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1年5月,林穗穗那個不能人道的丈夫死了,留下她和癡傻的小叔子相依為命。
深閨寂寞,林穗穗終是把持不住,哄著癡傻的小叔子,做了背德之事。畢竟他雖然人傻了,相貌身材,都是柳灣村一等一的。
屋內榻上,堂屋後廚、深夜田間,四處都留下了他們不知羞恥之事的痕跡。”
嘖嘖嘖,寡嫂和傻子小叔子,玩真花啊!
關鍵這寡嫂還跟她同名,有意思!
這是林穗穗睡前聽的一本八零年代小黃文,她一邊聽,一邊感慨,這是她每天為數不多的休息時刻。
林穗穗是個娛樂主播,每天挖空心思在直播間裡哄“大哥”刷火箭。今天連續k了十四個小時,整個人頭昏腦漲。
再這樣下去,她早晚過勞死。
睡覺睡覺,再黃也沒精力聽了,頭疼,實在是疼。
再次醒來,一切都變了。
破敗的露梁平房,昏黃的燈泡用裸線吊在梁上,光線昏黃,聊勝於無。
身下的木板梆硬,身上的男人……
嗯?
林穗穗眯了眯眼,看向正和她疊羅漢的男人。
寬肩窄腰,汗濕的八塊腹肌泛著蜜色,脖頸上的血管若隱若現,一張介於少年與男人之間的臉,實在是,秀色可餐。
林穗穗有點恍惚。
搞什麼?這麼累還能做春夢?睡前看的小說這麼毒嗎?
“嫂嫂,臨舟難受,還要!臨舟還沒好呢……”
耳邊是男人溫熱的鼻息拂過,說話聲音帶著幾分純真的稚嫩……怎麼說呢,這說話帶著自稱的主語,又愛用“呢”這種語氣詞的說話方式……著實有些像個撒嬌的孩子。
一個大男人,要不要這麼裝?
欸?等等。
陸臨舟?
這不是她睡前看的那本背德叔嫂文男主角的名字嗎?!
再看看周圍,絕了什麼鬼東西。她……穿書了?!
這個結論和原主的記憶一起湧進大腦,眼前好像人生跑馬燈,迅速走完了女主林穗穗的一生。
“等等!”林穗穗雙手橫在兩人中間,擋住他進攻的動作:“我是你哥哥的妻子,你不能這樣!”
陸臨舟圓睜著眼認真聽她說話,眼底滿是澄澈,疑惑地說:“哥哥今天七七,族長帶他們去了。穗穗不是說要幫我抓褲子裡的蟲?剛才都抓了幾次了,怎麼不抓了?”說著,陸臨舟拽著她的手就要往下探。
林穗穗渾身血液瞬間凝成冰碴,原來,今天是林穗穗丈夫陸臨山的七七。
在柳灣村,人去世後七七四十九天,家屬會為逝者舉行一次盛大的祭奠儀式。
原主公婆去世了,整個陸家隻剩林穗穗這個新寡,和傻小叔子陸臨舟。祭奠儀式就由族長牽頭,帶領親戚們去她丈夫陸臨山墳前祭奠,她依禮在家守家。
原主本以為把大家送離陸家,大家去祭拜完就直接自行離開了,便拉著陸臨舟借機苟且。
現在,正是他們苟且途中,林穗穗就穿過來了。
林穗穗有點無語,爽的是原主,到她這兒,就隻剩疼了。
正這時,門外響起一陣雜亂的腳步聲。
林穗穗後背一緊,因為她通過林穗穗的記憶突然想起來,七七儀式到這裡,並沒有完全結束。
族長帶著大家祭拜完,會請一捧開棺土回來。
原主因為經常偷偷跟小叔子廝混,一直保持著耳聽八方的習慣。所以當時她聽到遠處動靜,就迅速給自己和陸臨舟穿好衣服,最後逃過一劫。
但她……剛穿進書裡,整個人都是懵的,接收劇情都花了不少時間。
完了!
