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魂很快給阿萍丈夫從頭到腳做了檢查。
倒是沒看出什麼異常,起碼外表看起來和常人無異,神識探入皮下,也沒見他比彆人多出個一心半腎。
這倒也在李修常意料之中,要是真有什麼明顯的異常,阿萍作為妻子肯定早就發現了。
但一個正常人,為何身上會有那麼多解釋不清的疑點?
李修常想了想,詢問道:“你們這群人當中,應該有不少和你一樣的……怎麼說呢?失憶二代?”
阿萍丈夫倒是一聽就明白李修常想問什麼,答道:
“是有不少,其實我們並沒有進入過那個世界,所以我們並沒有什麼失憶的症狀。”
“那你們修煉到大乘期,會不會飛升?”
這才是李修常真正想問的。
已知從陰影世界出來的人不會飛升,那麼他們生下的後代是不是也具備這個特點?
阿萍丈夫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李修常深吸一口氣,感覺到了事情的複雜。
“那第二代,第三代呢?是不是隻要不和外人結合,你們的後代都會將這些特點遺傳下去?”
阿萍丈夫再次沉默著點頭。
“也就是說,你們這些二代三代乃至無數代,都和你們的一代祖先一樣,除了不曾失憶……”
“除了和外人生下孩子會有缺陷,以及不會受到飛升規則影響之外,你們還有什麼彆的異常?”
麵對李修常的追問,阿萍丈夫似乎有些心中不舒服,但又不敢表達出來,隻小聲嘟囔道:
“彆把我們說得跟怪物似的,我們也是人,隻是得天獨厚擁有一些特權而已。”
李修常齜牙露出一個瘮人的冷笑:“你管這叫特權?老夫問你什麼,你隻管回答便是,再敢廢話,小心老夫扒你的皮,抽你的魂,好好看看你到底是不是人!”
阿萍丈夫嚇得一哆唆,不敢再多說一句,仔細想了想,才老老實實答道:“對了,我們還不會招來天劫。”
天劫往往和飛升捆綁,既然不會飛升,那麼不會引來天劫,也不是什麼特彆值得驚訝的事了。
從阿萍丈夫口中問不出更多東西,李修常將他們夫妻重新封印,繼續審問下一個人。
“先審那兩個女修吧。”
李修常將兩個大乘期女修放了出來。
“你們兩個小女娃娃多大了?可曾婚配?”李修常眼中閃著淫光,咽著口水問道。
他這都是為了給對方製造心理壓力,接下來好打開她們兩個的嘴,都是些正常的審訊技巧。
兩個女修花容失色,驚恐道:“你要做什麼!”
李修常咧嘴一笑:“本座合歡老魔的名頭不知你們可曾聽說過,遇到本座算你們兩個有福了,今日便帶你們共登極樂!”
他伸手向兩人抓去,一左一右摟住兩人的腰肢,惹得兩人瘋狂掙紮,但修為被封印的她們所做的掙紮不過是另類的前戲。
李修常腦中不由浮現一個念頭來:
剛剛檢查阿萍丈夫的身體沒有什麼異常,但他畢竟是二代,如果是一代會不會有什麼不同?
要不,他給這兩個女修檢查一下身體?
嗯,他真的沒有彆的心思,隻是不想放過任何一絲可能。
一切都是為了救王景行師兄!
“你們是一代還是二代?”他直接問道。
“什麼?”兩個女修都做好迎接狂風暴雨的準備了,沒想到李修常突然停了下來,問了一個她們聽不懂的問題。
“你們有沒有去過仙蔭?有沒有去過陰影世界?”李修常再問道。
這下兩個大乘期女修明白過來,齊齊搖頭:“我們祖上去過,我們從小在海上長大。”
祖上?
