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岱山聞言,手腳發涼,身子開始哆嗦,嘴唇翕動,愣是被氣得一句話說不上來。
既然雙方都到了撕破臉皮,沒有修好的可能,薑晚棠怎麼可能因此就放過他?
她語氣依舊淩厲,毫不舌軟,“薑大人,我這麼跟你說吧,我不出事拉倒,萬事皆休。
可隻要我稍有不妥,我的人就會立馬將你們謀害我的事情,傳給大理寺,刑部,還有皇宮裡的太後娘娘。
屆時,驚動了宮裡,讓人一下子想起我十歲那年的微薄功勞,你說,咱們誰會死得更慘些?”
而薑岱山不等聽完,“艮兒嘍……”一聲,也氣昏了。
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抱回來的不是乖巧好拿捏的女兒,而是抱回來一個催命的勾魂鬼兒啊。
薑家主子接連昏倒,下人們都慌了手腳,一時間,薑府大亂,沒了章法。
薑晚秋捂著紅腫的臉,也不敢直麵硬剛薑晚棠了。
她發現,薑晚棠身邊隻有薛媽媽和采荷,而一身功夫的百合,確實是沒跟著回來。
這一刻,她終於爬了,心裡不由地一陣陣發慌,急忙撫著肚子,去了薑林氏的房間。
嚶嚶嚶……
薑晚棠這個賤人太可怕了,一張利嘴,罵昏了薑老爺,薑夫人,喬慧珍三個人啊。
老天爺,人家殺人用刀劍,她……她殺人用舌頭。
薑晚秋這一刻,非常清楚地認識到,自己一個人對付不了薑晚棠的。
所以,她要找娘撐腰,等娘醒了,跟她商討如何能製服住這個惡魔一樣的女人。
還有一件最要命的事兒,她現在得跟親爹親娘實話實說了,不然,到時候一旦一發不可收拾,那想要收拾都來不及了。
“都看著我做什麼?該乾什麼乾什麼去。”
薑晚棠見府裡各大管事們,都眼神複雜地看著自己,不敢動地方,便擺擺手趕人。
各大管事們也都從沒見過這樣的二小姐,又驚又怕,得了令,慌忙散去。
“小姐,他們都走了。”采荷扶著自家小姐,輕聲道,“您說,老爺夫人他們……會不會使陰招啊?
小姐,咱們人手太少了,要不,去買幾個會拳腳功夫的,回來幫襯咱們吧。”
好漢難敵四手,何況府裡還有至今沒露麵的大公子,出嫁了的大小姐呢?
采荷可是清楚自家大公子那陰沉的性子有多可怕。
大小姐薑晚柔雖然潑辣,狠厲,但是,都比不上大公子薑亦洲陰險。
薑亦洲外表溫文爾雅,俊秀倜儻,給人一種永遠都沒脾氣的樣子,可他陰狠著呢。
其實,碧雲閣那邊倒是不缺人手,可他們都是精英骨乾,回薑府乾雜役,有點大材小用了,如此,不如去牙行再買些人來用的方便。
薑晚棠當然曉得采荷的擔憂,不在意地擺擺手,“暫時不用考慮。因為薑晚秋一日不嫁,薑主事和薑夫人就不敢輕舉妄動。
尤其今天本小姐這番操作,將他們裡子麵子都撕開了,他們就是想要動手弄死我,也不好在這個節骨眼上了。”
“哦,那倒也是。”采荷心細,也一點就通。
自家小姐方才在醉香齋酒樓那邊,將賢惠的名聲傳播了出去。
這會兒回來,又用武力震攝住了府中各位主子,所以,他們即便想要使壞兒,傳出去也未必有人相信。
“至於薑亦洲和薑晚柔……哼,他們不來找我麻煩,就萬事皆休,可他們要是敢來尋我晦氣,那就放馬過來試試。”
當阿飄的時候,薑亦洲斷袖之癖,加上扭曲心理,被她了解個清清楚楚。
至於薑晚柔……
這女人心眼小,醋味重,為了看住自家男人後院那一畝三分地,她成親這幾年,手裡的人命可不少呢。
所以,最好薑亦洲,薑晚柔都能有自知之明,保持中立。
否則,她就讓他們兄妹兩個在大秦朝身敗名裂,永遠沒有立足之地。
“去一趟慈和居。”想到薑老夫人送給自己的肌膚養顏膏,薑晚棠覺得有必要走這一趟。
雖然,薑老夫人已經有一年不曾在府裡露麵了,但是,薑晚棠對她的印象,還是可以的。
另外,薑府裡的孝子賢孫們,每天都會來她的慈和居外請安之後,才離去。
這樣做,既是給外人看的,也是為了彰顯薑府的教養和孝道。
所以說,薑家的偽善和偽孝,那是做到了極致。
薑晚棠一想到這個薑家,就冷笑搖頭,從根上爛透了,那這個家的子孫們,還能有多大出息?
薛媽媽和采荷一左一右,護著薑晚棠直奔慈和居。
她們怕有不長眼睛的,會從暗處傷害到自家小姐。
薑老夫人的慈和居,雖然比不上薑晚秋的泰清苑,但是,也是風景極致的美景之地。
“喲,這不是棠丫頭嗎?你被休棄回來了?”
還未走到慈和居,薑岱山二弟薑岱友的媳婦兒薑崔氏,帶著身邊的嬤嬤和丫鬟,麵色訕訕地從慈和居裡出來。
一見麵兒,這位二夫人就將在薑老夫人那兒碰壁的火氣,撒在了薑晚棠身上。
“這被休了,不知道遮醜去家廟清修,反倒到處張揚,嘁……這骨子裡的賤,還真就是教養不出高貴來啊。”
此時的薑二夫人,還不曉得大哥大嫂一家四口在薑晚棠刀子嘴下,都“受了傷”,所以,她嘴欠的上來找虐。
薑晚棠做阿飄的時候,見識過薑崔氏的各種陰險和卑鄙,所以,這會兒見麵,也沒給她好臉色。
嗤笑一聲譏諷道,”怎麼了二夫人,你這是假孝心沒得逞,被趕出來了吧?
要我說啊二夫人,做人要厚道,可彆弄那些虛的沒的,糊弄上了年紀的老人家,會遭報應的,你知道不?
哦,對了,二夫人,我聽說你娘家爹年前那會兒,以照顧之名,強行霸占了族裡的一個寡婦幾畝地。
連帶著,差點將人也收入房中。嘖嘖嘖……這崔家,家風可真是好教養啊。”
占寡婦地,侵寡婦門,薑晚棠這事揭出來,崔氏的臉,哪裡還能蹦得住?
她惱羞成怒,抬手就要打人,“你……你個,”
可沒等抬起胳膊,臟話也沒罵出口,就看見老夫人身邊的段媽媽在一旁冷森森地看著她,嚇得又把話咽了回去,將胳膊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