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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步步為營,藏鋒避芒(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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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鐘聲悠悠傳來,帶著穿透薄霧的沉穩,宣告著新的一日在這座龐大而肅穆的皇宮中正式開啟。昭陽宮裡,燭火早已被點亮,驅散了些許清晨的寒意。

雲溪正小心翼翼地替趙明月梳理著如雲的長發。銅鏡映照出主仆二人的身影,一個嫻靜溫婉,一個伶俐專注。

“公主,今日去給皇後娘娘請安,您還是穿這件湖藍色的宮裝吧?素淨些,不打眼。”雲溪一邊替她挽起一個簡單的墮馬髻,一邊低聲建議道。她選取的簪子也是最普通的一支白玉簪,通體光潔,並無過多雕飾。

趙明月微微頷首,表示同意。她的目光落在鏡中自己那張略顯蒼白的臉上,眼神平靜無波。在這深宮之中,想要安穩度日,首先要學會的就是“藏”。藏起自己的容貌,藏起自己的才華,藏起自己的情緒,甚至藏起自己的存在感。

“今日人多,尤其是四公主,聽說昨兒個父皇又賞了她一套南海進貢的珍珠頭麵,怕是又要好一番張揚。”雲溪替她簪好玉簪,又忍不住小聲提醒,“您就站在最後麵,離她遠些,免得被她尋了由頭生事。”

四公主趙明珠,淑貴妃所出,睿王趙宸的同母妹妹,是宮中炙手可熱的人物。她不僅容貌豔麗,性子更是驕縱跋扈,仗著母妃的寵愛和兄長的勢力,在眾公主中幾乎是橫著走。趙明月這位不受寵的長姐,在她眼中恐怕連塵埃都不如。

“我省得。”趙明月淡淡應了一聲,聲音輕柔得如同拂過水麵的風。她站起身,任由雲溪替她披上一件素色的夾棉披風。深秋的早晨,寒氣已經頗重,她這副“病弱”的身子,自然要處處小心。

一切收拾妥當,主仆二人便相攜著出了昭陽宮,往中宮鳳儀殿而去。

宮道上,已經能看到三三兩兩趕去請安的宮人,以及一些同樣前往鳳儀殿的皇子公主。遠遠看到那些前呼後擁、衣著華麗的隊伍,趙明月便會有意放慢腳步,或者選擇更僻靜的小路,儘量避免與他們碰麵。

這不是畏懼,而是一種策略。無謂的寒暄和碰撞,隻會增加暴露在人前的機會,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她到鳳儀殿時,時辰拿捏得剛剛好。大部分皇子公主都已經到了,正成群地聚在一起低聲說笑,殿內衣香鬢影,珠光寶氣,一派皇家富貴景象。而主持宮務的皇後娘娘尚未出來。

趙明月如同一滴水融入大海,悄無聲息地走到殿內最靠後的角落,那裡光線略暗,不易引人注意。她微微低著頭,目光落在自己繡著淡雅蘭草紋樣的裙擺上,仿佛在研究那針腳的細密程度,將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皇妹們早啊!”

一個清脆又帶著幾分嬌縱的聲音響起,瞬間吸引了殿內所有人的目光。隻見四公主趙明珠在一眾宮女太監的簇擁下,如同眾星捧月般走了進來。

她今日果然精心打扮過,一身燦若雲霞的粉色蹙金宮裝,裙擺上用銀線繡著大朵的牡丹,走動間流光溢彩。頭上更是珠翠環繞,正中一套飽滿圓潤、光澤瑩亮的珍珠頭麵,在殿內燈火的映照下,散發出柔和而奢華的光芒。襯得她本就美豔的臉龐,更加明媚動人。

“四妹妹今兒這身可真是光彩照人,尤其是這套頭麵,真是難得一見的好東西!”立刻有平日裡與她交好的公主上前奉承道。

趙明珠得意地抬了抬下巴,伸手撫了撫鬢角的珍珠流蘇,故作隨意地說道:“也沒什麼,不過是父皇昨日隨手賞的。說是南海那邊快馬加鞭送來的貢品,父皇看著喜歡,就給我玩兒了。”

她口中說著“沒什麼”,臉上的得意之色卻幾乎要溢出來。目光掃視全場,享受著眾人或羨慕或嫉妒的眼神,在掠過角落裡的趙明月時,如同昨日一般,眼中飛快地閃過一絲輕蔑與不屑,仿佛多看一眼都會汙了她的眼睛。

趙明月依舊垂著眼瞼,仿佛周遭的一切都與她無關。她甚至能聽到身邊不遠處,兩位低階的嬪妃正小聲議論著四公主的頭麵和聖眷,語氣裡的酸意幾乎能凝結成實質。

這便是皇宮,一個巨大的名利場,榮耀與輕賤,隻在一線之間。而她,早已學會了在這喧囂的背景中,做那個最沉默的看客。

不多時,內侍高聲唱喏:“皇後娘娘駕到——”

眾人立刻收斂了神色,齊刷刷地躬身行禮。

皇後在一眾宮人的簇擁下,緩步走上主位。她今日穿著一身象征身份的明黃色翟衣,頭戴鳳冠,麵容端莊,不怒自威。

“都起來吧。”皇後虛扶了一下,聲音平和,目光緩緩掃過殿內眾人。

請安的流程一如既往。皇後先是與幾位年長的、或母妃得力的皇子說了幾句話,又誇讚了四公主今日的裝扮,引得趙明珠笑靨如花。輪到趙明月時,皇後的目光依舊是短暫地停留,語氣也依舊是那句程式化的問候:“昭陽身子可大安了?”

