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陳同知隻氣得怒道:“大膽,你竟敢汙蔑本官對災民的心,來人,給本官把她拖下去打二十大板。”
話落,立馬就有人上前來要抓人。
柳兒卻瞬間擋在了江意綿身前,滿眼不善地瞪著麵前的人。
眼看著雙方隱隱有劍拔弩張的意思,張督運不免咽了咽口水,連忙上前打圓場道:“陳同知彆誤會,今日時間太晚,清點物資也麻煩,再加上我們不是還沒見到知府大人嗎?
我們雖然隻是運送物資的,但都察院的各位大人還等著我們回信呢,自然是要了解清楚城中的情況。
不如明日再說,明日再說。”
陳同知又看了那將近三十多輛的馬車一眼,才冷聲道:“既然張大人都如此說了,那就明日再說。
都察院的各位大人自然是最重要的。
不過,張督運還是管好身邊的人,知府大人最重規矩,若是下次出言頂撞了知府大人,可不會如本官這樣好說話。”
話落,又惡狠狠瞪了江意綿一眼才甩袖離開。
張督運一路上都有些欲言又止,卻因著那個叫阿麥的小廝在,他沒好開口。
直到阿麥把他們帶進衙門後麵的一處院落離開,張督運才壓低聲音小聲道:“小江,你乾什麼,那些物資送來衙門,他們自然是要清點的。
到時候去救災分發也是他們的事,和我們無關了,我們歇息幾日就能回京了。
你好端端的得罪那個陳同知乾什麼?
到時候他給我們穿小鞋,不給吃的,怎麼辦?”
一想到未來幾天在雲城府都沒好日子過,他就覺得頭疼,他們還是要早點回去才是。
江意綿瞥他一眼,直到進了主屋,關上門,才看向他,“那個知府都沒出現,明顯是沒把我們放在眼裡。
這樣的人,你安心把物資交出去?
況且,來的這一路上,你有見過一個難民?”
她不信守城士兵的話,說什麼知府對處理洪災得心應手,早有預防,沒有嚴重的後果。
城內是沒什麼事,可城外呢?
那些河道早已垮塌的不成樣子,明顯不正常。
外麵的村子不用說,應該已經被淹的差不多了。
可那個士兵卻偏偏說洪災不嚴重,這明顯有問題。
最重要的一點是,雲城府的知府若真對洪災上心,在聽見他們送物資來了,怎麼也會高興地出來迎接。
就算不親自到場,陳同知也應該對物資感到欣喜才是。
但是沒有,那個陳同知看見運送物資的馬車臉上沒有半分驚喜,有的隻是平淡,或許還有一些驚訝。
這驚訝出現的實在不合時宜。
張督運隻滿臉無所謂地道:“怎麼沒見到,那會不是看見個小婦人嗎?喏,我下巴還腫著呢,疼死了,你可彆忘了。”
一想到那個莫名其妙的小婦人,他就覺得下巴又開始疼了起來。
也不知道那人什麼毛病,他好心問幾句,還被人狠狠撞了一下,果然是好人沒好報。
江意綿一時無言,好一會才道:“那不是更奇怪嗎?
若真按照那個士兵說得,知府大人對於清南洪災早就得心應手,那,那個婦人為什麼寧願在外麵流浪,也不進城?
城內眾人也不像是知道外麵洪災的樣子,那些人臉上可沒有半分擔心。”
張督運一頓,隨即道:“城內洪災又不嚴重,那水剛沒過腳麵,又淹不著大家,和下了一場大雨似的,大家自然不擔心。
那婦人不進城,估計是不想嘍,這有什麼的。
倒是你,不讓那個陳同知清點物資,咱們在的這幾日,你可得小心,彆到時候給你使絆子。
我這督運的官隻是個名頭,他要針對你,我可救不了你。
咱可得小心點,彆招惹是非,趕緊回京最重要。”
他家裡妻兒老小都等著呢,他要快些回去才是。
江意綿瞥他一眼,張督運瞬間縮了縮脖子,心虛地移開視線,沒敢再說話。
隻在心裡嘀咕道,他也沒說錯吧,他們本就隻負責送物資,其他的也不歸他們管,何必自找麻煩。
林宴安卻猛地開口道:“我也覺得這城內有些奇怪。
意綿你說得對,就是城內沒受災,依照外麵河道聚集的水,那城外的村子如今應該都被淹的差不多了。
那些人總不至於全都死在洪水裡了吧,怎麼可能城內、城外一個都沒有。
連災棚似乎都沒搭建。
還有,這知府也太不重視我們了吧,我們可是來送物資的,他居然見都不見。”
自打林家成為皇商,這還是第一個不想和他結交的人,確實有問題。
張督運見狀,隻小聲道:“陳同知不是說了知府大人已經歇下了嗎?許是因為這幾日忙著救災,實在太累了。
至於城內沒有災民,許是安排在城外哪個地方呢,洪水過後會有疫病,那些人總不能朝城內趕吧?
萬一疫病一起,再沒個厲害大夫,雲城府的人不得全死啊!
你們就是想太多,咱就彆操那麼多的心了,等都察院和工部的人來了再說。”
他們這些小嘍囉又不能做什麼,那知府明顯是不把他們放在眼裡,見都不見。
他們就是再懷疑也沒什麼辦法,還不如安心等著回京。
話說到最後,他的聲音漸漸小了下來,低下頭不敢再看江意綿那冷淡的眼神,連忙道:“我先去洗漱一番,時候不早了,我也累了,睡覺,睡覺。”
說罷,連忙腳底抹油跑了。
江意綿看著對方離開,隻覺得頭疼,心裡無比希望陸辭簡他們能快點來。
不然,就憑張督運那個隻想摸魚跑路的家夥,他們不得被那位知府大人拿捏得死死的。
林宴安見她擔心,隻豪情萬丈地一拍胸膛,笑著道:“意綿,你放心好了,這些都是我們的猜測,萬一都是假的呢。
你也彆想太多,明日再說。
就是真有什麼問題,咱們既然都來了,也遲早會弄清楚,不急於一時。
再說,張督運不靠譜,這不是還有我嗎?我你還不了解,如此可靠的人,定然會弄清楚這些事的。
時候不早了,你早些歇息吧。”
江意綿嘴角抽了抽,盯著林宴安那張異常自信的臉,忍了好一會才忍下,你比張督運更不靠譜那句話。
隻點了點頭,示意他可以離開了。
本以為來了城內就能弄清楚發生的事,沒想到卻更加迷惑了。
這雲城府還真是讓人頭疼。
想著,她隻朝柳兒招了招手,在她耳邊說了幾句。
柳兒應了聲,就小心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