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薰衣草彆墅(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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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著行李,紀一在市郊的家庭旅舍辦理入住。

“客人是來這裡旅行的嗎?”旅館老板原田英一自來熟地問。

“不是,是為了工作。”紀一禮貌假笑,但卻實話實說,“我是警察,為了調查一件案子從東京過來。”

老板原田英一愣了下,然後小心翼翼地壓低聲音問道:“是因為那個彆墅裡的事情嗎?”

“那個彆墅?”紀一假裝好奇。

“是啊。”原田英一繼續低聲道,“我聽老人們說,自從二十年之前的事情之後,那個彆墅裡的一家人就怪怪的。”

“二十年前?”紀一更好奇了,小姐的死不是四年前嗎?這彆墅裡的一家人還有彆的故事?

“是啊。”原田英一點頭,“我聽老人們說,那個彆墅最早的主人一條宗一郎,是個很惡毒的老頭,在二十多年前的一天夜裡暴斃,大家都說他是被人毒死的,可警方的調查一直都沒有收獲,也就不了了之了。

“可偏偏在那之後沒多久,老人二兒子智友七歲的女兒真奈又和家裡的管家甲穀正郎一起失蹤了,大家都說他們是知道了什麼,被老人的小女兒也就是真奈的姑姑貴子殺死了。”

“為什麼這麼說呢?”紀一適時提問。

“因為按照宗一郎的遺囑,遺產一分錢都沒有留給兩個兒子,而是全部留給了小女兒一家。”原田英一說道,“很奇怪吧,不留給自己兒子,而是留給已經嫁出去的女兒,所以大家都懷疑其實那份遺囑是偽造的的。

“到了四年前,又發生了現在彆墅的大小姐小川紫乃被女仆殺死的事情。

“所以大家都說,那棟彆墅一定是被人詛咒了!”

“二十多年前的事情,居然能夠流傳這麼久嗎?”紀一看起來很好奇。

“這個嘛……”老板原田英一有點不好意思,“那是因為當時宗一郎的長子一條潤也完全沒有拿到遺產,所以在破產後不滿地大肆宣傳。”

說著,老板又小心翼翼地補充了一句:“但是因為女兒確實沒有繼承人的原因,現在的彆墅主人小川俊之就邀請了老大一條潤也一家回到了彆墅。”

紀一思考了片刻,又問道:“那當年宗一郎的次子一家呢?”

“不知道,自從真奈失蹤之後,他們夫妻好像就出國了。”原田英一真的不太清楚。

“這樣啊,多謝了。”紀一沒再繼續聊下去,用旅館的電話和當地警署聯係之後就出門去了。

時間還早,他要去拜訪一下住在那個所謂“被詛咒的彆墅”裡的一家人。

彆墅佇立於山腰平台,三麵環山,另一麵一麵俯瞰深不見底的溪穀,出入隻有一條蜿蜒盤山公路。

彆墅本身是19世紀諾曼底風格歐式彆墅,灰白石材建造,斜屋頂、鴿灰色屋瓦、哥特風尖塔。

紀一按響了大門門鈴。

“您好,請問您是?”沒多久一個帶著眼鏡的中年男人就出現在門口。

“我是警察。”紀一直接亮明身份,“想要來調查一些事情。”

男人一陣沉默,但還是開了門,並自我介紹:“我是這裡的管家甲穀廉三。”

這就是旅館老板說的失蹤老管家兒子,紀一心想。

“是誰啊?吵死了。”一個一臉桀驁,穿著皮夾克牛仔褲,大約三十歲的瘦高男人也正好走出彆墅,然後看著紀一,問,“你是誰?”

“在下東野紀一。”紀一亮出證件,“是來調查一起案件的。”

“有什麼好調查的?不是早就破案了嗎?”瘦高男人不屑地走開了。

“那是潤也先生的長子秀平少爺。”甲穀廉三等男人走遠後開口解釋,“秀平少爺的性格就是這樣,請您不要介意。”

“嗯。”紀一用好像完全不在意的真誠假笑臉回應。

“老爺和夫人在書房。”甲穀廉三領著紀一走進一條很長,像肋骨一樣嵌在彆墅裡的彎曲走廊。

甲穀廉三走在前麵,步子不快,紀一的腳步落在他身後半拍。整個彆墅仿佛都靜止了,隻剩下牆上掛著的一幅接一幅的畫像。

第一幅,是一位坐姿挺拔的老者,穿著略顯過時的灰黑西裝,拄著一根銀頭手杖,眼神深邃,在他身旁站著一位身著淡紫色和洋折衷禮服,神情溫婉的女子,手輕搭在宗一郎的肩上。

“那是宗一郎大人,與他的夫人。”廉三低聲說道。

紀一駐足打量了一會兒,廉三並沒有催促,而是耐心等待。

再往前,是宗一郎的子女們年輕時的畫像。

長子潤也站在最邊間,挺直的身姿、整潔的西裝,五官端正得有些死板。站在他身側的妻子晴美嘴角掛著微笑。

他們的兒子秀平,年紀尚小,穿著剪裁考究的製服,站在父母中間。

“潤也先生一家。”廉三說,聲音略低,“那是大約十五年前的畫像。”

再往前的畫作比宗一郎那一代的要小,但掛得同樣端正,隻不過畫框的邊角有一道細微且不易察覺的裂痕,像是不小心磕到。

“這是智友先生一家。”

畫麵中,智友站在中間,臉上掛著一種尷尬的微笑。他的頭發整齊地向後梳起,穿著米灰色的西裝,站姿拘謹,仿佛不知道自己該往哪裡放手。

他的妻子坐在他左側椅上,身穿淺藍和服,五官端正,很漂亮,但卻又讓人覺得是那種好像放在人群裡就會消失不見的普通。

站在他們前麵的女孩,已經消失不見的真奈,穿著白色蕾絲小裙,鞋子擦得一塵不染。她雙手交疊站著,像一位優雅的小公主。

但她沒有笑,而是嘴唇抿成一條完美的弧線,雙眼直直地看著畫外某處。

走廊的儘頭是最後一幅畫像。

畫布比前幾幅都小,但用的是最精致的鑲銀框,顏色明亮,擺放位置也最靠近窗邊的自然光。

畫中,宗一郎沒有坐著,而是半跪在花田裡,身穿便裝,臉上難得掛著淡淡笑意。他身旁站著一個小女孩,七八歲年紀,穿著米白色洋裝,長發紮成雙辮,笑容明亮,仿佛剛剛追蝴蝶跑回來。

她緊緊地拉著父親的手。

女孩的眼睛晶亮,她沒有看向畫師,而是正仰頭望著父親。

“那是貴子小姐八歲時的畫像。”廉三說,“那是宗一郎大人最喜歡的一幅畫。”

麵前的房門緩緩打開。

廉三回頭對他說:“夫人與先生就在前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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