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薛媽媽替自家小姐擔心,“鎮江伯爵府,還有老爺和夫人那……小姐,咱們還是先去買幾個下人吧。”
都給得罪了,一但有事兒,連個幫手都沒有,不擎等吃虧?
“先去吃飯,吃飽了再說。”薑晚棠有些餓了,最想做的就是吃飽飯。
今天她所言所行,並非一時衝動,而是她很清楚,自己即使不這麼激進反擊,也落不到好。
所以,與其被動挨打,還不如快速做出反擊來。
讓這些害她的人,都看清楚了,她薑晚棠不是好惹的,誰想動她,得掂量掂量自己的能耐。
魚死網破的事兒,相信沒幾個人願意去做,尤其是當官和有錢的人。
薑晚棠三年阿飄不是白當的。
對於喬家也好,薑家也罷,安義伯府更是廢物點心,隻要她豁得出去平拚命,有什麼好懼怕的?
不是有那麼一句話嗎,不都是窮的怕橫的,橫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
因此上,她踏出安義伯府,便要填飽肚皮,養足精神,好接受並強烈反擊下一場來臨的風暴。
采荷見小姐有自己的主意,並不多話,與薛媽媽一起,護著自家小姐就來到了醉香齋酒樓。
不愧是京都最有名的酒樓,這還沒到飯點兒呢,就已經人來人往,食客摩肩接踵,川流不息了。
“這位小姐,您來的正巧,臨街還有一個雅間,若是小姐滿意,小的這就給您安排。”
小夥計腿勤嘴也甜,見薑晚棠雖然麵黃肌瘦,來陣風能給刮跑了,但是穿戴不俗,趕緊上前侍候。
采荷得了小姐的示意,忙道,“好的,那就要那臨街雅間。”
“好咧。”小夥計挺高興,知道今天的小費是跑不了了。
他眼神兒毒著呢,一眼就能看出眼前這位小姐,是個不差錢兒的主。
薑晚棠睨了一個眼角風過去。
心道,這位小夥計做事挺有意思,賺小費很有他的一套方法嘛。
就是不管酒樓多忙,客人有多少,他都會暗中留了一間臨街的雅間放在那兒,專門高價侍候給不常出門的夫人小姐,這樣他的錢袋子就又能鼓起來幾成。
嗬嗬……這個小夥計賺著東家的工錢,還不忘了耍花招再掙外快小費,嗯,是個人才。
這樣的人,用好了,是東家賺錢的耙子,可一旦這人背叛,那定然讓你傾家蕩產也有可能。
上了二樓,進了那間臨街雅間,采荷趕緊招呼小夥計給沏茶倒水,點菜要主食。
時間不算長,一應的從飯菜都端了上來。
一盤小炒肉,一碟小拌菜,還有一道菘菜燉豆腐,一盤蒸雞蛋,兩碗米飯。
“薛媽媽,采荷,一起坐下吃吧。”薑晚棠不是那等苛刻的人,招呼倆人一起吃。
薛媽媽和采荷猶豫了一下,但是,腹內確實是餓得受不住了,便告了罪,這才坐下端起飯碗,狼吞虎咽地開造。
薑晚棠見狀,心中有些發痛。
前世,她隻顧著跟蘇域情愛糾葛,忽略了身邊幾個忠誠的丫鬟和薛媽媽,最後隨她身死,都沒有一個有怨言的。
唉……自己前世是造孽了啊。
想到這兒,她也端起飯碗,一邊吃,一邊暗自發誓,欠她的,定然不會放過。
主仆三個剛把一碗飯吃下肚,忽聽得隔壁雅間傳來一陣極其不屑,又帶著萬分嫌棄地嘲笑聲。
“你們都給老子聽好了,薑晚棠那個賤人,她不是我姐,我們薑家,不會教養出這等不知廉恥的東西的。
蘇世子看在家父麵上,給她留幾分體麵,允許她和離,可這不代表她就是個好的。
我跟你們說啊,往後誰再說薑晚棠是我姐姐,我跟誰急。我們薑家,從此跟她一刀兩斷。
一個妒婦,毒婦,永遠上不得台麵。
我爹娘心善仁慈,將她撫養長大了,可她骨子裡的低賤,就是給她鑲了金邊兒,那還不是賤種一個?
今兒個,我跟大家夥兒說一聲,好叫你們知道,以後,我們薑家,再沒有這個小賤人了。”
“小姐……是小少爺。小少爺他,他怎麼能在背後這般詆毀您呢?您可是少爺的姐姐啊。”
采荷聽出了隔壁雅間這道極其惡毒囂張的聲音,眼眶一下就紅了,
薛媽媽擔心薑晚棠受不住,趕緊上前攙扶她,並且低低音聲喚了一聲小姐。
“小姐,小少爺他……這是酒吃多了,昏了頭了。”抱怨幾句說不下去了。
隔壁言語粗俗無比,肆意淩辱薑晚棠的,是薑主事薑岱山的小兒子薑奕河,也是薑晚棠名義上的弟弟。
自打薑岱山和夫人薑林氏,將流落在外的小姐薑晚秋找回來之後,老爺,夫人和少爺們就對薑晚棠十分地不待見了。
采荷難過,就難過在這兒。
她家小姐多孝順,多乖巧啊,可到頭來,卻被如此苛待。
即便她已經嫁了人,可還是被他們厭惡,甚至不惜將小姐逼得和離,也沒說憐惜一聲。
之前有喬桂珍,薑晚秋攔路出言不遜,這又有小少爺在隔壁言語侮辱埋汰小姐,采荷這一刻,感覺自家小姐活得太難了,不覺眼眶就紅了。
薛媽媽也氣得吃不下飯去,“小姐,待老奴過去製止他。”
薑晚棠放下筷子,擺了下手,起身道,“薛媽媽,采荷,你們家小姐我之前是不是很溫順賢和?”
薛媽媽和采荷不明白小姐問這話是什麼意思,但是,自家小姐確實是非常好脾氣啊,忙齊齊點頭,“是,小姐沒有不是之處。”
“可薛媽媽,采荷啊,你們家小姐我都這麼賢惠了,他們為什麼還要步步緊逼,處處不容我呢?
這是不是說明,你家小姐之前溫順的性子,是不對的?是錯誤的?是讓人誤以為我怎麼被欺負,都得一副感恩戴德模樣?”
采荷覺得小姐說的很有道理,“是啊,小姐,之前您都那麼好了,可他們還是不容您,就是看你好欺負。”
薛媽媽也深以為然,“小姐,您說得極是。性子溫順,隻會被人欺負。”
薑晚棠依舊是笑著的。
但是,眼神裡的光澤冷凝淩厲,推門朝門外走去,道,“既然如此,那咱們就換個活法。
也給你家小少爺換個生存方式。我這個做姐姐的,就辛苦一些,教教他怎麼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