她記得,書裡封建的柳灣村,曾有一對翁媳扒灰被人舉報到族長那兒去了。族長動用私刑,男的落了不能人道的下場,女的遭受割刑,最後雙雙自縊。
她決不能剛穿過來就被抓起來上刑,絕對不能!!
林穗穗一腳踹開陸臨舟,撈起散落一旁的衣服就開始穿。
因為緊張,林穗穗的手一直顫抖。
她心底痛苦哀嚎,死手,快穿啊!!
“臨舟,快,自己穿衣服!趕緊穿!”林穗穗壓低聲音命令。
“不要,臨舟就不。”陸臨舟噘嘴不太開心。
“好個頭啊!快穿!!”
“哼。”
林穗穗咬了咬牙,跟傻子沒法講道理,不管不顧了,直接薅住他的脖子,拽到身前,就給他穿褲子。
林穗穗沒有幫人穿褲子的經驗,尤其沒有給男人穿褲子的經驗。粗布褲子卡在一半,陸臨舟表情又多了幾分難耐。
“穗穗……臨舟好熱,不舒服……”陸臨舟突然攥過她的手,帶著薄汗的掌心燙得驚人:“臨舟要爆炸了……”
腳步聲越來越近,耳邊卻是男人令人麵紅耳赤的話語,林穗穗快瘋了!
族長的聲音傳進來,就在不遠處了:“陸家人呢?”
“什麼聲音啊剛剛?”
“怎麼像在行那事兒的聲音啊?”
“是臨舟的聲音嗎?臨舟好像沒跟我們去。”
“不會吧?臨舟一個傻子也會乾這事兒?”
“傻子也是男人!你們聽這床板吱扭的聲兒!”
“那女人是誰?”
族長憤怒的聲音傳來:“這屋裡,還能有第二個女的不成?!”
“什麼?!陸家媳婦兒?!”
“早說這寡婦眼珠子黏在傻子身上!”
“要不要臉呐!她男人七七都沒過!”
“抓破鞋!快!!”
眾人越說越氣。
“哐當——”
有人一腳踹開搖搖欲墜的木門,眾人一擁而上。
陸臨舟果然精赤上身,坐在林穗穗床上!
這場麵,實在衝擊,一行人都傻眼了。
“傷風敗俗!”
族長最先反應過來,拐杖砸在地上:“來人呐!這就把你們這對奸夫淫婦浸豬籠!”
“淫娃蕩婦!不要臉!”
眾人七嘴八舌的罵聲瞬間就要把林穗穗淹沒。她手裡還攥著陸臨舟的上衣,是剛才來不及給他穿的那件。
族長後麵的人越來越多,鄰居親戚全都瞪著眼,手裡炒著家夥,一個個凶神惡煞的模樣,林穗穗絲毫不懷疑,他們真的會拉她去浸豬籠。
她可不能剛穿來就死啊!
沒偷過男人,手腳慢可真要命。怎麼辦?無論如何都得把這事兒給圓過去啊!
對了!林穗穗記得,書裡說過,這一次兩人偷得太激烈,導致陸臨舟後背傷口化膿,原主還因此心疼了好幾天。
她趕緊抓過陸臨舟,探頭一看。
果然,傷口化膿了。
林穗穗的表情也瞬間從驚慌失措變成淡定自若。
“何必說這麼難聽的話?”
林穗穗下了床,昂首挺胸,在眾人麵前走了一圈。
“是你們眼臟,還是你們心臟?”
林穗穗臉一冷,突然扯過陸臨舟,把他推到眾人麵前,讓他露出他後腰猙獰的傷。
“這是前幾天臨舟替公社搶修鍋爐留的!”林穗穗的音量逐漸變大,理直氣壯極了:“我給亡夫弟弟換藥也算傷風敗俗?那衛生所的王護士早該沉塘八百回!”
看到陸臨舟的傷口,再看林穗穗正直的表情,人群突然靜了。
三叔公渾濁的眼珠子掃過陸臨舟鬆垮的褲腰:“你少忽悠我們,他褲帶子都解了!你怎麼解釋?!”
