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後。
直到世界政府的船抵達磁鼓國，多拉格也沒有做任何事情，就好像已經把茉伊給徹底放棄了。
亞爾林在屠戮了小半個索爾貝王國後，也離開了那裡，繼續追蹤革命軍的蹤跡。
不過在亞爾林走後，羅斯倒是收到消息，大熊和金妮在損毀的索爾貝王國南部站了出來，號召大家共同進退。
雖然沒有打著革命軍的旗號，但單隻是這兩個名字，羅斯就知道是什麼情況了。
“那邊已經完成交接了，人暫時關在了地下室。索爾貝王國那邊，讚妮問需不需要處理。”
祗園走到羅斯身邊，出聲詢問道。
相比起羅斯，祗園這些天倒是極其輕鬆，不用思考那麼多事情，把傳話筒的工作做完，就可以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了。
有澤法和羅斯做陪練，再有索拉給她提果實開發的建議，史黛拉給她進行戰後治療，她的實力可謂是每天都在精進。
“待會就去地下室看看。索爾貝王國那邊不用理會，讓他們自由發展。要是剛發展就去毀掉，就沒有心痛的感覺了。”羅斯輕笑道。
“你還是這麼惡劣。”
祗園語氣裡透著不在乎，她反正上了羅斯的船，都已經習慣了。
關鍵還是，這些天她有從讚妮那裡聽到傑伊戈特區的發展，都有一些麻木了。
“對了，這是傑伊戈特區的年報。”
祗園想到這個，趕忙從懷裡掏出一份文件，紙張上還沁著一抹清香。
“這份報告是讚妮敘述，你來書寫的吧，要不你先總結總結？”
羅斯接過紙張，笑著看向祗園。
祗園的記憶力是沒有任何問題，隻是對管理和科學知識很敏感，但記憶戰鬥類的知識很迅速。
“確實我寫的，但我就記得個大概。”
祗園沒有拒絕，回憶了一下自己寫的內容：
“傑伊戈特區改特區到1500年底的時間不算長，隻有大半年的時間。原人口400萬，能產生600億貝利收益。截止到1500年底，傑伊戈特區人口突破1000萬，死亡人數20萬，產生額外同樣是收益600億。預計1501年新生人口100萬”
這些是讚妮報給她的數字，其中新生人數和死亡人數還有更詳細的報告，這些都是按照羅斯給出的方法統計。
可以說，所有傑伊戈特區的人都是羅斯的資產，任何特區公民進出島嶼乃至生老病死都要記錄在案。
按照羅斯的說法，每個公民都要設立一個檔案。
祗園不太明白這樣的用意，但看著活生生的人變成一個個冰冷的數字，著實讓她都快麻木了。
“看了這份報告，有什麼感想？”
羅斯微笑詢問，心情不錯。
這份報告跟他預估的數據差不多，甚至還要稍微好上一些。
“20萬人死亡是不是有點多了。”
祗園遲疑了一下，找了個自己覺得不舒服的點。
她看不懂這些數字背後的含義，隻能用以前的視角去嘗試理解。
但20萬這可不是個小數字，之前天狩都沒死這麼多人。
“數字上很多，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以後每年還會更多。人數太多了，什麼年紀的人都有，哪怕我們提供充足的食物，但光是水土不服和病患就能要了他們的命。”羅斯輕輕搖頭。
自從傑伊戈特區宣布，不用繳納天上金但享受世界政府庇護的政策，無數人朝著傑伊戈特區湧來。
大海賊時代，安全和生存才是普通人最在意的事情。
這些人中不乏老弱病殘，經過長途跋涉身體更差了，更有些人水土不服，這些人來了傑伊戈特區不久就去世了，但他們的家人則是在傑伊戈特區紮根了下來。
“每年因為生老病死的人這麼多嗎？”祗園驚訝問道。
“20萬真算不上多。”
羅斯笑著解釋道：
“不算那些因為生病或是意外原因導致死亡，根據世界政府這些年的調研報告，加盟國平均壽命是51歲。”
“以51歲為死亡線，1000萬人口平均分布在150歲的年齡段，這麼算每年都有20萬因為年紀到了死亡。”
“當然，壽命會隨著生活環境更好而上漲，各個年齡段也不是平均分配，也會出現很多高壽或是夭折的情況。所以整體來看，每年上下會有波動，但也不至於波動太大。”
從這個數字來看，傑伊戈特區去年他們接手開始隻死亡20萬，已經算是很好了。
不過羅斯很清楚，這個數字除去了他殺的那批，這是從傑伊戈特區設立檔案製度後，才開始計算的死亡人數。
“那換算到整個世界，每年單是壽命到了死亡不都得超過1000萬。”祗園露出了驚訝之色。
之前她從未關注這些數字，但聽羅斯這麼一講，卻發現這個數字相當之恐怖。
每年因為海賊而死的人，說不定都達不到這麼多。
“單是加盟國人口都是1000萬的五十倍往上，更彆說還有那些非加盟國區域，他們的總人口還在加盟國總人口之上，而且平均壽命更低。”羅斯笑著解釋。
“也就是說，每年因壽命死亡的人，比1000萬還多好多。”祗園微微咂舌。
這麼恐怖的數字擺在麵前，她突然覺得羅斯都不算什麼惡了。
哪怕每天給羅斯享受十個再都殺掉，一年也就3000多人，連總數的零頭都不到。
“不要被宏觀的數字迷了眼。”
羅斯一眼就看出祗園在想什麼，搖了搖頭提醒道：
“如果隻著眼於這些大數字，那麼心就會慢慢變得冷血，隻會以數字的方式衡量。要記住，這些人無論是壽終正寢、年少夭折還是遭遇意外，他們都是活生生的人。”
“內容意思我明白。”
祗園輕輕點頭，臉上露出古怪之色：
“但這話由您說出來，為什麼總有一種不太對的感覺。”
“你這是對天龍人的偏見。”羅斯啞然失笑。
他隻是喜歡享受，這又有什麼錯呢。
正因為他喜歡享受，才把那些人當成人啊。
要都隻是個數字，那才沒有享受的快樂。
人啊，永遠是超越、貶低、欺負同為的人的生物，才能獲得最大的快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