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長安掃了這個秦太妃一眼。
上輩子這個秦太妃雖然沒怎麼出現在她的麵前。
但也算是個鐵杆的太後黨沒錯。
她曾經在先皇的後宮中紅極一時,生下了好幾個皇子公主,也懷了好幾次的身孕。
但都莫名其妙的夭折了。
甚至有的孩子都沒來得及生下來。
連續幾次之後,秦太妃就開始疏遠先皇,對於爭奪先皇寵愛什麼的也逐漸心灰意冷。
最後徹底的淪為了太後的附庸,幫著太後在後宮中孤立對付其他的妃嬪。
後來先皇過世,秦太妃無兒無女,便搬出了皇宮。
從此後乏人問津,逐漸退出了帝都城權貴們的視野。
原本這也算是善始善終。
雖說從後宮中全須全尾的離開,還能在一處僻靜地養老,身份地位與銀錢都不缺。
這就不是一種善始善終了?
至少在秦太妃沒有收養他的侄兒住在她的府上之前,秦太妃已經可以不用為太後做任何事了。
壞就壞在她收養的那個侄兒,比個銷金窟還能花錢。
沒兩年的時間,就把秦太妃的私庫花了個精光不說。
還倒欠了一屁股的巨額債務。
秦太妃缺錢缺的厲害。
就隻能找回到舊主子那裡,淪為了太後一黨,並對紀家進行全方麵的壓榨。
而這輩子,秦太妃想來也沒逃過她侄子的揮金如土。
紀長安微微一笑。
並不應承這個秦太妃的話,而是偏頭看向走了上前的聞炎峰,
“哥哥,你看這位是你我的母親嗎?”
元錦萱對外說,她的確被元家舍棄,先給了聞家男人做妾。
生下了聞炎峰。
後又遇到了紀淮,因與紀淮是真愛。
於是被紀淮八抬大轎進了紀家做主母,生下了紀長安。
最後她病到岔了氣,被誤埋了之後,又被盜墓賊挖出來,顛沛流離,出淤泥而不染了五年。
到她曆經千辛萬苦的回到了紀家。
卻並不被女兒紀長安所承認。
而王府側妃“元仙兒”,因為屢次犯錯,被賢王降為侍妾。
現如今人住在郡主府裡,足不出戶。
她再一次完美的一人分飾兩角。
聞炎峰走近了一些,站到了青衣的身邊,仔細的打量著元錦萱。
元錦萱做出一副疼愛傷心的模樣來,
“大郎,長安母親真的知道錯了,原諒母親吧。”
聞炎峰表情陌生的搖了搖頭,
“妹妹,她不是,她應當是賢王側妃,哦,不是,賢王的侍妾。”
在外人麵前,這是兩個人。
元錦萱臉上的神情一垮,眼神中閃過一抹陰毒。
“哥哥,我看也是,並不像我們的阿娘呢。”
紀長安的聲音響起。
她甚至還含了一抹嗔怪,
“姨母也真是的,若是缺銀子使的話,直說便是。”
“何必搞這麼些小動作?”聞炎峰淡然接話,“大家都是親戚,我做京兆府尹的月銀雖然不高,但也願意支援姨母一二。”
秦太妃想說話。
“隻是”聞炎峰欲言又止,跟唱戲似的看向紀長安,“妹妹,我即將成婚,要我的月銀養著整個郡主府,卻是為難的。”
紀長安急忙說,“哥哥,郡主何需我們的銀子,太後那邊自會賞賜郡主一些。”
聞炎峰,“也是,你我兄妹身份地位卑微,郡主與姨母乃是皇親國戚,自不敢妄自攀附。”
秦太妃張口要說話。
“哥哥,紀家乃是商賈之家,多年來姨母與郡主不肯走動,定然也是嫌棄紀家至極。”
紀長安開口,根本就沒有給秦太妃說話的機會,
“紀家日子艱難,數次生意周轉不過來,全靠自家的老本撐著。”
聞炎峰,“妹妹,咱們要心有感恩,畢竟姨母與郡主並未向紀家落井下石,這才護得紀家的微薄家業。”
秦太妃再次要開口。
紀長安,“哥哥說的是,多謝姨母,多謝郡主,多謝太妃。”
聞炎峰,“慢走,陋室不便待客,請走這邊。”
秦太妃一直沒有找到機會開口。
但等她找到機會開口說話的時候,她們一群人已經被引著走到了紀家的大門口。
紀長安的丫頭們上前,你扶一個,我牽一個。
用著不容拒絕的力量,把秦太妃和元錦萱等一群人,就這麼安安穩穩的護出了大門。
秦太妃甚至都沒搞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她茫然的回頭,看向氣的臉都黑了的元錦萱,
“這,這,你到底是誰?”
就連秦太妃都開始懷疑起了元錦萱的身份。
元錦萱氣的捏緊了拳頭,要是能弄死紀長安和聞炎峰,她真的好想把這兩個孽畜給弄死。
就是因為今天有這兩個孽種在,所以就連秦太妃出麵都沒有用。
而元錦萱的不回答,似乎坐實了她的假冒。
秦太妃皺了皺眉,大喝一聲,“胡鬨。”
若元錦萱是個真的還好說,她做了主,就讓紀長安和聞炎峰把元錦萱認下了。
可元錦萱是個假的。
“你好好兒的賢王側妃不當,真不知道你一天到晚的折騰個什麼。”
秦太妃搖搖頭,歎了口氣,在丫頭們的服侍下上了馬車。
留下元錦萱獨自站在原地,明明已經進了紀府,卻不過轉了一圈兒。
她又隻能隔著這一道門,望著曾經的家門不能進去。
怎麼這麼難?
“聽說你做了紀家多年的主母?”
一道陰冷邪惡的聲音,伴隨著一股濃濃的臭味,自元錦萱身後傳來。
她猛然回頭,看到一個賴頭男人站在她的身後。
元錦萱一臉嫌棄與厭惡,
“叫花子,走開!”
哪裡知道,那個賴頭男人卻並沒有動,而是說,
“紀家有一條黑蛇,據說是紀家的鎮宅獸。”
“你可曾聽過?”
元錦萱的神情微微一動。
她的確知道紀家有一條鎮宅獸,曾經聽說守在紀家的藏寶庫裡。
那座藏寶庫積累著紀家曆代家主經商所賺來的金銀珠寶。
不知多少。
但元錦萱曾經探過紀淮的口風。
那座藏寶庫裡的財富,據說很多很多,紀家就算是揮金如土,不事生產,都花不完那麼多的金銀珠寶。
但紀淮又說了,“那些財寶也不全然是紀家的,那是蛇君的,都是紀家還給它的本錢。”
具體是個什麼意思,元錦萱也沒聽懂。
大概就是鎮宅獸給紀家帶來了好運,所以紀家用金銀珠寶供奉它?
嘁,迂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