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說話的人一身紅衣,麵容清俊,手中拿著一柄折扇,在大堂內隨意掃了一眼,勉強滿意地點頭,解下腰間錢袋就丟給了一旁的小二。
那店小二連忙接住錢袋,掂了掂重量,頓時喜笑顏開地趕緊去找掌櫃了。
江意綿看向大堂中央站著的華服青年,挑眉道:“不過月餘不見,林少爺的派頭倒是越來越大了。”
這話一出,林宴安迅速朝樓上看去,正好和江意綿對上視線,眼睛瞬間亮了,“意綿啊,你們真來了,我還以為你和我說笑呢!”
離京前就收到江意綿的消息,說會在江城停留,讓他等一下,他也就沒多想,欣然答應。
就是沒想到,這人來得竟比他還快。
想著,他視線又朝著江意綿身後看了看,看了半晌,卻沒看見那個令人討厭的身影。
他又是高興,又是不滿,“陸辭簡怎麼沒和你一起來,不會是找回自己的身份就不樂意跟著你了吧。
這人真是過分,虧得以前裝得那樣好,意綿啊,我告訴你,這種小白臉就是……”
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道帶著冷意的視線釘在原地,他當即一愣,看著王三奇怪道:“你怎麼在這?”
這幾個月他一直忙著林家生意的事,再加上又接手了一些朝廷的生意,事情繁多,不少事都不清楚。
如今隻知道陸辭簡是侯府世子,其他一概不知。
自然也沒料到,王三居然會和江意綿一同在這。
王三瞥他一眼,聲音冷冷道:“自然是保護江姑娘不被登徒子騷擾。”
他若知道江姑娘等的人是林宴安,怎麼也不會來,就是想破腦袋也要想出個新辦法去清南。
這幾日,他定要好好盯著這家夥才是,膽敢撬他家少主的牆角,他定不會輕饒對方。
林宴安一愣,朝著四周環顧一圈,才奇怪道:“哪有登徒子,讓姓陸的放心,有我在,定不會有登徒子敢騷擾意綿。
他就彆操那份閒心了,有本事也和我一樣,陪在意綿身邊啊!”
侯府世子又如何,如今還不是不能和江意綿一同去清南。
他的話中帶著幾分挑釁,臉上也頗為得意,明顯是沒聽出王三的言外之意。
王三:……
這家夥是腦子不好吧。
江意綿隻噗呲一下笑出了聲。
一旁的柳兒也沒忍住笑了起來。
林宴安隻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見對方臉上的胎記淡了不少,才好奇道:“我怎麼覺得你臉上的胎記淡了點,怎麼做到的?”
他記得胎記這東西是應該淡化不了的吧。
又仔細看了對方幾眼,總覺得這家夥瞧著似乎順眼了幾分。
柳兒瞥了他身上的紅衣一眼,沒說話。
林宴安卻差點炸毛。
要不是考慮到眼下人多,他定不會輕易放過對方。
這眼神什麼意思,該不會又誤會了吧,他一個大好兒郎,怎麼總被這人誤會。
當下心裡的那點順眼,瞬間煙消雲散。
這人還是一如既往的讓人不爽。
江意綿的視線卻落在林宴安身邊那人身上。
對方四十多歲的樣子,一身都察院的官服,麵容嚴肅冷峻,盯著她的視線裡帶著幾分警惕。
她好奇道:“這位是?”
林宴安這才回過神,連忙笑著介紹道:“這是張督運,負責監督林家運送的這批物資的。”
他這批隻是小頭,大頭還在後麵,跟著工部和都察院的一起走。
江意綿笑著朝對方拱手,“張督運好,我是寶香坊的掌櫃江意綿。”
張督運隻是“嗯”了聲,拉過林宴安在一旁小聲道:“我們運送的這批物資雖然不多,但怎麼說也是大事,你怎麼還泄露了行蹤。
萬一中途出事,物資被劫,這事怎麼交代?”
他隻是都察院一個小小的司務,平日就負責整理整理都察院的文籍,悠閒的很,偏偏這次卻被指派和林家一起先運送一批物資去清南看看情況。
第一次做這樣的事,自然忐忑,誰料,林宴安這家夥還不按常理出牌,非要在江城停留。
本以為就是歇歇腳,怎料,居然還泄露了行蹤。
萬一路上遇到劫匪,彆說是物資,他們一行人小命都難保。
早知如此,他當初就應該抵死反對,絕不和林家人同行。
他上有老下有小,家中還有妻子等他回去,可不能在這次運送物資途中沒了性命。
林宴安卻隻是拍了拍身邊人的肩膀,笑著道:“老張你就放心好了,有他們在,我們才安全。
他們這次也是運送物資去清南的,特意去清南救災的人,哪能是壞人,你安心吧。”
這幾日的相處下來,他也摸清了這人,就是個沒什麼抱負,混吃等死的人。
嘴裡說過最多的話就是他這條小命不能丟,出一點意外都會跳腳。
這會看見江意綿,指不定腦子裡已經死了千八百回了。
張督運隻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奇怪道:“那姑娘不是寶香坊的掌櫃嗎?她若是也想幫清南百姓,為何不直接把銀子捐給林家,反而要冒險去清南。
洪災過後可會有疫病,她這不是找死嗎?
你小心點,彆我們被賣了還給人數錢,等一到清南,咱就趕緊離開,聽見沒?
我這條小命可不能丟,你休要坑害我。”
林宴安敷衍地應了幾聲,“行了,你就彆擔心了,還有我呢,你就是死,本少爺也陪你一起,這路上又不孤單,這麼多伴,放心好了。”
張督運冷哼一聲,小聲嘀咕道:“就是有你我才不放心。”
也不知道這次皇商是怎麼定下來的,選了個這麼不著調的人。
他隻覺得未來幾天的日子一片黑暗。
想著,他又多看了江意綿一行人幾眼,隻覺得和林宴安一樣不靠譜。
就他們這樣臨時湊起來的草台班子,能不能順利到達清南都不好說。
林宴安倒是彆無所覺,因著和江意綿有些日子沒見了,足足聊了快兩個時辰,才被王三的冷眼給趕走。
柳兒見那個話嘮終於離開,長長地鬆了口氣,“這人話也太多了。”
以前隻覺得對方像是個炸藥桶,一點就著,如今瞧著,這還是個會噴廢料的桶。
一噴起來就沒完沒了。
江意綿看得好笑,隻隨意道:“一路上不用無聊了。”
因著清南事情緊急,一行人隻是在江城休整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就趕路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