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燭“劈啪”爆開第三朵燈花,細碎火星濺落在龍鳳喜餅上。沈含錦坐在喜榻邊緣,手中銀箸輕輕戳破餅皮,紅豆餡緩緩溢出,恰似一灘凝固的鮮血。燭光搖曳,燭淚順著鎏金燭台蜿蜒而下,在青磚地麵勾勒出詭異扭曲的巫文,似是古老詛咒,又像隱秘預言,散發著令人膽寒的氣息。
“合巹酒。”扶鈺修長手指執起纏著紅繩的犀角杯,他的眼尾那顆朱砂痣被燭火映照得愈發妖冶,宛如暗夜盛開的曼珠沙華。杯中琥珀色液體泛起細密氣泡,似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娘娘怕有毒?”他的聲音低沉醇厚,尾音微微上揚,帶著幾分戲謔。
沈含錦櫻唇輕啟,舌尖緩緩卷過杯沿糖霜,甜蜜觸感轉瞬即逝。與此同時,係統光幕在視網膜上轟然炸開,一串三維分子式浮現眼前:【相思子毒素 aba型,半數致死量01μgkg】。她秀眉微蹙,眼中閃過一絲決然,突然伸手拽過扶鈺蟒袍廣袖,半杯酒液如一道弧線潑向雕花窗柩。隻聽“滋啦”一聲,紫檀木遇毒酒瞬間騰起滾滾白煙,隱藏其中的二十八星宿圖逐漸顯露。每顆星宿的位置,竟都精準對應著人體致命穴位,看得人頭皮發麻。
幾乎同一瞬間,二十枚淬毒銀針破窗而入,針尾銀鈴震頻與喜燭爆鳴聲完美共振,交織出危險旋律。扶鈺反應極快,如雪般的長發瞬間絞住沈含錦纖細腰身,急速向後退去。
合巹酒灑落的軌跡在青磚上蜿蜒,恰似一條靈動的蛇。此時,月光透過琉璃瓦折射而下,奇異的是,竟映照出熒光藍的河圖紋,神秘而又美麗,卻又透著說不出的危險。沈含錦足尖輕點,碾碎滾落一旁的桂圓,果肉裡鑽出半透明蠱蟲,這蠱蟲一遇空氣,瞬間膨脹成拳頭大小的眼球狀生物,凸出的眼球中滿是詭異血絲。
“王爺這交杯酒……”沈含錦美目含煞,抬手熔了金步搖,狠狠刺穿蠱蟲。黏稠黏液遇高溫化作嫋嫋青煙,刺鼻氣味彌漫開來,“喝得夠熱鬨啊。”
扶鈺眼神一凜,手中玄鐵劍出鞘,劍鋒寒光閃爍,瞬間掃落梁上刺客。劍穗流蘇順勢纏住沈含錦腳踝,猛地一拽。兩人在慌亂中跌進拔步床暗格。
刹那間,沈含錦犬齒不慎磕上扶鈺喉結,血腥味混著龍涎香在唇齒間爆開,曖昧又危險。暗格內壁鮫綃帳突然收緊,露出刻滿雙螺旋紋路的青銅板,仔細一看,正是玉璽缺角的鏡像。
“東南角第三塊金磚……”沈含錦壓低聲音,在扶鈺掌心快速劃出摩斯密碼,“有前朝工匠藏的……”
“噓。”扶鈺指尖輕輕抹過她唇畔酒漬,動作輕柔卻又帶著不容置疑的製止。緊接著,他在鴛鴦錦被下劃出巫族密文。沈含錦後頸寒毛瞬間豎起,敏銳察覺到暗格夾層裡傳來十二道細微呼吸聲。她心中一驚,定睛看去,竟發現藏著與扶鈺容貌相同的傀儡人,每個傀儡人眼神空洞,卻又透著莫名詭異。
第二波刺客破簾而入,他們腕間銀鈴震出次聲波,震得人耳鼓生疼。沈含錦反應迅速,旋身踢翻鎏金燭台,滾燙鮫人脂如洶湧潮水潑向敵群。毒煙遇火,瞬間化作幽藍鬼火,在黑暗中跳躍閃爍,宛如地獄鬼火。
扶鈺雪發突然暴漲,發絲間冰晶迅速凝結成八卦陣,將兩人嚴嚴實實籠在絕對零度的結界中。沈含錦趁此時機,拚儘全力掰開暗格機關,青銅板下滾出一個陳舊飴糖罐。這糖罐曆經三百年歲月洗禮,糖塊早已化作琥珀,裡麵封存著工匠的泣血書,訴說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喀嚓。”