“回母後,女兒一切安好,勞母後掛心。”趙明月上前一步,規規矩矩地行禮,聲音不大不小,恰好能讓皇後聽見,卻又不會顯得突兀。

“嗯,那就好,退下吧。”皇後點了點頭,便不再看她,注意力又轉向了其他更值得關注的兒女身上。

趙明月再次行禮,默默退回了角落,繼續扮演著她的透明人角色。

她知道,皇後並非針對她,這位掌管六宮的女人,有著自己的生存法則和政治考量。像她這樣無母族勢力、自身又“病弱不堪”的公主,在皇後眼中,自然是無足輕重的。不打壓,不苛待,便已是這位嫡母能給予的最大“體麵”。而這種忽視,恰恰是趙明月所需要的保護色。

終於,冗長而乏味的請安結束了。皇後移駕偏殿處理宮務,皇子公主們也各自散去。趙明月依舊是走在最後的那批人裡,低著頭,快步離開了鳳儀殿。

走在回昭陽宮的宮道上,深秋的陽光透過稀疏的樹葉灑下,卻感覺不到多少暖意。

雲溪跟在身後,終於按捺不住心中的不平,小聲嘟囔道:“公主,您說這四公主也太氣人了!不過是得了一套頭麵,就那般張揚!還有皇後娘娘,對您也太……”

“雲溪。”趙明月的聲音輕輕響起,打斷了她的話,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禍從口出。這宮裡,最忌諱的便是背後議論主子。”

雲溪聞言,連忙噤聲,臉上露出幾分後怕。

趙明月放緩了腳步,側過頭看著她,目光溫和卻深邃:“你覺得我受了委屈?”

雲溪低下頭,小聲道:“奴婢隻是……替公主不值。”

“沒什麼不值的。”趙明月輕輕搖頭,望著前方蜿蜒的宮道,仿佛在看自己那條早已規劃好的路,“你看見那些在風口浪尖爭奇鬥豔的花兒了嗎?它們開得越是鮮豔,吸引來的不僅是蜂蝶,還有可能隨時折斷它們的手,或者更猛烈的風雨。”

她頓了頓,繼續道:“而那些長在牆角、無人問津的小草呢?它們或許不起眼,甚至會被人踩踏,但它們往往能避開最凜冽的寒風,熬過最漫長的冬天,等到來年春天,依舊能默默地生根發芽。”

“我選擇做那株小草。”趙明月的聲音很輕,卻異常堅定,“不爭,不是懦弱,是為了積蓄力量。避芒,不是退縮,是為了看清方向。隻有先活下去,安安穩穩地活下去,才有資格去想其他的事情。”

雲溪怔怔地聽著,公主的話語簡單,卻蘊含著她從未細想過的道理。她看著自家公主雖然略顯單薄、卻異常挺直的背影,心中忽然生出一種莫名的安心感。或許,公主的選擇,才是最正確的。

“奴婢明白了,公主。”雲溪用力地點點頭,“奴婢以後再也不亂說話了。”

趙明月微微一笑,沒再多言。

主仆二人回到昭陽宮,厚重的宮門在身後緩緩關上,仿佛隔絕了兩個世界。

卸下請安時的拘謹,趙明月換上更舒適的家居常服,坐在窗邊的軟榻上,拿起一本尚未看完的醫書。書頁上記載著各種藥材的性狀和配伍禁忌,她看得十分專注。

研究醫理,是她在這枯燥宮廷生活中為數不多的樂趣之一,也是她認為最有用的“藏技”之一。了解藥性,不僅能更好地調理自己的身體(或者說,維持“病弱”的表象),在關鍵時刻,或許還能成為意想不到的助力或武器。

窗外,偶有喧鬨聲隨風傳來,許是哪個得寵的宮殿正在舉行宴飲,又或是哪位皇子出行,引來了儀仗的喧嘩。趙明月充耳不聞,她的世界,就在這方寸之間的昭陽宮,就在這泛黃的書頁和嫋嫋的藥香之中。

步步為營,她走得小心翼翼;藏鋒避芒,她藏得不動聲色。這寂靜的深宮歲月,對她而言,既是囚籠,也是一種修行。她像一顆被精心打磨的玉石,暫時收斂了所有的光芒,隻等待著,或許有一天,能夠真正綻放出屬於自己的溫潤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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