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說,去嗎?”程行又跟了上去,然後問道。
“不去。”薑鹿溪搖頭拒絕道。
跟他一起去開房。
薑鹿溪無論如何都不會去的。
雖然隻是端午節包粽子吃,並不做其它什麼。
但對於薑鹿溪來說,兩個人在一個酒店的房間裡,總歸是不太合適的。
他們現在隻是朋友關係。
可能是因為男女生一起去開房,總代表著一些其它的關係。
薑鹿溪對於這些確實是很敏感的。
上一次他們去深城,因為是去參加競賽的,當時也是學校組織的活動,她去程行的房間也是幫他補習功課,房間也是學校統一開的,跟程行自己開的房是不一樣的。
“小的時候家裡窮,月餅很多時候也都不是買的,而是家裡自己做的,那時候我也跟著爺爺奶奶做過,但是粽子確實沒有包過,這次好不容易來趟燕京,正好你會包,所以這第一次包粽子,就想跟你一起包。”程行說完後笑道:“這次端午節要是不能一起包粽子,這第一次跟人包粽子的機會,說不定就是跟父母他們一起的了。”
“因為沒包過粽子,確實還是想嘗試一下的。”程行笑道。
薑鹿溪聞言愣了愣。
她抿了抿嘴,低著頭沒說話。
兩人一路往前走,等出了學校大門後,她才轉身向著程行看了過去,她道:“就隻是包粽子,到時候你要是在房間裡敢對我動手動腳,我,我就打你。”
說完她揮了揮自己的拳頭,道:“我的拳頭可是很硬的。”
“好。”程行一把抓住了她那柔弱無骨的小拳頭,然後笑道。
“到時候我要是敢對你做什麼不規矩的舉動,你就直接報警把我抓起來。”程行笑道。
“我才不報警,我可不想因為你進局子。”薑鹿溪皺著鼻子說道。
“還有,放手。”薑鹿溪掙紮起了被程行握住的拳頭。
“不放,出校門了。”程行道。
薑鹿溪看了看,他們現在確實已經出了校門,來到了校外的街道上。
月光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夜空之上。
晚霞早就退去,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薑鹿溪本來在掙紮的手,漸漸地就失去了掙紮。
“本來節假日應該帶你去燕京的那些著名景點去玩一玩的,但是節假日,最近燕京的天氣又很好,那些地方肯定都是人山人海的,你跟我一樣,都是不喜歡人太多的地方,所以明天也就不帶你去那些地方玩了,明天早上我過來接你,我們吃過早飯之後就可以去周圍的菜市場去買些新鮮的菜,然後中午的時候自己包粽子做頓飯。”
“上午和下午的時候你要是想學習,也可以在酒店裡學習,晚上的時候你要是想,我們也可以去電影院看一部電影。”程行道。
“誰要跟你一起去電影院看電影?不去。”薑鹿溪瞥了他一眼,然後說道。
這什麼又是在一個酒店,又是一起去看電影的,薑鹿溪總感覺不對。
要是情侶關係做這些肯定是沒什麼的。
但關鍵是他們現在並不是情侶。
本來跟他一起在一個酒店這件事情就不該同意的。
但是程行作為朋友不遠千裡的過來。
自己應該是該請他吃頓飯的。
而要是請他在飯店吃的話,確實不如自己做一頓飯給他吃。
因為他確實挺吃自己做的飯的。
特彆是又是端午節,如果隻是買粽子的話,確實不如自己親手包的更有情義,這個情義跟其它的無關,隻是程行作為自己唯一的朋友,又大老遠的過來,自己應該做的。
嗯,跟是不是他第一次跟人一起包粽子這個也無關的。
“好,不去就不去,你還瞪我一眼做什麼?”程行好笑地道。
“什麼時候瞪你了?這才叫瞪。”薑鹿溪先是瞪了他一眼,然後才說道:“剛剛那個隻是叫看。”
程行伸出手,在她那好看的眉眼上點了一下。
她的眼眸很好看,燦若星辰,裡麵黑白分明的眼珠,像是會說話一般。
薑鹿溪一般隻有學習看書時才會戴眼鏡。
她吃飯時是不喜歡戴眼鏡的。
比如此時就沒帶。
而且她還有一個很好的習慣,就是會隨手拿著自己的眼鏡盒。
剛剛吃飯的時候她就把眼鏡放在了自己的眼鏡盒裡。
這確實是一個很好的習慣。
