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休息室裡沒有了外人,大家也就不講什麼儀表了,如在家裡那般,慵懶隨性。
唐蘭跟男人似的把一條腿放在餐椅上,拉起褲腳撓了撓癢癢。
“先不談工作了...”唐蘭瞄了兩眼雲絲和木魚魚,臉色還算是溫和了些,告誡道:“以後可不要隨意玩杠杠知道沒?就你們那點兒幾十億的錢,分分鐘就能被人吃掉。萬一虧了錢,你們還能弄到錢麼?想過這些問題沒有?”
挨訓的兩人,低頭扒拉著碗裡的雙皮奶。
木魚魚也收起剛才得意洋洋調皮的模樣,嘟嘟著嘴,顯然不服氣。
賺了錢,還被這個不懂金融手段的老閨蜜批評,心裡很不服氣。
自己可是從小看著父親做投行的,在這行可是打滾了很多年,哪次虧過錢?
要不是老爹不好好做投行的老本行,非要轉型搞什麼科技實業,家底兒能被閨蜜的老爹坑光麼?
人家唐蘭老爹唐平可是製造業的大佬,自己老爹不過是玩資本的,而且還是上了歲數不懂科技的投資家。
看人家的財務報表那麼漂亮,那麼賺錢,還想學人家玩科技。
不知道隔行如隔山麼?
哎,人家老爹躺著就把咱爹的錢給賺了。
女兒也躺在了人家兒子床上去了。
木家沒有底氣了。
現在眼前的好閨蜜唐蘭,說話態度也跟以前不一樣了,完全把自己當做小輩,沒法平起平坐了。
“實業,必須搞實業!有實業才有穩定的收入,有收入才能支撐你們玩資本!毛都沒有還玩那麼大?”唐蘭看了眼不服氣的兩人,說著撓了撓後背,“我不是反對你們做風投...算了,不說了……雲絲,咱真不能洗澡麼?喝了湯出了汗,渾身刺撓著呢。”
見她倆擰巴著眉頭,悶悶不樂,不願意聽自己的嘮叨,唐蘭收起了板著的臉。
更年期似的嘮叨的大姑姐,總算扯開話題了,雲絲冷臉瞬間化開,笑盈盈著立馬站了起來。
“不能洗啊,出出汗效果更好。”雲絲說著打開冰箱,拿出用塑料袋裝著的涼拌菜,聞了聞,“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放進去的,肚絲還沒壞……整點兒?”
“整唄!”唐紅也大大咧咧的張開腿,後仰著身子,五指疏散開過肩的長發,“頭皮好癢,煩死了!”
“紅姐,忍幾天就好了,以後不會再長頭皮屑啦。”雲絲撅著腰,翻著冰箱裡能下酒的乾貨。
瞥了眼雲絲翹的老高的屁股,木魚魚收緊雙膝,很淑女的動了動身子,細指輕輕撓了下霧霾色的齊耳短發,“雲絲妹,有紅酒沒?”
雲絲伸脖子,瞥了眼冰箱旁邊的幾個紙箱,腳丫子伸過去踢了踢,“都喝光了,廠裡有進口的平價紅酒,我叫人拿上來?”
“不用了,我家裡有好酒,我這就叫人送來。賺了幾十億,不得喝珍藏的好酒啊!”木魚魚說著打完電話,走到衣櫃前,套了個格子外套,脫掉了瑜伽褲。
一米七八的個頭,這未婚的身子,可真苗條滑溜,腿也可真是顯得很長。
雲絲唇角勾了勾,不屑地看了一眼木魚魚的背影,也脫了寬鬆的睡上衣,露出小蠻腰,走到窗戶邊拉上了窗簾。
唐蘭和唐紅對視一番,結果唐紅也脫掉長裙,走到衣櫃前,選了一套真絲開衫空調衣。
唐蘭左看右看,在老娘的麵前比身材呢?
咬了咬了唇,還是沒敢脫了寬鬆的睡衣。
不是比不過你們啊!
實在是老娘我敵不過青春啊!
哎,一個個活色生香的,怪不得自己的老弟會被淪陷,一個也舍不得放棄。
這...老弟一天天的...過的都是什麼樣的荒唐日子啊!
得找機會跟這幾個女人好好談一談了,得勸離……
...
據說,那一夜,她們喝多了,雲絲和木魚魚打了起來,窗戶的玻璃都給砸碎了……
是廠裡的員工們說的,也不知道真假。
...
時間線,回到白亦開跑車出門後的十分鐘。
唐蘭她們在開會時候,白亦則是剛下了環城高速,駕向唐家飯店。
跑車就是跑車,哪怕高速上車子多,開起來一點都沒有擁堵感。
起步快不說,超車時候讓道的車子也不少。
一路上,車速幾乎保持著最高限速,嗖嗖地,開起來非常有快感。
開始時候,因為開不習慣,熄過幾次火。
這超級跑車,真得不適合在城裡開,很累腳,還不如自動擋車開的那麼舒服。
白亦剛到唐家飯店,唐小麗就趕了過來,看著跑車一頓哇哇大叫,反複摸著車身,甚是喜歡。
白亦拿著濕巾,很愛惜的輕輕擦拭著車頭上的鳥屎,看了眼這個所謂的遠親侄女,“喜歡?”
(這裡說明一下,雖然唐月唐平離婚了,但是,南北唐家之間通婚的可不是他們這一對。整個家族很大的,打比方,像某家村、陳家村那樣,村民之間也是通婚的。沒有近代血緣關係。)
“嗯嗯!小表叔,車子我可以開一下麼?”唐小麗一臉期待地看著白亦說道。
“行,車子我就放在飯店這裡了,你拿去玩吧。踩油門小心點啊,要輕點踩。”白亦想了想,這車子基本上不能天天開了,於是很痛快地答應道。
“謝謝小表叔啦!你放心好了,我又不是第一次開跑車。”唐小麗一臉欣喜地接過鑰匙,鑽進車裡說道:“太爺爺在後山釣魚呢!你趕緊去啦,我先去洗車哈……”
白亦背對著身後的車子,擺了擺手,找保安借了輛電動單車,沿著飯店後院的路,上了小山路。
山間薄霧繚繞,山路蕭瑟。
枯葉鋪滿了小徑,草木稀疏,孤寂冷清。
眼前的風景,太荒涼了。
在大腦恍惚的一刹那,視線中閃過一抹短暫的黑色,孤獨感如潮水般湧來,瞬間淹沒了白亦的全身。
整個人瞬間變得空虛起來,仿佛心臟被抽空,莫名的難受湧上心頭,好似被整個世界拋棄了一樣。
白亦感到頭暈目眩,惡心反胃,停好了電動車,蹲在地上,很虛弱地大口喘著氣。
迷茫的雙眼渾濁中掀開,拿起手機撥了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