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玨還是小瞧了江湖第一美女的魅力。
似水年華的客人越來越多,一樓大廳很快人滿為患。
幾乎所有座位被占了,唯獨蘇玨這邊鮮有人來。
倒不是那些江湖人士怕了蘇玨,而是江湖和朝堂,一直有條涇渭分明的線。
若無必要,他們並不願意招惹朝廷中人。
蘇玨樂得清閒,獨自小酌賞曲。
千呼萬喚中,林仙兒終是登了場。
她穿著身湖綠色長裙,外罩一件素色煙雲紗。臉上戴著半張銀質麵具,看不清真容,但光是那張櫻桃小嘴,就已經是十全十美,毫無瑕疵。
“仙兒!我的仙兒!”
“今朝得見武林第一美女,在下便是死也無憾了!”
“仙兒姑娘,我乃財神閣少閣主,願奉萬金,隻求促膝夜話!”
“……”
蘇玨聽著周圍人的議論,忍不住咂了咂嘴。
你那是想促膝夜話嗎?
分明是饞她身子!
不過……
這些人為林仙兒癡狂,蘇玨倒沒有太大的感覺。
畢竟他經曆過後世各種小姐姐的洗禮,對美女早已見怪不怪。
麵對男人們的躁動,林仙兒似乎早已司空見慣。
她輕輕一笑,從身後侍女手中接過琵琶,行了一禮後便開始奏曲。
獻藝結束,林仙兒沒理會眾人的挽留,自顧自準備離開。
就在這時,那位財神閣少主似乎覺得被落了麵子,忽然躍上高台,擋在林仙兒身前。
“仙兒姑娘,莫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蘇玨更是精神一震,瞬間來了興致。
按照江湖規矩,這時候就該有人出來英雄救美了。
或許是為了印證蘇玨的話。
就在財神閣少主要強行拽走林仙兒時,現場忽然響起破空聲。
緊接著,三枚銅錢精準地落在財神閣少主頭頂,摞成一堆。
大堂安靜了片刻,繼而爆發出陣陣驚叫!
“金錢落地,人頭不保!!!”
“哈哈,這下財神閣少主踢到鐵板上了!”
“還敢肖想仙兒姑娘,吃屎去吧!”
“……”
財神閣少主更是驚恐萬狀,整個人僵立在原地,動也不敢動。
蘇玨心中一動!
照這麼看來,林仙兒應該已經勾搭上了金錢幫的少幫主上官飛。
等等……
金錢幫?
這個世界裡的金錢幫發跡於十年前,背後金主是位王爺,和財神爺安世耿也有不清不楚的關係。
林仙兒是梅花盜,卻故布疑陣將無情引向城外。
姬瑤花是安世耿的臥底,她和金錢幫、林仙兒肯定有聯係。
蘇玨腦中靈光一閃!
這一切綜合在一起,就剩下了一種可能……
城外的梅花盜是個誘餌,專門為無情設置的誘餌。
想到這,他無心再去關注財神閣少主給林仙兒磕頭賠罪的戲碼,急匆匆轉身出門,騎上老黃馬直奔衙門。
六扇門分部衙門。
剛到衙門,蘇玨就看到院子裡擺著八具屍體,上麵蓋著白布。
捕頭嚴澤站在屍體旁,滿臉悲痛,神色中夾雜著些許懊悔。
“嚴捕頭,這是?”
看到蘇玨走來,他無力地擺了擺手。
“咱們被調去的兄弟,都死了。”
蘇玨才穿越幾個月,除了許平安外,和衙門裡的其他捕快也不熟悉。
不過想到這些人白天鮮活的麵容,現在卻成了冰冷的屍體。
他心情同樣沉重起來。
默哀了片刻,蘇玨這才想起正事,趕忙詢問:“對了,上頭派來的姬捕頭和無情名捕呢?”
嚴澤臉色難看,指了指裡屋。
“圍剿梅花盜失敗,姬捕頭受傷昏迷,大夫在裡麵救治。至於無情名捕……她失蹤了!”
八死一傷一失蹤,這是近幾年六扇門最慘重的損失。
嚴澤雖不是主要責任人,但損失了這麼多下屬,他心裡的痛苦可想而知。
就在蘇玨揣測著無情為什麼會失蹤時,衙門外忽然響起一陣急促的馬蹄和車輪滾動聲。
沒過一會兒,從外麵走進來一大群人。
居中那人三十多歲的年紀,穿著一身紅色四爪蟒袍,麵容不怒自威,帶著一股上位者的氣勢。
嚴澤一愣,急忙拉著蘇玨躬身行禮。
“安王爺?不知王爺深夜到訪……”
“本王剛接到消息,四大名捕之一的盛崖餘監守自盜,乃梅花盜同夥,你的手下便是被盛崖餘所殺!”
安世耿揮了揮手,他身旁的紫衣名捕蹲下身子,掀開蓋在屍體上的白布。
隻見那八具屍體的脖頸上,都有一點細密的孔洞。
此人將手掌貼到脖頸上,運使內力,從中吸出幾根牛毛般纖細的金針。
他仔細觀察片刻,下了結論。
“沒錯,這就是盛崖餘的獨門暗器順逆神針!哼,諸葛老兒的手下竟監守自盜殘害同僚,我看等他回京還有什麼話好說!”
六扇門中關係錯綜複雜,但大致可以分為三大勢力。
分彆是諸葛正我率領的四大名捕,郭巨俠率領的四大神捕,以及六扇門總捕金九齡麾下的各大名捕、神捕。
這三方勢力互不統屬,既是同僚,也是對手。
紫衣名捕轉身朝安世耿拱手:“王爺,總捕臨走前交代過,讓王爺暫管六扇門,還請王爺下令,速速將嫌犯盛崖餘緝拿歸案!”
安世耿遲疑片刻,順手推舟下達了追捕令。
蘇玨站在人群最後麵,冷眼旁觀。
等所有人離去,望著空蕩蕩的院子搖了搖頭。
“安世耿這老狐狸演技還真不錯,這要是放在後世,高低得拿一座視帝獎杯……”
另一邊。
隨著追捕令下達,京城六扇門十三個分部同時運作起來。
上千名緇衣捕快,連夜被召回衙門,全城搜捕無情。
一時間,整個京城雞飛狗跳,熱鬨無比。
蘇玨官職低,隻是個小黃衣,也不需要他參與搜捕。
他在衙門值了個夜班,熬到早上就準備回去休息。
慢慢悠悠牽著老黃馬,路過早點鋪買了兩張大郎炊餅,邊啃邊走。
剛回到家,正準備進去。
眼角餘光忽然看到外牆旁邊的草垛邊,有一灘血跡。
蘇玨腳步一頓,用手摸了摸。
“人血,還是溫的!”
他雙眼變得銳利,抬頭望著巷道裡的草垛。
“什麼人鬼鬼祟祟,出來!”
蘇玨將雙手放在腰後的刀柄上,渾身肌肉繃緊,如同一隻蓄勢待發的獵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