因為這樣眼鏡很不容易壞,鏡片也很不容易花。
而且把眼鏡隨手放在眼鏡盒裡,也很容易找。
程行前世近視戴眼鏡的時候,就做不到她這一點,他的眼鏡就很容易花,而且有時候丟三落四不知道把眼鏡放在哪裡,因為眼睛近視的原因,找也很難去找。
“你乾什麼?”薑鹿溪俏臉一紅,有些羞惱地問道。
“沒什麼,你眼睛太好看了。”程行笑道。
薑鹿溪抿了抿嘴,沒吱聲。
程行牽著她的手繼續向前走去。
程行不認識路,但他也不想去認識路,他就想牽著薑鹿溪的手這樣漫無目的走著,走到哪是哪,反正現在太陽才剛剛落山,薑鹿溪回宿舍還要很久。
燕京的綠化覆蓋率很高,街道兩邊種植的樹木以槐樹和白楊最多。
而國槐和側柏則是燕京的市樹。
此時他們走到這條街道兩邊就種滿了白楊。
白楊是北方常見的樹,在安城的鄉下,種的樹也基本上都是白楊。
一陣清風吹來,高高的白楊樹上便落下了幾片樹葉。
有一片落在了薑鹿溪的頭頂,程行伸手將其給拿了下來。
穿過這條不長的小道,便到了繁華熱鬨的街市。
此時正是晚間人們下班吃飯的時間。
所以步履匆匆的行人很多。
程行將薑鹿溪往自己身邊又拉過來了一些。
“想吃什麼?”聞著薑鹿溪身上那近在咫尺的淡淡體香,程行笑著問道。
“不知道。”薑鹿溪搖了搖頭。
“那就看看吧,你現在不餓吧?”程行問道。
薑鹿溪搖了搖頭。
她中午的時候吃的很多,現在確實不餓。
“也是,我們中午吃了那麼多,現在怎麼可能會餓,那就再往前逛一會兒。”程行笑道。
“嗯。”薑鹿溪點了點頭。
不知道為什麼,以前薑鹿溪是不喜歡逛街的。
相比於逛街,她更喜歡一個人坐在無人的地方安靜一會兒。
哪怕是不看書,她自己一個人靜靜的發會兒呆,想些事情,也是很喜歡的。
有時候晚上瞅瞅地上的月光,看看那些托著吃食一往無前跑著飛快的螞蟻。
薑鹿溪自己獨處,亦有趣味。
但是跟著程行,她卻發現自己好像並不那麼排斥逛街。
一起走走,見見這個城市夜幕下的熱鬨與繁華,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當然,若是讓她自己一個人,或者是與彆人一起,那她是絕對不去的。
兩人繼續向前逛著,薑鹿溪忽然轉身瞥了程行一眼。
或許真就因為他是自己朋友的原因吧。
書上說,酒逢知己千杯少,跟好朋友一起逛街,好像就是這個意思。
嗯,書上說的是沒錯的。
這些,都因為他們是朋友,是知己,才這樣的。
“程行,我們是知己是吧?也就是朋友的意思。”薑鹿溪忽然出聲問道。
“小鹿溪,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個詞,叫紅顏知己?”他笑著問道。
薑鹿溪愣了愣,然後她皺了皺鼻子,小聲說道:“我們隻是知己,可不是什麼紅顏知己。”
“確實不是。”程行笑道。
薑鹿溪聽到程行這句話,卻是猛地向他看了過去。
程行笑道:“我可不想讓你成為我的紅顏知己,我隻想讓你成為我的老婆,成為我的妻子。”
他道:“在古代,可能紅顏知己代表的是很純粹不關乎愛情隻代表友情的女性朋友,但是在現代,這個詞已經跟情愛掛上鉤了,但是這種情愛,往往是有了家室妻子後,又在外麵喜歡上了彆的女子的那樣,他們會把這樣的女子,叫做紅顏知己。”
“所以不論是前者還是後者,我都不希望你是。”程行笑道。
薑鹿溪抿了抿嘴,沒再吱聲。
兩人又繼續向著前邊逛了起來。
程行在一處賣奶茶的地方要了一杯奶茶。
“你不喝嗎?”薑鹿溪問道。
“不是跟你說過嗎?我不喜歡喝甜的。”程行笑道。
“哦。”薑鹿溪哦了一聲,沒再說話。
程行看著薑鹿溪拿著奶茶喝起來後笑了笑,道:“真好,跟以前確實是不同了,以前要是買東西給你喝,你絕對是先不要,然後即便最後被我逼迫著要了,也還會倔著要給我錢。”
“那時候是因為怕還不起你錢,現在你買了,我還會記在賬上,然後到時候把錢還給你,這樣就不算是你請我的了,而是自己請自己的了。”薑鹿溪道。
程行聞言沒好氣的捏了捏她那俏麗白嫩的臉蛋,說道:“你倒是分的清楚,不許記!”
