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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九點左右,金州市刑警大隊物證科和技術科的支援警力抵達小源村。
物證科派來的算得上是陸魚塘的熟人了,正是上次在馨泰花園結識的餘榮發。
“我說這案子怎麼突然就有重大突破了呢,原來是陸老弟出手了,這就不奇怪了、不奇怪了,哈哈哈。”餘榮發說話還是一貫的直爽,站在墓坑邊利索的穿戴著隔離服準備下盜洞,“怎麼的,下頭那具白骨就是失蹤的那個曾道士?”
陸魚塘聳了聳肩:“隻能說八成是吧,畢竟還沒做dna比對呢,都爛成一把骨頭了鬼知道是誰。”
“喲,態度夠嚴謹,這穿著一身道袍的骨頭不是道士還能是誰。”說著餘榮發拍了拍陸魚塘的肩膀,和一名法醫一前一後的下了盜洞。
下到墓道之後,餘榮發舉起了一個探照燈,對法醫說道:“我先去裡麵的墓道和主墓室看看有沒什麼發現,你先檢查著遺體。”
法醫點了點頭,拿起相機對著白骨就是一頓全方位無死角的猛拍,一時盜洞內是白光亂閃。
而此時站在墓坑警戒線外圍的幾名豐陽縣博物館的考古人員顯得很是焦躁,不時想鑽過警戒線去看個究竟,可一次又一次的都被特警給攔了回去。
這幾名考古人在看了徐新友家地窖裡所藏的文物之後,是齊齊驚呆了的,當即就斷定這是一座規格等級極高的西漢貴族墓葬。
甚至通過青銅器上的銘文可以初步斷定,這可能是一個諸侯王等級的墓葬。
當時一名激動萬分的考古人員甚至抓著徐新友的衣領瘋狂的質問有沒有發現金縷玉衣或是銀縷玉衣什麼的,徐新友是被癲狂狀的考古人員給嚇的半死,連連發誓說沒見著那玩意兒,直到警察強行將考古人員拉開才算完事,否則隻怕徐新友會當場就被那幾個憤怒的考古人員給活活撕了。
除了激動之外,此時這些考古人員更多的是著急。因為他們不知道這麼寶貴的一個大墓究竟被小源村的村民們給霍霍成了什麼樣子,裡麵的珍貴遺存也不知道被損毀的程度如何。
可再怎麼急他們也隻能耐心的等著,畢竟這個大墓內發現了一具現代人的遺骸,所以說他們也隻能等警方撤場之後才能開展考古發掘工作
三十分鐘後,那名法醫率先爬了上來,表示遺體的初步勘察已經結束,運回單位之後再做詳細的檢查。
而餘榮發則已經從裡頭的墓室折返回了遺體旁,正仔細的檢查著遺體周圍是否存在有價值的痕跡。
這時陸魚塘鬼鬼祟祟的湊了過來,衝著正在喝水的法醫訕笑道:“嗬嗬嗬,真沒想到刑警隊派來的法醫是位美女姐姐呢。”
陸魚塘說的沒錯,這名法醫粗看上去年約三十歲出頭,女性,一張白皙的鵝蛋臉上是三分柔媚七分知性,相貌氣質皆不俗。
法醫斜眼打量了一番眼前這名邋遢的男子,輕嗤一聲,隨即望向左鈴問道:“鈴鈴啊,這痞子是誰?怎麼能隨意放無關人員進入警戒線呢?”
“我去……”陸魚塘差點跌倒。
左鈴連忙尷尬的解釋道:“額…黃姐,他就是咱領導為這案子請來的專家。”
法醫長“哦”了一聲,隨即以詫異的目光再次打量了陸魚塘一番:“你就是那個陸…陸什麼來著,魚塘?喲喂,想不到這麼年輕啊,我聽說過你偵破的那兩個案子呢,有兩把刷子嘛。”
“厚厚厚,見笑見笑。”陸魚塘沒羞沒臊的接受了誇讚,並且笑嘻嘻的對她伸出了手,“幸會幸會,敢問這位美女姐姐怎麼稱呼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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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料隻聽“啪”的一聲,左鈴沒好氣的打開了陸魚塘的手,黑著臉說道:“我叫她黃姐,你也跟著叫不就是了?打聽那麼清楚做什麼!”
