真的走得開嗎?”
他向前跨出一步,目光如刀:“要是你真想離開,為什麼偏偏選了樊氏集團?不過是借機接近玉宸,不是嗎?”
話一落,他的眸色驟然冰寒,仿佛要將她的心思一覽無餘。
姚若馨胸口猛地一顫,卻依舊一動不動。空氣瞬間凝結,隻剩兩人的對峙如同無聲的刀光在餐桌上交擊。
“你是哪一點認為我跟樊氏集團合作,是為了接近樊玉宸?”姚若馨冷聲反問,眉梢帶著淡淡的不屑。
樊紀天眸光微閃,“那你說,為什麼你就是不走?”
她抿唇,聲音乾脆:“我走不開也不能走開,因為這是我的工作。再說,這是樊玉宸和周董的合作項目,我不過是個職員,又怎麼能插手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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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姚若馨的每一句話都在無奈與掙紮中回蕩,她無法選擇自己的去路,也無法擺脫樊玉宸那種斯文敗類的身影。
樊紀天沉默良久,眸色深沉如墨,他心知肚明,樊玉宸才是那個布下局的人,他想用合作的機會接近若馨。
但她更應該遠離那個傷害她的男人而不是留下來不是嗎?
樊紀天聽完她說的,緩緩抬眸,聲音低沉卻不容置疑:“若馨,你要哪個集團的項目我都能給你,唯獨樊氏集團的,絕對不可能。”
她冷笑一聲,指尖攥緊又鬆開,像是在捏碎心底的最後一絲希望:“為什麼我非要聽你的安排不成?誰不知道樊氏集團是頂級財團,我不過是個設計師,想在那個舞台上讓所有人看到我的能力,又有什麼不對?”
樊紀天沉默了片刻,指間微微收緊,目光一沉,像是寒鋒初現,直刺人心。
“你要知名度,我現在就能給你。”
他語氣平靜,卻每一個字都透著不容置喙的力度,“但我不允許你再和玉宸有任何牽扯。”
語氣不重,甚至稱不上激烈,卻帶著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這句話,對他而言,是底線,是命令,更是他與若馨之間,再也無法跨越過的結界。
霎時間,她咬緊了牙關,麵色幾乎泛白。
樊紀天那張嚴厲的神情再次出現她眼前,不帶一絲溫暖。
這也令她突然有些恐懼,她不明白,自己早已擺脫他的掌控又為何還怕?
也許。
是她太久沒見過他這副模樣了,那種帶著不容拒絕的脅迫感,說出來的話沒有殺傷力,卻可以很強硬到讓人無法忽視。
片刻,她竟有些恍惚,以為自己還困在從前,困在那個隻能看著他情緒過日子的生活裡。
但這樣窒息的感覺並未持續太久,她很快便回過神來,眼神恢複了冷靜,唇邊勾起一抹譏諷的笑。
“樊先生,”她開口,語氣淡淡的,卻像冰刃一樣,“你說這話,不覺得有點矛盾嗎?”
她的目光與他對視,平靜得近乎殘忍:“我早已不是你的妻子,更不是你的戀人。現在的我,不過是個與你毫不相乾的陌生人。”
頓了頓,她低低一笑,像是終於徹底看透:“所以,一個陌生人給的東西,我並不需要。”
她的聲音不大,卻每一個字都清晰無比,像細針紮進他的骨縫,疼得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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