她倒是分的清楚,竟然想把這一杯奶茶錢也在賬本上給記上去。
“本來隻是開個玩笑不想記得,但你又不經過我同意碰我的臉,這次是真要記了。”薑鹿溪有些羞惱地說道。
要是沒人也就算了。
這裡那麼多人呢。
他又當著自己那麼多人的麵碰自己的臉。
“記吧記吧,把每一筆賬都記得清清楚楚,記一輩子也好,老了都白發蒼蒼之後拿出這個賬本看一看,還能當做是我們愛情的見證。”程行笑道。
“你要是再胡言亂語亂說話,就不讓你再繼續牽我的手了。”薑鹿溪抿著嘴道。
“好,不說了。”程行笑道。
程行牽著薑鹿溪的手在繁華的城市裡逛了很久。
到了八點多的時候,程行才帶著薑鹿溪走近了一家老燕京火鍋店。
燕京的火鍋跟川渝地區的火鍋不一樣的地方,就是燕京火鍋用的是炭火銅爐,因為冬天天氣冷的原因,燕京火鍋以前主要是在冬天用來驅寒。
每個地方的美食都是跟當地的地理環境有關的。
川渝火鍋以麻辣為主,主要是為了驅濕氣。
吃完飯後,程行便帶著她沿著原來的路回了華清。
而在回到華清的校門口時,薑鹿溪被她學院的一名女教授給叫走了。
程行沒有跟過去,但是他們的位置不算遠。
所以那名女教授所說的話,程行都能聽到。
“鹿溪,你真的不打算去美國哥倫比亞大學留學嗎?這是一個多麼好的機會?資金問題你根本不需要考慮,你是被學校選中去公派留學,由國家跟學校出錢,這個機會是我們學院所有學生都想要的,你要是放棄,以後可就沒有這麼好的機會了。”那名女教授說道。
“對不起老師,我不打算去。”薑鹿溪搖了搖頭,直接說道。
“你要不在考慮考慮?你要是錯過這次機會,以後肯定是會後悔的。”那名女教授道。
“不用了老師,我早就已經下定了決心,不會再改的了。”薑鹿溪道。
要是沒有認識程行,要是沒有跟程行成為朋友,要是沒有跟程行有那麼多交集。
那麼薑鹿溪在考慮一番,在學校許多人的勸告後,是肯定會去美國哥倫比亞大學留學的,因為哥倫比亞大學是美國最好的幾個大學之一,在那個學校留學歸來,對於她以後確實會有很大的幫助,隻是現在,這樣的機會薑鹿溪不想要了,她不想去國外留學。
在以前,薑鹿溪是很想很想能賺許多許多的錢的。
這是她從小以來的夢想。
因為隻有賺了大錢,她才能讓父母還有奶奶的生活變好。
才能讓他們不那麼辛苦。
但現在,她不想去賺那麼多的錢了。
她現在隻想好好的把後麵兩次的競賽考好。
把欠程行的錢加倍還給他。
“鹿溪,你老實告訴我,你不去的原因,是不是因為最近跟人談戀愛了?”那名女教授忽然嚴肅地問道。
她對薑鹿溪這名學生確實很喜歡,若非如此,也不會在校門口看到她後,又如此苦口婆心的去勸她了,這次去美國公派留學確實是一個很好的機會,要是過了這個村,可就這沒有這個店了,所以她是非常想讓薑鹿溪能去的。
“沒有。”薑鹿溪俏臉一紅,然後搖頭說道。
“真沒有?”那女教授又問道。
“真沒有。”薑鹿溪看著她,眼神很清澈。
她現在確實沒有跟彆人在談戀愛。
她跟程行,還隻是朋友。
“那他是誰?”那女教授忽然指著距離他們不遠處的程行問道。
其實薑鹿溪拒絕去美國留學,她是沒有懷疑薑鹿溪有在跟人談戀愛的,因為薑鹿溪跟彆人不一樣,這個學生她有了解過,在學校裡從來沒有跟異性有任何的接觸過,哪怕那些家裡有錢有勢的富二代去追她,薑鹿溪也沒有對其有過任何的另眼相看。
所以對於薑鹿溪因為跟人談戀愛才拒絕去留學,她起初是根本沒有往這方麵想的。
隻是她剛剛看到了薑鹿溪身邊跟著的那名男生。
這是她在學校裡第一次看到薑鹿溪身邊有異性跟著。
這個時候她才懷疑薑鹿溪之所以不去美國留學,是不是因為跟學校裡的哪個男生偷偷摸摸的談戀愛有關,因為到了大學,沒有了約束,很多原先在高中的時候沒有談過戀愛的學生,都會在大學裡與人戀愛。
要是因為這個,她就更得勸她了。
為了戀愛而放棄去美國留學的機會,這是肯定不值得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