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像金色的紗幔,輕柔地鋪灑在曬穀場上。三哥手持石灰線,熟練地在空地上勾勒出幾何圖案,每一道線條都承載著建村辦玉器廠的希望。
祠堂門板上,縣鄉鎮企業局的批文在微風中輕輕飄動,旁邊掛著六哥手繪的《霧嶺村五年規劃圖》,各種符號和標記密密麻麻,仿佛在訴說著村子的美好未來。
三哥緩緩放下手中的工具,目光越過忙碌的院落,投向那連綿不絕的遠山,眼中閃爍著不屈與堅定的光芒,仿佛能穿透重重山巒,看見未來的希望。
他深吸一口清新的空氣,心中默念:“隻要大家齊心協力,夢想終會成真。”村裡的老少,或拄著拐杖,或牽著孩童,陸續彙聚到寬敞的曬穀場上,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難以掩飾的期待與希望,仿佛春天的陽光已經提前照耀在這片土地上。
三哥回過頭,微笑著招呼大家開工,玉器廠的奠基儀式即將開始。
“你來做會計。”六哥摘下眼鏡,用衣角擦拭鏡片,晨光在鏡片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他的公文包上,
“扶貧辦”的鋼印在陽光下格外醒目,仿佛還帶著北京的凜冽寒氣。夢瑩的手指輕輕摩挲著算盤上缺口的珠子,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回五姐出嫁的那個夜晚。
金世剛在賬本背麵寫下的詩句,仿佛仍在眼前:“青石巷深鎖春色,玉門關外有東風。”夢瑩輕輕閉上眼,深吸一口氣,仿佛要將所有的酸楚與不舍都吸入心底,再緩緩睜開眼,堅定地接過算盤,眼中閃爍著不容置疑的決然之光。
夢瑩輕撥算盤,珠子清脆作響,仿佛在回應她的決心。她知道,這不僅是為五姐,更是為整個村子的未來。
開工典禮上,鞭炮聲震耳欲聾,二哥帶著一位港商模樣的男人走上台。
那人一身筆挺的西裝,油光發亮的頭發梳理得整整齊齊。當他們剪斷紅綢的瞬間,電光炮炸響,五彩紙屑漫天飛舞。
夢瑩站在人群中,不經意間瞥見港商西裝內袋露出半截翡翠煙嘴,那獨特的紋路,和當年水渠裡挖出的原石一模一樣。
此時,金世剛開著新買的二手拖拉機,風馳電掣般駛過彩虹橋,車鬥裡滿載的玉料,在陽光照耀下閃爍著奇異的綠光,仿佛隱藏著某種不為人知的秘密。
夢瑩的心猛然一緊,記憶中的碎片迅速拚接,五姐生前的線索逐漸清晰。
她緊握算盤,目光堅定如炬,誓要揭開這層層迷霧背後的隱秘關聯。港商的微笑背後,似乎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而她,將是揭開真相的關鍵。
夢瑩悄然走近港商,借機搭話:“這煙嘴真特彆,是從哪裡得來的呢?港商微微一愣,隨即笑道:“哦,這是家傳之物,有些年頭了。”夢瑩心中一動,繼續追問:“家傳之物?那您是否知道,這翡翠的產地?港商眉頭微皺,眼神中閃過一絲難以捕捉的慌亂,但隨即恢複了平靜,他輕描淡寫地說道:“具體產地嘛,我也不太清楚,隻是這翡翠色澤獨特,我一直隨身帶著。”夢瑩微笑點頭,心中卻更加堅定,她知道,這翡翠背後一定隱藏著村子的命運。
她決定暗中調查,揭開這層神秘的麵紗。夢瑩回到家中,翻出五姐留下的舊日記,頁角泛黃,字跡卻依然清晰。
深夜,萬籟俱寂,隻有窗外的蟲鳴聲隱隱傳來。夢瑩坐在油燈下,仔細核對賬目。
突然,她在原料采購單上發現了蹊蹺:進項稅票的編號,竟與五姐枕套裡證明書的編號同屬一個序列。
這一驚人的發現讓她心頭猛地一緊,冷汗瞬間浸濕了後背,仿佛有一股寒氣直透心底。
祠堂的老鐘敲響十二下,悠揚的鐘聲在寂靜的夜裡回蕩。夢瑩緊握賬本,步伐堅定而有力,每一步都似乎在夜色中踏出回響,徑直走向六哥的臨時辦公室。
月光灑在她身上,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宛如一根刺破夜幕的銀針。
夢瑩輕輕推開辦公室的門,六哥正伏案核算,見她進來,六哥抬起頭,眉頭緊鎖:“這麼晚了,有什麼急事?”夢瑩將賬本攤開,六哥,你看這稅票編號,和五姐的證明書一致。
六哥緩緩接過賬本,那雙銳利如鷹的眼睛迅速掃過每一行數字,臉色瞬間變得陰沉,仿佛暴風雨前的天空。
他沉默片刻,緩緩開口:“這絕非巧合,背後必有隱情。我們必須謹慎行事,查清真相。”夢瑩點頭,心中暗誓,無論前路多艱,定要揭開這層迷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