法醫似乎從左鈴那張黑臉裡看出了些什麼,是忍俊不止,捂著嘴笑道:“沒事沒事,我叫黃盈,你叫我黃姐也行。”
“哎呀,彆黃姐黃姐的了,你看上去還那麼年輕。介意說說年齡嗎?還單身嗎?”陸魚塘是一臉的癡漢笑。
“你還問!!”左鈴就是一腳踹了過去,隻見陸魚塘慘叫著一頭栽進了墓坑,是把正在盜洞下麵專心觀察骸骨的餘榮發差點給嚇出心臟病。
黃盈見狀是笑開了花,隨即湊近左鈴,滿臉壞笑的問道:“喲,這麼凶?難道這家夥是你的……嗯?”
“彆瞎說。”左鈴狠狠瞪了眼正狼狽爬出墓坑的陸魚塘,忿忿的走出了警戒線。
“要了命了,整天這麼暴力的。”說著陸魚塘再次湊近了黃盈,滿臉的癡漢笑再起,“怎麼樣黃法醫,底下那人的死因是頭部遭受鈍器重擊所致吧?”
“嗯,對。”黃盈點了點頭,再次捧著保溫杯喝起了水,“前額骨塌陷,應該是被活活砸死的。”
“什麼!?”陸魚塘突然大喊道,是把黃盈嚇的差點保溫杯沒拿穩,“前麵?不是後腦?”
“不是啊,我剛隻發現頭骨的前額部分有塌陷啊,後顱骨是完整的,未見破損。”
“啥!?”陸魚塘懵了。
因為根據徐新友交代,曾道士是被李豐一鋤頭敲在了後腦殼上才領了盒飯的,怎麼又變成了前額?
難道盜洞下頭穿著一身道袍的不是曾道士?而是另一個道士?
我去,哪有那麼多道士可死的!?
“你確定?”陸魚塘不死心,再次問道。
黃盈瞥了眼在警戒線外生悶氣的左鈴,壞笑著點了點頭:“對,我確定。還有…我三十一歲,還是單身哦。”
“不是…你確定致命傷在前額而並非後腦殼?”陸魚塘是把自己的後腦殼拍的“邦邦”響。
“我說我三十一歲,還單身!”
“不是後腦殼?”
“你故意的是不?”
“老餘!”陸魚塘猛的扭頭衝著墓坑喊了起來,“死者的致命傷是在……”
“是前額,前額!!我在下麵都聽見了,你煩死了!!”餘榮發不耐煩的吼叫聲從墓坑裡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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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陸魚塘沒再傻傻的重複詢問了,而是愣住了。
這時陳浩笑嘻嘻的湊了過來,拍了拍陸魚塘的肩膀:“嘿嘿,我剛都聽見了,黃姐主動跟你坦白了年齡和單身現狀呢,你懂得……”
陸魚塘麵無表情的扭過了頭來:“去把徐新友給帶過來。”
“嗯?帶他過來做啥?他什麼都招了,等著押回金州去不就是了?”
“帶過來。”
望著陸魚塘臉上那極不正常的平靜,陳浩感到後背有些發涼:“啊…好,好,我這就去把他帶來。”
說完陳浩撒丫子就跑了。
“怎麼了?死者的致命傷在前額有什麼不正常麼?”黃盈察覺到了陸魚塘的反常。
“不正常。”陸魚塘的麵色突然一沉,黃盈似乎在他那對漆黑的眸子中看見了一絲令人發毛的寒光閃過,於是腳下不自覺的後移了一步。
“不…怎麼個不正常?”
“如果徐新友沒有說謊的話,那躺在下頭的死人就不是曾道士。”說著陸魚塘點了根煙,深吸一口之後仰麵長長的籲了口氣,“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這案子可真就有點讓人摸不著頭腦了。”
“徐新友?就是那個掉了兩顆門牙和斷了鼻梁骨的村長?”黃盈問道。
“你真的單身?”
“……”這突然的話鋒一轉,是把黃盈給整懵了,“喂…我說你的思維跳躍度要不要這麼大?”
陸魚塘卻是呲牙一笑,指著她的手說道:“你的左手無名指指根明顯粗過右手的,這是曾經長期戴戒指所造成的。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是離異人士,而並非一直單身。”
說完陸魚塘跳下墓坑騷擾餘榮發去了,隻留下滿臉震驚的黃盈在風中淩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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