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薑家兄弟和薑夫人一直等在府門口。
薑玄青有些不耐煩開口,“怎麼這麼晚了,人還沒回來,還連累的娘親跟我們一起等她,第一日便這麼大的架勢嗎。”
薑臨安歎了一口氣,“罷了,聽說小妹這些年過得一直不太好,我們對她要多些包容之心。”
隻是按理來說,這個時候也早該回來了。
薑夫人聽到這話有些動容。
她一開始聽說蘭君不是自己的親生女兒時,隻覺得天都塌了。
蘭君是她從小教導長大,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名滿靈州,誰人不知她教養了個好女兒。
可竟然不是她的女兒!
她的親生女兒,居然是個從小就在鄉野長大的。
若是回來,靈州其她貴婦該如何看待她!
她心中尚且糾結,可那少女居然已經找來了靈州,她沒有法子,這才安排車夫將人接回。
薑玄青等的沒了耐心,煩躁的甩了甩衣袖,環顧一圈,這才注意到薑蘭君不在。
隻是詢問的話還沒出口,就看到薑蘭君穿著一身素樸衣裳,手中提著一個包裹走來。
跟在她身旁伺候的丫鬟桃紅先一步跪在了幾人麵前,哽咽著開口,“夫人公子們,你們快勸勸小姐吧,小姐說要離開薑家。”
薑蘭君走到幾人麵前,臉上掛著的兩行清淚顯得整個人搖搖欲墜。
她低垂著頭,聲音夾著幾分委屈,“母親,兄長,如今妹妹要回來了,我還留在府中,終究是不合適。”
薑玄青頓時不樂意了,“蘭君,你這是做什麼。”
“就算她回來了,你也永遠是我的妹妹,這一點是怎麼都不會變的。”
薑臨安也是斥責,“胡鬨,即便沒有血緣關係,我和你二哥對你的寵愛也不會少。”
薑蘭君拿著帕子掩麵,瞧著憔悴的很。
“大哥和二哥不必說這些話來安撫我,這些年是我占的妹妹的位置,是我自己不願留在府中礙眼。”
說完這話,她撲通一下跪在薑夫人麵前,姿態可憐。
“隻是日後恐怕沒有辦法陪在母親身邊儘孝了,是我對不住母親這麼多年的養育恩情。”
看著自己從小寵愛的女兒這般模樣,薑夫人隻覺得一顆心都要碎了。
本來對明昭多生出的那幾分愧疚憐憫之心,在此刻全都轉換成了對薑蘭君的心疼。
她將人扶起摟在懷中,“蘭君,你說這一番話,是往母親心窩子裡捅刀。”
“什麼礙眼不礙眼的,在母親心裡,你永遠都是我的寶貝女兒,明昭回來,你也仍舊是薑家的大小姐。”
薑蘭君聽到這一番話,似乎是再也忍不住,淚水瞬間滑落。
“我好怕妹妹回來了,母親和兄長們就會不要我了。”
“我知道終究是我對不住妹妹,等妹妹回來以後,我什麼也不會和她爭”
薑夫人和薑家兄弟聽到這話,又是心疼的連連安慰。
這時,一道跌跌撞撞的身影打破局麵。
隻見先前派去接人的車夫灰頭土臉回來了,哆嗦著跪在幾人麵前。
薑夫人心下生出幾分不好的預料,也顧不得懷中的薑蘭君了,上前詢問,“這是出了什麼事情,二小姐人呢?”
車夫不敢抬頭,顫顫巍巍開口,“夫人,不不好了,二小姐被山匪擄去了。”
薑夫人聽到這話,差點沒有站穩。
“好端端的,到底怎麼回事!”
車夫這才將路上發生的一切如實道來。
到底是她的親生骨肉,聽到這樣的消息,薑夫人還是忍不住一陣揪心。
車夫話才剛說完,就見虞子鈞策馬在後,翻身下馬,朝薑夫人拱手,“伯母,對不住,是晚輩技不如人。”
身上的傷已經被胡亂包紮好了,肩頭卻還是泛著細細密密的疼。
人是在他眼皮子底下被帶走的,對於他來說,簡直是奇恥大辱!
“這種事情怎麼能怪你。”薑夫人滿臉心疼接著開口,“隻是這孩子也是個命苦的,回來第一天就遇到這樣的事情。”
可心中竟然有罕見的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薑玄青在一旁冷嗤了一聲。
“怎麼不綁彆人就綁她,怕不是她故意想出來的法子吧。”
薑臨安開口打斷,“夠了,不要胡亂揣測。”
小妹剛回京州,如何能夠有能耐。
隻是,這劫匪竟然將主意打到了薑家身上,如此行為,簡直放肆!
見所有人都被這件事情給吸引,薑蘭君忍不住攥緊了手心。
好她個薑明昭,第一天回來就鬨出這樣的事情來。最好是死在那裡,再也不要回來了才好!
心中雖然是這樣想的,麵上卻做出了一副極其擔憂的模樣。
眼中含著淚水,沙啞聲音更顯憔悴,“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妹妹若是因為這件事出了意外”
她眼角淚珠恰到好處的滑落,哽咽道,“那我也沒有臉麵再苟活這世上了。”
薑玄青聽到這話,心中又開始不滿。
他出聲維護,“蘭君,這些事情和你沒有一點關係,分明是她自己運氣不好。”
看到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這般模樣,虞子鈞又想起剛剛的場景,心裡越發不痛快起來。
“蘭兒,是我沒有讓人帶回來,你不要自責。”
他本來有七成把握能夠將人救出來的,是那人像廢物一般才將事情鬨成這樣。
鄉野村婦,愚蠢至極!如今還連累的蘭兒落淚!
兩者一對比,他更是想起明昭那一張臉都覺得有些厭惡。
“好了,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薑臨安打斷幾人的話,臉色有些不好看,“當務之急,還是想著如何將明昭救回來。”
在靈州地界上,竟敢惹薑家!
這夥山匪,當真是好大的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