林穗穗後背一僵,但她很快就冷靜下來。
上手就拍了陸臨舟後腦勺一下:“教了八百遍還學不會係褲帶!”
說罷,林穗穗轉頭:“各位叔伯來得正好,我知道大家疼惜臨舟是陸家獨苗,所以才讓我跪在祠堂立誓不準改嫁,留下操持陸家。他現在癡傻得緊,褲帶子都不會係,我避嫌就沒管,現在褲子垮了,大家瞧見了,要誣賴我和小叔子做了臟事。那我到底是係還是不係?”
人群裡有人嘀咕:“傻子哪能自理?穗穗一個寡嫂,確實也有難處。”
“原來大家知道他是傻子?”林穗穗笑了:“一個連褲帶都係不利索的傻子,諸位覺得他能乾得了什麼?”
“……我也不是那個意思……”剛剛盯著陸臨舟褲腰的三叔公低下了頭,沒再說什麼。
林穗穗稍稍放心了些,她回頭摸了摸陸臨舟的頭,一副慈愛之相,語氣卻很嚴厲:“臨舟單純得孩子沒什麼區彆,你們卻用最齷齪的思想來看待一個孩子?!”
“……”族長皺眉,眾人噤聲。
是啊,陸臨舟變傻以後,智商和五歲孩子無異,能懂些什麼?
幾人看向族長,都欲言又止,矛頭卻沒再指向林穗穗。
見他們的氣焰滅得差不多了,林穗穗矛頭立刻對向族長:“如果你們真覺得我哪裡做得不好,那這孩子,您帶回去養著。畢竟男女授受不親!”
說著,把陸臨舟推了過去。
村裡家家都困難,族長也不是多富裕,自然是不樂意接受這爛攤子的。
“都是誤會,誤會。今天是大家衝動了。”族長趕緊招手讓旁人拿過來一個小盒子:“陸家媳婦,辛苦你照顧臨舟了。這是開棺土,我們請回來了。”
林穗穗衝過去抱住盒子“嗚嗚”地哭起來。
“臨山啊!你走得這麼早!你是害我啊!給我留這麼個傻子!大家還要誣陷我和傻子苟且!你帶我走吧臨山啊!”
林穗穗一開始是裝的,但是哭著哭著就打不住了,她怎麼就穿進了這種鬼小說,她以後可怎麼辦呐!
……
這架勢,誰還敢惹林穗穗?萬一她真的隨機投送傻子怎麼辦?
鬨劇結束,大家也就回家了。
林穗穗關上了院門,這一晚也是夠折騰的。
返回房間,進門沒看到陸臨舟,估摸著他是回房了。
林穗穗插上門閂,緩緩呼出一口氣。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演戲,還挺難的。
轉身瞬間,一股強大的力量從背後環上來,帶有男人獨特味道的胸膛貼上她後背。
林穗穗心下一驚,轉身要推,身體卻不受控製地被推向門板。
後背“咚”的一聲撞在門板上,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
林穗穗睜開眼,正對上陸臨舟毫不避諱落在她臉上的視線。
他眼底的銳利與冷冽,哪還有方才的清澈愚蠢和混沌?!
陸臨舟生得俊俏,個子也高大。原是村裡第一個大學生,考上大學那年突然得了怪病變成傻子的。林穗穗嫁進陸家,陸臨舟就是個傻子,她從未見過陸臨舟這般模樣。瞬時把她嚇了一跳。
沒等林穗穗反應過來,陸臨舟傾身,離她不過幾厘米。
“你、你乾什麼?”林穗穗試探地,用原主哄小孩兒似的語氣對陸臨舟說道:“你後背受傷的地方還沒上藥,你乖乖坐下,嫂嫂給你擦藥藥好不好?”
陸臨舟定定看著她,下一秒,突然扣住她雙手按在頭頂:“林穗穗。”
林穗穗一愣。
“你叫林穗穗?你是我的……”他唇瓣掃過她耳垂,入耳是他低沉凜冽的聲音:“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