看來這兩個連二代都不是,不知道多少代了。
李修常有些失望,沒了給兩個女修檢查身體的理由。
而且隔了這麼多代,這兩個女修雖然修為比阿萍丈夫高一些,但知道的未必比阿萍丈夫多。
兩個女修則有些奇怪,上一秒還是一副色中餓鬼的模樣,下一秒李修常似乎就對她們失去了興趣。
李修常對著兩女又恐嚇了一番,詢問了一些問題,結果得到的回答都差不多。
這兩個女修嘴巴還沒阿萍丈夫嚴實。
對於陰影世界,她們確實幾乎是一無所知。
從中李修常總結出,似乎所有的一代都不會和自己的後輩多說關於陰影世界的事情。
不告訴他們,自然也就不怕他們泄露出去。
這應該是所有一代的共識。
從兩個女修的口中,李修常再次聽到她們將自己的特殊之處稱之為“特權”或是“恩賜”。
他們認為,他們的種種特殊是因為他們是上天的寵兒,他們是受到上天恩眷的一群人。
客觀來說,不用承受天劫就能平穩度過渡劫期,修行路上少了一大風險,確實是一種特權,足以讓大多修士羨慕。
不能飛升也是利大於弊,雖然無法飛升上界,但其實上界也沒什麼好。
更是能在下界肆無忌憚使用自身的實力,不用擔心飛升規則。
“你們為何要隱居海上,與世隔絕?”李修常問道。
一個女修答道:“我們這麼特殊,若是在外界肯定會受到排擠和打壓,甚至成為其他修士研究的對象,一定有許多修士想獲得和我們一樣的恩眷,所以我們隱居海上,也是為了保護自己。”
李修常點點頭,最後詢問她們,這次被抓的人當中是否有“一代”存在?
最終得知隻有那兩個人仙境的男修是貨真價實的“一代”。
李修常也沒再去審問其他男修,估計所得的結果差不多,他直接審問起那兩個人仙。
麵對這兩個仙人,李修常保持著起碼的尊重,讓魅魔人偶在一旁坐鎮,防止這兩個家夥突然暴起傷人。
審問起這兩個“一代”,李修常感受到了明顯的不同,問來問去,兩人的回答都完全一致,和靈澤散人以及天傾道人都是同一套說辭。
對於陰影世界的描述,以及在陰影世界遭遇的一切等等,都說的一模一樣。
再問不出彆的!
說法這麼一致,要麼是提前排練好了,要麼就是他們所說的都是事實。
李修常更偏向於相信前者。
他們都刻意隱瞞了一些事,若不是李修常主動提起,這兩個人仙都絕口不提他們的種種特殊。
他們承認自己的各種特殊,但對於這些特殊由何而來,兩人又是同樣的回答:不知道。
一說起這個,他們就將一切都推到遺失的記憶上去。
李修常覺得可能是自己的審問方式過於溫和,想給他們上點手段。
但兩人對他修為境界上的碾壓,讓他不太好下手。
畢竟是仙凡之隔,身邊又沒有師兄師姐們保駕護航,隻有一個魅魔人偶靠著殘缺的魅惑大道,進行著不太穩定的控製。李修常也怕被兩人擦著碰著,損失一具分身。
因此一身本事也隻能發揮出兩三成。
但就這兩三成的本事,也讓兩個人仙起了求死之心,差點讓他們兩個自殺成功了。
李修常隻得暫時停了下來。
說起來這兩人嘴巴也是真硬,被折磨到寧願去死,也還是咬死了不鬆口,堅決不承認自己有什麼隱瞞。
“一代”的嘴巴果然格外硬。
但這也恰恰說明,他們要麼所說的都是實話,要麼隱瞞的事情非同小可。
李修常通過傳音符,將自己審問的結果全部傳給了莫圖師兄。
並等待師兄們的進一步指示。
很快,他便收到了莫圖師兄的回信:“人不能放!”
李修常心裡其實也是這個意思。
天傾道人等“一代”很可能仍藏著什麼秘密不肯說,要是這時候將人放了,天傾道人這群人一旦躲藏起來,想再找到他們就難了!
雖說有鵜鶘這個追蹤器在,但這種玄學的事能不能一直好用就不一定了。
而且萬一他們躲到仙蔭或者下界,又該去哪裡找?
錯過了這一次,以後不知何時才能找到線索!
所以李修常抓住的這些人決不能放!
