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省,太原。
第一軍司令官筱塚義男中將,正對著地圖,部署著下一階段對太行山區八路軍的“掃蕩”計劃。
娘子關的失利雖然讓他有些惱火,但他並不認為那八千蒼龍陸戰隊能掀起多大風浪。
在他看來,劉文鋒主力未出,李雲龍不過是癬疥之疾。
“報告司令官閣下!方麵軍司令部緊急電令!”一名通訊參謀神色慌張地闖了進來,聲音都有些發顫。
筱塚義男眉頭一皺,有些不悅地接過電報。
當他看清電報上的內容時,臉上的從容和自信瞬間凝固,取而代之的是無以複加的震驚和難以置信。
“納尼?!津門失守?!方麵軍命令……全軍放棄晉省,回防北平?!”筱塚義男失聲驚呼,手中的電報紙飄然落地。
辦公室內的其他日軍軍官聞言,無不嘩然。
“司令官閣下,這……這是真的嗎?”作戰課長顫聲問道。
“八嘎!這怎麼可能!津門怎麼會失守?劉文鋒的部隊不是在娘子關嗎?”一名少佐參謀激動地說道。
筱塚義男沒有理會部下們的議論,他彎腰撿起電報,又仔細看了一遍,每一個字都像針一樣刺痛著他的眼睛。
電報上岡村寧次那幾乎是命令式的口吻,以及那絕望的措辭,讓他不得不相信這個殘酷的事實。
“劉文鋒……好一個劉文鋒……”筱塚義男喃喃自語,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他終於明白,自己,乃至整個華北方麵軍,都掉進了劉文鋒精心設計的巨大陷阱之中。
娘子關的李雲龍,不過是吸引他們注意力的棋子。
真正的殺招,早已悄無聲息地扼住了方麵軍的咽喉!
“立刻傳我命令!”筱塚義男猛地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決絕:“第一軍所屬各部隊,立即停止一切進攻行動!收縮兵力,集結待命!”
他走到地圖前,手指在太原、陽泉、石莊、保定一線劃過:
“命令各師團,以最快速度向北平方向轉進!沿途所有不必要的物資、據點,全部放棄!所有重裝備,能帶走的帶走,帶不走的……就地銷毀!絕不能留給支那人!”
“司令官閣下!”一名師團長忍不住開口:“如此倉促撤退,我軍輜重、傷員如何處置?而且,一旦我軍大規模後撤,晉省的支那軍隊,尤其是八路軍,必然會趁勢追擊,我軍恐怕會損失慘重啊!”
筱塚義男何嘗不知道這些。十幾萬大軍,在敵占區進行如此大規模的戰略轉移,其難度和風險可想而知。但岡村寧次的命令是死命令,北平危在旦夕,他彆無選擇。
“執行命令!”筱塚義男的聲音冰冷而不容置疑:“命令各部隊,交替掩護,輪番後撤!後衛部隊,必須不惜一切代價,遲滯支那軍的追擊!告訴他們,這是為了保衛北平,保衛方麵軍司令部!拜托了!”
說到最後,筱塚義男的語氣中甚至帶上了一絲懇求。
日軍指揮部內一片死寂,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那種末日來臨般的壓抑。
很快,日軍放棄晉省,全線向北平撤退的命令,傳達到了晉省的每一個日軍據點。
一時間,整個晉省的日軍都陷入了巨大的混亂和恐慌之中。
許多剛剛還在耀武揚威的日軍士兵,突然接到了撤退的命令,都有些不知所措。
“怎麼回事?為什麼要撤退?”
“聽說津門被支那軍占領了!北平也危險了!”
各種小道消息和謠言在日軍部隊中迅速傳播,進一步加劇了他們的恐慌情緒。
……
晉中,某日軍前沿陣地。
第三十七師團的步兵大佐黑田義男,正用望遠鏡觀察著對麵八路軍的陣地。經過數日的猛攻,對方的火力明顯減弱,陣地也多處被炮火摧毀。
他嘴角浮起一絲猙獰的笑意,隻要再來一次衝鋒,他有信心徹底撕開這道防線,將這股頑抗的八路徹底殲滅。
“命令炮兵,再進行一輪急速射!步兵第一、第二大隊準備,炮擊一停,立刻衝鋒!”黑田放下望遠鏡,語氣中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威嚴。他要用一場酣暢淋漓的勝利,洗刷娘子關慘敗帶來的恥辱。
“哈伊!”通訊兵剛剛轉身,一名參謀軍官便神色慌張地跑了過來,手裡捏著一份電報:“大佐閣下!師團部……師團部緊急電令!”
黑田眉頭一皺:“什麼事這麼慌張?”
“是……是方麵軍司令部的命令,通過師團部轉發……”那參謀的聲音有些發顫,將電報遞了過去:“命令我們……立即停止進攻,收縮兵力,向……向北平方向轉進!”
“納尼?!”黑田義男一把奪過電報,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
電報上的白紙黑字清晰無比,措辭嚴厲,不容置疑。停止進攻?全軍轉進北平?這簡直是天方夜譚!
“八嘎呀路!這是怎麼回事?!”
黑田義男的臉瞬間漲得通紅,額頭上青筋暴起,他一把將電報揉成一團,狠狠砸在地上:
“我們馬上就要突破支那人的陣地了!為什麼要撤退?!筱塚司令官閣下到底在想什麼?!”
周圍的日軍軍官也都麵麵相覷,臉上寫滿了困惑和不甘。
他們為了眼前的陣地,已經付出了不小的傷亡,眼看勝利在望,卻等來了撤退的命令,這讓他們如何能夠接受?
“大佐閣下,這命令……”一名大隊長小心翼翼地問道。
“執行命令!”黑田義男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這幾個字。軍令如山,他再不甘心,也必須服從。
隻是,這股憋屈的怒火,讓他幾乎要爆炸開來。他無法理解,究竟發生了什麼天大的事情,能讓方麵軍司令部下達如此荒唐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