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拋棄的感覺再次爬滿了全身,很孤獨……
過去的無數個夜裡也罷,還是白天午睡,白亦經常夢魘,從兒時開始,一直持續到婚前。
每次醒來,總是有那種被所有人拋棄的感覺。
婚後,夢魘次數稍微少了些,後來幾乎沒有再夢魘過,離婚後倒是間接性的複發了。
剛結婚時候,唐若心也偶爾夢魘,倆人貼貼睡,誰夢魘了,晃一晃,就能晃醒對方。
晃醒後,然後,很夫妻。
白亦本身就有失眠症,也就更容易比常人夢魘。
現在已經養成了晚睡,經常上夜班。
……
孤獨感持續,甚至影響了腸胃功能,胃疼反胃,全身無力……
媽媽再愛我一次還是世上隻有媽媽好什麼電影來著,當初在學校裡看這個電影,把很多同學給整哭了。
白亦沒有哭,因為體會不到那是什麼感覺。
現在,白亦想媽媽了。
因為有媽媽了。
白亦抹了一把涼涼的額頭汗,拿起電話,“媽……”
這是第一次喊唐月媽媽。
“兒子...你這是怎麼了?生病了?你在哪裡啊?”聽到兒子虛弱的聲音,打麻將的唐月,當即很激動地站起來接電話,很是急切的追問,“天涼著呢!你多要多穿衣服,有沒有穿秋褲啊?有沒有按時吃飯啊?”
“穿了穿了...吃過了...我沒事兒,”白亦蹲在山路邊抽著煙,犯愁道:“媽,唐若心馬上就回來了,你說我該怎麼辦……”
“兒子呀,她回來是好事兒啊!她早就該回來了,這孩子也真是的,挺著大肚子在外麵住,像話麼?”唐月有些埋怨道:“我知道你擔心什麼,先不說你們之間以後如何...她肚子裡有孩子,你也該好好照顧她才對啊...我認這個兒媳,你就不用擔心我會對她不好,趕緊的、先把孩子生下來再說……”
嗐!
這是認不認兒媳的事情麼?
你不也認雲絲當兒媳麼?
還認聆聽雨當兒媳,可是聆聽雨根本不認你……
沒有這麼當婆婆的人啊,聆聽雨想得很是通透,當你的兒媳才怪呢!
聽老媽這麼說,白亦更是鬱悶了幾分。
我現在是擔心我的孩子們啊!
同父異母……
孩子小的時候還好點,長大了呢?
他們怎麼看當爹的?
很多人遇上這類事情,幾乎是藏著養著孩子呢,根本沒有名分,入不了家門,變成了私生子……
或者變成黑戶,當然,現在是沒有黑戶的。
白亦很鬱悶,都特麼的都是意外懷孕!
還真沒有正兒八經的生過孩子呢!
和雲絲大學時候迷迷糊糊的,不太會和不敢時候,被動、超級意外……
和串店老板娘聆聽雨...犯病喝醉……
和唐若心離婚那夜……
都特麼不是自己主觀的!
遠處傳來商販的叫賣聲……老板和小姨子跑了,原價一百多、兩百多……
那個黃老板應該沒有孩子吧?
“若心在彩雲雪山之地……在她奶奶家裡住,是因為身子不好,需要養胎……加上念亦也需要照顧,所以在那邊待著來著。不是我不照顧……”白亦更加犯愁起來,對著手機愁眉苦臉道:“我還要陪唐若心去林家,見她家人……”
“那就見唄!要多少彩禮,給了!咦?那念亦也跟著你一起回來對不?哎呦,我還沒抱過我孫子呢!”唐月很興奮道,哪裡管白亦惆悵著臉,“院子都給你們準備好了,就在唐家飯店附近的社區,旁邊就是外國語學院,凡凡也轉學過來了……”
嗬!
還談彩禮啊!
嫌事兒不夠大啊!
我睡了林家老家主的兩個女兒的孩子,都帶著貨,你叫我怎麼見啊!
還有木魚魚……
嗐!
那時候都不知道她們之間啊的關係啊!
要是知道了,彆說我自己了,木魚魚她也不敢啊!
越聊越心煩,唐月話還沒說完,白亦直接掛了電話。
剛才白亦感覺很孤獨,隻是想聽媽媽的聲音罷了,順便說點煩心事兒。
結果,越說越心煩。
這幾月來,大家分開一起生活,倒是沒感覺問題有多大。
現在,這些人馬上就要集合在一起了,不管小的還是大的。
這會兒,白亦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上午的事情可是曆曆在目呢,雲絲發起火來,口無遮攔,那是相當讓人抓狂的!
白亦不擔心聆聽雨鬨,她眼裡隻有孩子,也不會因為陪伴次數少而生氣,隻要用心用力對她好,她就很滿足。
雖然兩人聚少離多,親密次數屈指可數,但白亦對她的感情,一天比一天的深。
前妻唐若心沒有把孩子生下來之前,也不會鬨的。
木魚魚更不會鬨,她根本就沒想過嫁給他。
唐紅更不可能鬨,也就吃一些木魚魚的醋。
鬨,也就是雲絲一人能鬨,往死裡死磕白亦。
上大學時候亦是如此,沒有一個女人敢靠近白亦。
愛咋滴就咋滴吧!
哄好了雲絲,應該能解決所有的問題……
緩了十分鐘情緒的白亦,胸口不再煩悶,轉頭看著山腳下遠處的高樓大廈。
其中七八棟有年代感的30多層高的大廈,正是唐家集團的大廈群,隔岸60層高的木氏大廈,顯得異常孤立。
這些,未來都是自己的,心情好多了。
在北方,還有唐家家族總部大廈……
三分後,白亦到達山間水草豐盛的天然水坑。
在乾淨的木板釣台上釣魚的爺爺,見到白亦招了招手。
白亦屁顛地跑過去,抓起桌上熱乎乎地小籠包,一頓塞嘴裡。
中午沒吃飯呢,加上清晨到中午忙了好幾次,中間隻吃了簡單的粥飯,這會兒還真的餓得慌。
剛才也是倆眼眩暈,差點兒開電動車暈倒。
奶奶布滿褶皺的雙手,輕輕拍了拍白亦的背,叫他慢點吃。
兩位可是80歲的老人,要不是看到臉上的老年斑,還以為是70來歲的老人了呢!
爺爺奶奶,看起來跟70歲的老人似的,身子硬朗著呢,都沒有駝背,烏黑的頭發還算密集。
白亦往後擼了一把蓋耳朵的中短發,拿起橡皮筋,在腦後紮了一束小小的尾巴。
奶奶老手往下一拉老花鏡,眼睛往上瞅著白亦耳朵上的小耳環,責怪道:“男娃子帶啥耳環,不要,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