其實主要是那兩個人仙,其他人倒也沒多大用,但既然選擇不放,那就都不放,沒有隻放一部分的道理。
李修常按照莫圖師兄的意思,帶著人直接離去,準備和師兄們在陸地上會合。
莫圖和張萬知等人裝作著急,聯係不上人,提議和天傾道人他們分頭去尋找。
天傾道人和靈澤散人也有些著急,一直聯係不上自家晚輩,讓他們有些不安。
對於張萬知的提議,他們隱約覺得有些不對勁,但也沒法反對,隻能同意。
畢竟張萬知等人若是想走,他也留不住。
真要論起實力和人數,都是張萬知這邊穩勝一頭。
最後雙方留了張傳音符作為聯係方式,便朝著各個方向散去。
張萬知等人假裝去找人,實則很快在彆處會合,並且追上已經先行一步的李修常。
李修常見到各位師兄師姐,也鬆了口氣,身上帶著重要人質,他一路也十分小心。
一見麵,莫圖便問道:“你抓的那幾人知不知道他們老巢在哪?我們趁著天傾道人和靈澤散人外出,可以去將他們一鍋端了。”
不愧是一代魔頭……李修常搖了搖頭道:“我詢問過了,他們說其他人已經趁著這機會轉移了,現在說不定已經到了仙蔭。”
天傾道人和靈澤散人趁著天邊的大戰吸引了張萬知他們的注意力,安排了他們其他人借機進入仙蔭。
張萬知說道:“就是不知道陳烏龜能不能攔截下來一兩個。”
魯陽笑道:“有修常抓的這幾個人也夠了,隻要撬開他們的嘴,我們想知道的自然能得到答案。”
“走吧,先回仙塵宗再說。”
李修常搭上了師兄們的便車,趕路速度飛快。
路上的時候,莫圖仔細檢查了一下李修常抓住的幾人,還有鵜鶘,確保他們身上沒有留下什麼追蹤的手段。
……
回到仙塵宗之後,張萬知等人沒有片刻停歇,立刻行動起來。
為了以防萬一,他們還是將李修常抓住的幾人都轉移到了暗天界。
畢竟他們這群人有些詭異,沒準有什麼特殊的追蹤手段。
這樣一來,隔著許多個世界,天傾道人等人更加不可能找到他們。
莫圖師兄打算直接對兩個人仙進行搜魂,獲取想要的信息,但仔細檢查之後發現,二人靈魂之中被下了禁製。
一旦強行搜魂,禁製爆發,直接就會魂飛魄散。
“為了保守秘密,還真是煞費苦心。”莫圖搖頭,放棄了搜魂。
陳長生的分身道:“我的本體仍在仙蔭外,隻不過如今獸潮剛過,仙蔭內外一片混亂,他們其他人可能趁亂混了進去,我也難以甄彆。”
“既然如此,這兩個人就是唯一的希望了。”魯陽道。
“看來還得靠修常審問了。”張萬知看向李修常,“我相信你,這方麵你從未讓人失望。”
李修常的審訊能力他們都是見識過的,連天香老祖都承受不住。
李修常鄭重點頭:“我一定儘力!”
陳長生想起了什麼,道:“天傾道人和靈澤散人這兩個稱號也可以去查一下,看看到底是確有其人,還是他們順口瞎編的。”
張萬知正憋著力沒地方出,連忙攬過了這一差事:“我去查,現在仙塵宗查查看,若是查不到,我再去一趟登仙閣。”
登仙閣的藏書樓,張萬知也是可以進入高層的。
於是幾人分工行動,李修常負責審問兩個人仙,莫圖負責在一旁輔助,以防兩人反抗或者是自殺。
張萬知去查天傾道人和靈澤散人的資料。
李修常這邊還沒問出個什麼結果,沒想到張萬知那邊率先傳來了消息。
“天傾道人確有其人!是印天宗曾經的太上長老,誤入仙蔭後失蹤!幾十萬年前的人物!”
聽到張萬知找到的信息,魯陽道:“既然是印天宗的人,該用大印才對。”
張萬知道:“沒錯,他有一方大印,名為天傾印,據說大印壓下如同天傾,天傾道人這一稱號就是這麼來的。”
“可惜,這次沒有與之交手,不然就能看看他到底有沒有這天傾印。”魯陽有些遺憾道。
對於他們自報的身份,眾人都是抱有一絲懷疑的。
“不管真假,我打算去印天宗了解一下。”張萬知道,“順路去一趟登仙閣,查一下那個靈澤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