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綿綿不絕,如細絲般織就一張朦朧的網。縣扶貧辦的吉普車,在這春耕時節的泥濘中掙紮,車輪在泥漿的懷抱裡無力地旋轉,仿佛是大地的囚徒,難以逃脫。
此時,六哥頭戴安全帽,手持地質錘,正在後山岩壁上敲敲打打。新配的金絲眼鏡上蒙著一層水霧,鏡片上映著測繪圖上觸目驚心的紅叉。
十年前,老支書藏在此處的救濟糧布袋,如今早已千瘡百孔,爬滿了令人毛骨悚然的變異白蟻。
“快來看!”六哥突然喊道,聲音在山穀中回蕩。省地質局的老專家匆匆趕來,雨衣上的雨水還在不斷滴落。
當輻射檢測儀接觸到岩芯的那一刻,尖銳的蜂鳴聲瞬間打破了山間的寧靜。
“這不是普通翡翠礦。”老專家聲音發顫,山羊胡須上沾滿了雨水,
“屬於伴生鈾礦的變質岩層。”說著,他從工具箱底層翻出一份泛黃的652工程檔案,雙手微微顫抖。
六哥接過檔案,目光凝重地掃過每一頁。這意味著什麼?”六哥的聲音低沉而急切。
這意味著,這片土地下隱藏著巨大的危險和機遇。”老專家深吸一口氣,繼續道:“必須立即上報,啟動標準的鈾礦勘探程序,封鎖區域,防止信息外泄,以確保安全和保護礦產資源。六哥點頭,迅速撥通了縣長的電話,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緊迫感:“縣長,情況緊急,後山發現伴生鈾礦,需立即封鎖區域,啟動緊急勘探程序,防止信息外泄,請指示!縣長在電話那頭沉默片刻,語氣嚴肅地回應:“立即執行,務必確保安全,絕不能讓任何隱患擴散。六哥掛斷電話,轉身對老專家說:“馬上組織人員撤離,確保所有村民遠離危險區域,特彆是臨近後山的住戶。在昏暗的庫房中,夢瑩一絲不苟地進行著盤點,突然,一個細微的異常引起了她的注意。
“本月消耗的金剛砂比往常多出三倍,可廢料堆裡卻找部件磨損的切割片。”她眉頭緊鎖,眼神中閃爍著疑惑的光芒,心中仿佛被一塊巨石壓著,沉甸甸的。
順著夜班工人的腳印,夢瑩小心翼翼地摸到後山溶洞。還沒靠近,柴油發電機的轟鳴聲便震耳欲聾,震落的鐘乳石劈裡啪啦地砸在地上。
在溶洞深處,二十台機床正高速運轉,加工著某種銀色金屬片。電弧光下,金世剛的背影忽明忽暗,他手中的衝壓模具,竟是非法製造的的撞針部件。
夢瑩的心猛然一沉,她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夢瑩身形一閃,迅速退回暗處,心中如鼓點般急轉:此事十萬火急,必須即刻上報,否則後果將不堪設想,猶如懸崖邊緣的碎石,一觸即發。
她悄然返回庫房,撥通了六哥的電話,聲音低沉而急切:“六哥,後山溶洞發現非法槍械部件加工,情況危急,需立即處理。”六哥聞言,臉色瞬間變得鐵青,猶如暴風雨前的天空,他毫不猶豫地拿起對講機,迅速召集人員,如同一支訓練有素的軍隊,火速向後山進發。
夜色中,一場關乎安全的緊急行動悄然展開。六哥帶領隊員迅速抵達後山,分工明確,封鎖各出入口。
隊員們悄無聲息地包圍溶洞,六哥示意暫停,低聲部署:“一組封鎖洞口,二組負責外圍警戒,三組隨我進入核心區域,務必謹慎,確保行動萬無一失。注意,任何反抗者就地製服,絕不姑息。”隊員們點頭領命,迅速行動,溶洞內的轟鳴聲逐漸被壓製,金世剛的身影在燈光下顯得愈發孤立無援。
金世剛敏銳地察覺到周圍的異樣,臉色一變,剛欲轉身逃竄,卻如同被無形的網牢牢束縛,三組隊員如同鬼魅般迅速將他團團圍住。
暴雨如注的夜晚,天地間一片混沌。六哥帶人剛剛將封礦的告示貼出,二哥就開著桑塔納風馳電掣般衝了過來。
“砰”的一聲巨響,轎車撞向祠堂,車燈照亮了門楣上
“文明村”的銅牌。後座車門猛地打開,三個紋身青年跳了出來,腰間彆著的不是匕首,而是裹在報紙裡的電擊棍,在雨幕中散發著冰冷的氣息。
二哥眼神淩厲,直奔六哥而來:“封礦?誰給你的權力!”六哥麵不改色,冷聲道:“為了全村安全,必須這麼做。”雙方對峙,氣氛緊張。
雨聲夾雜著雷鳴,仿佛預示著一場更大的風暴即將來臨。二哥步步緊逼,雨水如細線般沿著他冷峻的臉龐滑落,聲音低沉而有力:“你究竟憑什麼認為,你能主宰全村人的命運?”六哥毫不退縮,目光堅定:“我是村主任,保護村民是我的責任。”雙方劍拔弩張,祠堂前的積水在閃電的映照下閃爍著寒光。
突然,一道驚雷炸響,二哥身後的青年們紛紛握緊了手中的電擊棍,氣氛瞬間凝固,仿佛一觸即發。
二哥冷笑一聲,猛地抽出電擊棍,指向六哥:“彆以為你是村主任就能一手遮天!”六哥目光如炬,深吸一口氣,沉聲道:“二哥,冷靜些,我們都是為了村子好,何必鬨到不可收拾?有話好好說,把棍子放下,大家都是兄弟,事情總有解決的辦法。”二哥眼神閃爍,握棍的手微微鬆動,但依舊緊繃。
雨聲漸弱,祠堂前的積水泛起漣漪,六哥的語氣緩和卻堅定:“村子需要的是團結,而非內鬥。我們應以大局為重,共同麵對問題,找到合理解決方案。放下成見,攜手前行,才能真正守護這片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