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間,她幾度想要說出心裡的疑惑,可沒張嘴,薑老夫人擺擺手,“我知道你看出來了。
其實,我在這孩子三歲的時候,就看出來,她其實像極了四老太太。
但是,為了她能活命,活得長久,我沒敢表露出來。也幸好薑林氏和薑岱山並沒有見過四老爺和四老太太。
更沒見過他們的兒女,所以,並不知道,這孩子的父母,是薑岱山的堂兄弟。”
“老夫人,那您說,這抱錯了孩子,是有人故意為之?還是老太爺的算計?”段媽媽之所以敢這麼妄言,皆因老夫人對她的信重。
老夫人冷笑,“老太爺的手段,那是無極不用。當年他想娶四老太太的長姐,可人家沒看上他,他就懷恨在心。
直到四老爺娶了四老太太,他的恨意更濃了,所以,為了對付曾經看不起他的女子,對她身邊的人下手。
晚棠出生時,正好林氏也在生產,老太爺便打起了這五個鬼主意。讓四老爺四老太太他們幫著養他的孫女,而他們的孫女被他抱回來,就往死裡磋磨。
這也幸好他死的早,我回到這府裡,才將苦命的孩子給解救了。之前,我還不曉得這一切,對晚棠的長相也是感到奇怪而已。
後來,薑岱山和林氏將晚棠半賣半送地,送去了安義伯府,想要與之聯姻謀利益,我才得知,我所猜測,沒有偏差。
說實話,我很後悔沒能早早地將這孩子給攬在膝下,然後送回給四老爺四老太太他們。
等我醒悟過來,為時已晚。四老太爺和四老太太他們全家在邊境出了事。
所幸,四老太爺的長子,也就是薑晚秋的養父母一家,逃出生天。可……薑晚秋被接了回來,那她的養父母幾個卻失蹤了。”
段媽媽聽罷倒吸口冷氣,神色驚變,“老夫人,那四老太爺的長子一家,無緣無故怎麼會失蹤呢?還……還隻有晚秋小姐回來了,這……這也太蹊蹺了。”
薑老夫人雙眼微微合上了,麵上露出悲憤之色,輕聲道,“四老太爺他……
沒娶沈家那個略有殘缺的大小姐,所以,他們家失蹤,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了。”
“沈……沈家”皇後……“段媽媽失聲輕叫出沈家的名諱,立刻有捂緊了嘴巴,麵上全惶恐。
“所以啊,我還要感謝咱們家老太爺啊。”薑老夫人歎息一聲,道,“三爺,四爺他們回祖籍,也算是好事兒了。”
免去被牽連。
“那……那,那不將實情說給二小姐嗎?”段媽媽壓著心慌,很是著急。
薑老夫人搖搖頭,“告訴不告訴,晚棠很快就能自己查得到。她被抱錯,明麵上是老太爺為了泄憤所為,可這背後……誰知道有沒有沈家的推動呢?”
提到沈家,當朝國公爺,權傾整個大秦,段媽媽打了個寒戰,不敢再多嘴了。
薑府最華麗的宅院……
泰清苑門前,誰也沒注意到,薑晚棠手裡,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根軟鞭。
也不知道她打哪淘弄來的。
就連薛媽媽和采荷,都不清楚自家小姐身上,還自帶其他不為人知的秘密。
“叫門。”
薑晚棠看著緊閉的院門,高聲吩咐,“若是敢不開,就給本姑娘毀了。”
采荷聞聲,立馬來了精神,將胳膊袖子往上一擼,幾步就來到了泰清苑的門前,高聲喊道,“開門,趕緊開門,二小姐回來了。”
聽到采荷凶巴巴地喊聲,泰清苑的門,依舊緊閉,裡麵最能得薑晚秋臉麵得幾個丫鬟婆子都嚇壞了,哆嗦著不敢上前。
這院子,自家小姐打從外麵被接回來,就住了進去。
已經快要三年了,這咋說搶就搶呢?二小姐也太霸道了啊。
是啊,咱們三小姐多好啊,笑起來不但好看,還溫柔似水,跟蘇世子站在一起,就是般配。
哪像二小姐,粗鄙不堪,言語也無狀,三小姐一回來,她就暗地裡欺負她,氣得三小姐一邊哭,還一邊為她說好話。
真是的,二小姐太霸道太囂張了。
丫鬟婆子這麼一想,氣就不打一處來,將裡麵用木棒子一頂,說啥都不給開門。
“小姐,她們……不給開門哪。”
采荷生氣,“要不,咱們踹開吧。反正,這院子是您的,那……那門也是您的,你想踹就踹,管她們呢。”
沃趣……這妮子,一朝翻身,比自家小姐還強橫,張嘴就來,話說得霸道給力。
這次,薛媽媽也一改穩重老成得脾氣,應聲附和,“是啊,小姐,既然院門打不開,就砸開吧。”
薑晚棠耳聽著不遠處傳來急促地腳步聲,就故意高聲道,“踹門多費力氣啊?
我看還是等晚上的時候,一把火燒了得好,省得你爭我奪的,起爭執叫人笑話。燒了,就一了百了。
薛媽媽,采荷啊,你們還是心太軟,見識也少了,不懂火燒的好處。之
前,你家小姐在安義伯府,蘇世子就打算用火燒死你家小姐我,來個一了百了。
和離回到這薑府咱們自己家,我那個名義上的便宜爹養父,也是這麼盤算的。
覺得我不好拿捏了,便想著等晚上,將我燒死在後花園那個逼仄的小院裡。
所以啊,采荷,綜上所有,你家小姐我也覺得吧,不讓我住泰清苑,就一把火燒了乾淨。反正,我被逼發瘋,也是情有可原不是?”
臥槽……這主意更損。
“薑晚棠,你……你個畜牲,還敢火燒府邸?”
腳步聲近,薑岱山和長子薑亦洲,氣衝衝地出現在了薑晚棠身後,高聲大罵。
薑岱山因著長子回來了,頓覺有了足夠的勇氣,罵起人來,也敢喊了,忘了剛才被氣昏過去時的狼狽難看。
父子二人的身後,跟隨著那個臉皮比城牆還厚的薑晚秋,以及陰陽怪氣的崔氏和她的兒女們。
薑晚棠轉身沒看氣急敗壞的薑岱山,而是瞅著神情陰惻惻的薑亦洲,淡笑道,“為什麼不敢呢?
我莫名的奇妙地被你們從親爹娘那兒給搶回來,除了磋磨,就是虐待,這個家對我而言,就是苦難之地,我為什麼不敢燒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