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笳拍完照以後便走向陳默身邊,這時候李翔宇也一臉賊兮兮的走了過來,他女朋友孫穎卻在遠處和白色犛牛拍照打卡。
“歪歪歪,你們倆剛剛看到沒?” 說著轉動著頭,用頭示意了舒丹丹和嶽軍的方向。
陳默一邊姨母笑一邊點頭,“沒想到啊沒想到,嶽軍這濃眉大眼的家夥也叛變革命了。”
胡笳一臉懵逼,“啥?你們倆打什麼啞謎?”
“你仔細看那邊。” 李翔宇一揚下巴,再次用頭示意了方向。
“這是已經成了?”胡笳有些疑惑。
“看樣子是的,之前保密工作做得挺好,估計是怕默總”隨後閉麥,意識到陳默好像就在他旁邊。
華興的潛規則是不允許不一部門的同事辦公室戀情,特彆是上下級關係。
其實也好理解,你以為規則是在限製你,說不定是在保護你。
就這些年來陳默的經驗,至少就華興it這邊,年輕漂亮的妹子或者外包妹子,幾乎都是跟了隔壁部門的領導好上了。
陳默就認識一個不講武德的五級部門主管,年收入在80到100萬之間,他身邊的外包漂亮妹子女朋友是換了一個又一個
鑒於華興的潛規則,陳默和胡笳哪怕是互有好感,也一直在是在克製。
兩人都是對事業有要求的人,任意一人放棄自己的事業都不現實。
而陳默則想的是先發育,自己也還年輕,等實力足夠強的時候就不再有所謂的限製了。
就在他想著心事的時候,被胡笳的聲音拉了回來,“回去以後把舒丹丹調到我這邊(桌麵雲和係統運維中心)來可以嗎。”
陳默和李翔宇都聽懂了,調崗後的舒丹丹和嶽軍,以後至少不在同一個四級部門。
在鬆潘古城休息了一個小時後,眾人又再次上了車。
鉛灰色雲層壓著青山,中巴車隊在峭壁的公路上盤旋。
老師傅把著方向盤的手背青筋凸起,擋風玻璃上的雨刮器劃出急促的扇形。
“第13個彎!”張福全扒著車窗數路標,手機鏡頭裡的懸崖遠沒有肉眼看著的嚇人,“同誌們,現在向我們走來的是川西第一發卡彎,這海拔比王銘的發際線還陡”
整車哄笑中,陳默瞥見後視鏡裡幾個新人攥緊扶手的手背發白。忽然車身猛地傾斜,陳思雨撞進何民豐懷裡,一米九的東北漢子突然捂住嘴:“給我個袋子”
老楊擦著汗解釋:“這段叫死亡十八拐,當年修路死了二十多個”
話沒說完,後座傳來此起彼伏的乾嘔聲。
“來來來,玩個遊戲!” 張福全站起來拍手吸引大家的注意力,“說個帶'轉'字的代碼術語,說不出的發紅包!” 他說便坐下,生怕一個轉彎把自己乾倒了,“我從foreach循環開始——”
“輪詢機製!”胡笳秒接。
“遞歸函數!” 周卻敢拍椅背。
“事務回滾” 抱著塑料袋的何民豐虛弱舉手。
車在之字形山路上盤旋,技術黑話與窗外海拔標牌交錯攀升。
翻過最後一道埡口,山雨突然溫柔成紗。陳默看著前擋風玻璃上的水珠從急促到綿密,像是小時候語文課本中的煙雨江南。
遠處山脊浮在乳白色雲海裡,冷杉林在霧中若隱若現。
李翔宇的相機快門響個不停:“這比之前陽朔那次的團建強多了。”
“你知道個屁。” 張福全也開始貼起了暖寶寶,“那次在陽朔的時候你喝多了,晚上在酒店裡麵抱著馬桶睡了一宿。”
孫穎也是第一次聽到男朋友的黑曆史,覺得很有意思,忽然想多參加幾次男朋友公司的團建,這也是她了解男朋友的一種方式。
車廂裡傳來老楊的提醒:“前麵是雲瀑區。” 話音未落,車隊一頭紮進濃霧。
能見度驟降至十多米,車燈在乳白色屏障上切開兩道昏黃光柱。
幾分鐘後,前方雲霧突然裂開道縫隙——九寨的輪廓在暮色中徐徐展開。
當車載廣播突然響起藏族女聲的吟唱,陳默觀察車內,陳思雨在吃果凍,張福全在和兒子聊天,何民豐死狗一樣葛優癱,嶽軍和舒丹丹低聲說著什麼,安盛趴在王銘肩頭熟睡,自己旁邊的丸子頭隨著她耳機裡麵的音樂不停晃動。
晚上,九寨溝藍天大酒店。
青稞酒的餘溫還在喉頭燃燒,烤全羊的孜然味還殘留,但酒店會議室已變身臨時戰場。
暖氣開得太足,會議室落地窗蒙著白霧。
十張圓桌被拚成牌桌,撲克牌拆封的塑料聲此起彼伏。
張福全把最後半包酒鬼花生倒進嘴裡,油乎乎的手在牛仔褲上蹭了蹭:“咱們這桌玩多大?俯臥撐十個起跳?”
曾雪玲帶著兒子觀戰,看著老公虎逼的樣子就想笑。
“女生做仰臥起坐吧。” 陳思雨心想俯臥撐不行,我仰臥起坐還不行嗎。
周曉楠默默把三箱可樂搬到角落,她抬頭時正撞上陳默的視線,發現對方露出認可的微笑。
“徐總那桌差個杯子!”周曉楠抱著保溫壺穿梭,突然被地上插線板絆了個趔趄,三四隻手同時伸過來扶,保溫壺裡的薑茶晃了一些出來。
“三條9說話!” 徐雙龍叼著一根煙,把辣條包裝袋疊成籌碼堆,“老張你倒是跟啊!” 他像極了幫派大佬,也好像忘記了前段時間和張福全的暗戰。
張福全咬著舌尖翻牌,後頸汗津津的:“老子就不信這個邪” 他手裡攥著不同花色的7、8、9,偏偏缺張6。對麵的新員工突然亮出三張k,滿桌頓時炸開鍋。
“三十個!三十個!” 幾個小夥拍著桌子起哄。張福全哀嚎著趴下,俯臥撐做到第十五個時胳膊直打顫,肚皮都快蹭到地毯。陳思雨舉著手機錄像:“全哥堅持住!老婆孩子在旁邊看著呐。”
徐雙龍抓起辣條往嘴裡塞,辣得直吐舌頭:“哈哈哈哈!這把我要讓你們知道什麼叫” 話音未落,舒丹丹亮出同花,滿桌哀鴻遍野。
旁邊一桌也傳來胡笳的聲音,“我跟。”
對麵桌的童夢看著手裡的牌糾結了好久,老公王銘抱著睡著的女兒表示你自己決定。童夢苦笑著蓋牌:“棄牌,惹不起惹不起,我這把認輸。”
“胡姐肯定在詐唬!” 李舒死死盯住她手裡的牌,“我跟你再加十個仰臥起坐!”她粉色毛衣沾著犛牛肉乾的碎屑,腕間轉運珠磕在桌沿叮當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