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長安的臉紅了紅。
她不是要喝水。
她是想給錢買下這個攤主的七彩海螺。
站在她身後半步的黑玉赫單手背負在背後，另一隻手依舊貼在寶貝夫人的後腰上，
“寶寶，他們這叫獻貢。”
他們不會，也不敢收君夫人的報酬。
手中捧著七彩海螺的攤主，立即滿臉興奮諂媚，
“是是是，小的這七彩海螺能被君夫人看中，是小的的福氣。”
“求君夫人收下。”
這些七彩海螺雖然難得，可蛇生哪有幾回為君夫人獻寶的機會？
攤主眼中透著渴望與小心翼翼。
真希望君夫人儘快收下。
回頭他能跟身邊的蛇吹牛幾百年。
紀長安回頭望著夫君，她真的可以收下這麼貴重的禮物？
黑玉赫放在她後腰的手抬起，摸了摸她的後腦勺，
“收下吧，夫君為你付報酬。”
他溫柔好像換了魂，半點也無當初戰九州時那個凶殘暴虐的模樣。
攤主立即將捧著的七彩海螺高舉，
“不敢要君上的報酬，求君夫人賞臉。”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兒上，紀長安這才伸手捧過了那隻七彩海螺。
黑玉赫指著攤位上彆的海螺，
“都給君夫人送到紀家去。”
“多謝君夫人賞臉！”
攤主趴在地上吐著舌頭，大聲的喊。
激動的原地扭來扭去的。
那個樣子真是沒眼看。
但紀長安卻覺得挺高興。
她繼續往前走。
身後的黑玉赫路過地上獻七彩海螺的攤主，拿著腳踢了他一下。
地上的攤主瞬間渾身冒出金光。
修為大漲。
它歡喜的都快要暈了過去。
啊啊啊，這下蛇生少奮鬥了一千年。
真是天降的狗屎運，讓它們君上擁有了君夫人。
早知道君上有了君夫人後，脾氣變得這麼好，又這麼大方。
它們還有什麼必要在麵對君上的時候戰戰兢兢？
周圍所有的攤主，都用著一種羨慕嫉妒恨的目光，看著這條幸運蛇。
可惡，它們為什麼不去找七彩海螺？
這樣今天少奮鬥一千年的蛇，就是它們了。
但隨即它們又充滿了鬥誌。
沒關係，它們攤子上的靈寶也很好，隻要被君夫人看上了。
沒有一千年的修為，說不定也能混上個編製。
有了編製，那便是蛇生鐵飯碗，今後就是君夫人的蛇了。
那可不比少奮鬥一千年好嗎？
即便少奮鬥一千年，還得風餐露宿，漂泊打蛇洞。
可跟著君夫人，他們就能領固定的雞蛋。
聽說當差當得好，還能去兵馬司當值。
雞蛋一樣有。
那些可惡的人類不僅不敢騙他們的雞蛋，還會送雞蛋給他們。
妥妥的人上蛇。
大家重燃鬥誌，一個個賣力的擦著攤子上的靈寶。
每個攤位都在閃動著流光溢彩。
紀長安一路往前走，她左看看，右看看。
從一開始的放不開，到最後竟然也習慣了被人獻貢。
偌大的長街上，她轉過身，衣裙散開，一邊往後退，一邊看向一路跟著她的黑玉赫，
“夫君，這條夜市街就我們幾個光顧嗎？”
這裡的東西太多太好了。
所有她多看了一眼的東西，都會被攤主獻貢。
黑玉赫交代著攤主們，“但凡君夫人多看了一眼的，全都送到紀府去。”
又轉頭看向寶寶，陰柔漂亮的臉上都是甜膩的寵愛，
“這是為寶寶開的夜市。”
誰說這麼晚了，不會有攤販了？
隻要寶寶想要的，黑玉赫都能把天上的星星給寶寶摘下來。
還能脅迫九重天上的天道老兒，給寶寶跳脫衣舞
呃，這個不能。
黑玉赫絕不會這樣乾。
眼看著寶寶倒退著走路，蹦蹦跳跳的要踩到裙擺了。
他急忙上前伸手圈住她的腰身。
“怎麼這麼不小心？”
他有些惱。
寶寶就得不錯眼的盯著。
不然走路都能摔倒。
看吧，離開了他，她可怎麼辦呀。
紀長安扯了一下地上的裙擺。
她深吸了口氣。
這麼長的裙擺，拖在地上就有一米長。
這還是她今天要散步，所以特意換上的一套最簡單的衣裙。
平日裡她穿的比這套衣裙隆重多了。
就這麼繁複的衣裳，誰穿誰能摔。
但是紀長安今天晚上心情好，也不跟蛇君發脾氣。
隻反手抱住了黑玉赫的脖子，笑著說，
“我看書上說，有些天材地寶的邊上，會守著一頭十分凶猛的獸。”
“你說這些攤子上的靈寶，是不是就是它們辛苦守著的？”
黑玉赫任由她勾著他的脖子，將半身的重量都吊在他的脖子上。
陰柔的臉上，漫不經心的一挑眉。
“它們能將辛苦守護的天材地寶獻給君夫人，是它們的福氣。”
萬族中是有這樣的傳統。
畢竟不管是人也好，還是妖魔鬼怪也好。
都會有自己喜歡的存在。
導致很多話本子裡的主人公，想要得到什麼天材地寶，都要先跟凶殘的猛獸打上一架才行。
但其實真實的情況，也沒有那麼的你死我活。
“旁人問它們要自己的心愛之物，哪裡會隨便的給？”
黑玉赫垂目看著寶貝，
“但你不一樣，你是九州蛇族最高不可攀的信仰，是比天上的明月還要重要的存在。”
“你的身份地位比大盛朝的那個太後老東西，都要尊貴千萬倍。”
“隻要你想，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
包括，但不限於自己做太後。
但是這個話黑玉赫沒有說。
寶寶想做太後，他們得有個孩兒做皇帝才是。
嗯。
黑玉赫看看天色，今天逛太晚了。
這樣耽擱下去，什麼時候才能回到家？
其實他也不介意在外麵睡。
荒郊野嶺的更符合他的習性。
但寶寶太嬌氣，她要高床軟枕，否則就一直跟他鬨。
黑玉赫低頭，偏頭看著寶貝。
他的鼻梁骨高，在一側投下了些許陰影。
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弄來的糖。
見寶寶漂亮的眼睛往他看過來，黑玉赫微微的勾唇，往寶寶的嘴裡塞了一塊桂花糖，
“把這整條街的小玩意兒都送到紀府去，寶寶，得空了你一個一個的看。”
“時間不早了，夫君帶你回去。”
他的眼眸深邃，眼底一片微紅的光。
看起來有點兒可怕。
又能莫名的讓人沉迷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