暗格毫無預兆地突然傾斜四十五度。沈含錦在劇烈翻滾中撞開暗門,懷中桂花糖撒落一地,恰似漫天繁星。月光透過氣窗斜射進來,糖塊遇潮氣顯出不規則紋路,仔細辨認,竟是用胎血繪製的祭壇密道圖。每條溝壑走向,都精準對應著人體任督二脈,與前世實驗室裡的腦神經圖譜竟有七成相似,這驚人發現讓沈含錦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永昌三十七年……”扶鈺猛地咳出一口血沫,後背斷箭倒刺勾著碎肉,傷口滲出黑血在冰晶結界裡緩緩凝成曼陀羅花,妖冶又恐怖,“父皇為求長生,將三千雙生子……”他氣息微弱,話語斷斷續續,每說一個字都仿佛用儘全身力氣。
沈含錦心急如焚,立刻撕開嫁衣下擺,金線牡丹繡紋裡竟遊走著解毒草藥,宛如暗藏生機的神秘脈絡。她湊近扶鈺,伸出舌尖舔過他傷口滲出的黑血,係統光幕瞬間閃現藥方:【甘草三錢配線粒體修複酶,輔以巫族心尖血……】。她毫不猶豫,指尖擠出一滴血抹在扶鈺唇上,觸碰到的瞬間,卻感到異樣灼熱,原來是噬心蠱正在瘋狂吞食毒素。蠱蟲甲殼上漸漸浮現出微縮版玉璽紋,神秘又詭異。
暗處機括轉動聲如密集骨節爆響,令人毛骨悚然。沈含錦反應敏捷,順勢將扶鈺撲倒在地。三支淬著屍毒的弩箭擦著她鬢角飛過,箭尾翎毛竟是用雙生子胎發編織而成,透著說不出的陰森。
嫁衣金線意外勾住機關齒輪,拉扯間,地牢全貌赫然顯露眼前:三百具玄鐵籠呈dna雙螺旋結構懸空,籠中骸骨手腕都係著浸血桂花糖,糖紙上生辰八字正在緩緩重組為基因序列,似是一場被操控的詭異儀式。
“姐姐可知這是什麼?”沈明珠尖銳聲音驟然響起,她的珊瑚簪穿透三尺厚青磚,簪頭琉璃瓶裡紫色毒液沸騰翻湧,宛如活物,“你胞弟的心室血……可是培養巫蠱的最佳培養基呢。”瓶中毒液突然化作人臉,赫然是縮小版沈含錦,五官扭曲,滿是惡意。
沈含錦麵色一沉,立刻熔了玉璽碎片,滾燙金液在空中迅速凝成盾牌。盾牌上饕餮紋遇高溫顯現基因圖譜,與籠中骸骨線粒體dna完美契合,像是命中注定的呼應。她當機立斷,拽斷頸間東珠項鏈,鮫珠滾落毒液瞬間,爆開的熒光清晰顯出血跡流向,正是當年工匠用胎血繪製的逃生密道。牆磚縫隙滲出冰涼鬆脂,遇空氣迅速凝結成指引箭頭形狀,在黑暗中閃爍著微弱光芒。
“抓緊。”扶鈺雪發如靈蛇般纏住祭壇石柱,後背傷口因發力再度崩裂,飛濺血珠在半空凝成冰錐,寒光閃爍。沈含錦在顛簸中貼近扶鈺,咬破他耳尖渡去藥汁,血腥味裡混著前世實驗室消毒水氣息。恍惚間,她仿佛看見前世畫麵:穿防護服研究員正將雙胞胎推進ct機,屏幕閃爍堿基對序列與巫族咒文重疊,培養皿中細胞竟在緩緩拚出“沈明珠”三個字甲骨文,詭異又驚悚。
地牢坍塌如天地傾覆,石塊、塵土紛紛墜落。三百盞孔明燈自廢墟緩緩升起,每盞燈下懸著玉璽碎片,拚湊出殘缺星圖。燈麵繪著曆代雙生子掌紋,似是在回溯一段被遺忘的曆史。沈含錦在失重感中,眼前走馬燈般浮現出過往畫麵:少年扶鈺被玄鐵鏈鎖在祭壇,齒間咬著桂花糖紙,巫文正是剛破譯的密道坐標;冰棺陣列投射光影裡,她看見自己前世克隆艙編號——x 037,與某具骸骨腕間刺青完全一致,謎團層層疊疊,越發深不可測。
“第七局在漠北冰原……”沈含錦咽下喉間血沫,抬手熔了鳳冠上南海珍珠,輕輕敷在扶鈺傷口,試圖緩解他傷痛,“王爺備好昆侖冰魄沒?”她聲音沙啞,卻又透著堅定。
扶鈺雪發輕輕掃過她凍傷指尖,發梢凝出霜花,他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淺笑,“有娘娘這團火……”突然低頭咬住她鎖骨胎記,犬齒刺破皮膚,注入冰髓,“何懼極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