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這就是發出磁場的地方。
白昭顏一步步走進石屋,赫然發現眼前矗立著一尊獸神像。
原來竟是獸神廟。
可在原主的記憶裡,從沒聽任何人說過在森林的深處有這個地方的存在。
神像下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各有一個印記,旁邊似乎是某種古老的文字,她並不認得。
白昭顏圍著神像轉了一圈,發現印記赫然是四種不同的動物爪印。
分彆是老虎、狐狸、狼和鷹。
永夜森林外的四個部落就是這幾個物種。
她的手拂過老虎爪印,一陣奇異的感覺順著指尖蔓延至心臟。
白昭顏的眼前頓時出現一個畫麵,一個穿著獸皮,額頭戴著獸皮做的抹額的中年男人走進獸神廟,虔誠跪地,口中低語了幾句什麼,而後磕了三個響頭。
她愣在原地,手指微微顫動。
這個人,好像是原主的阿父,失蹤已久的前虎族首領。
他曾經也來過這裡,還留下過爪印。
可又為何失蹤?
會跟這座獸神廟有關嗎?
思及此,白昭顏開始在廟中搜尋起來。
可惜廟中除了獸神像外再無其他東西,看起來許久沒有獸來過了,神像已經蒙了灰。
白昭顏盯著神像看了許久,跪地磕了三個響頭,從空間取出一小塊獸皮,“獸神大人,得罪了。”
她一點一點將蒙塵的神像擦拭乾淨,發現整座神像是青銅煉製,現在的虎族並沒有這樣的煉冶技能。
那這獸神廟是誰建立的?又存在了多久?
她不知道。
總覺得這裡跟阿父的失蹤有莫大關係。
白昭顏沒有注意到,不知何時,她的眉心出現一點紅色圓點,像一顆朱砂美人痣。
第一縷朝霞刺破雲層灑進營地,墨妄睜眼,偏頭去看白昭顏,看見中間的位置隻餘兩張獸皮,他倏地汗毛炸立。
白昭顏呢?
他吸了吸鼻子,沒聞到任何白昭顏的氣息,墨妄腦子一蒙,瞬間弓起了身子,狼尾巴大力掃過岑燃的頭,又用前爪推了推朗曄,“醒醒,昭顏不見了。”
清夢被擾,岑燃正要發怒,聽見墨妄的話猛地睜眼。
朗曄低頭在獸皮上嗅了嗅,隨即化成人形,“怎麼回事?”
聽見動靜的夜崢也幽幽睜眼。
墨妄搖頭,“不知道,而且我聞不到她的氣息往哪個方向走了。”
他一顆心臟高高懸起,朗曄更是急得轉圈圈。
岑燃一爪撓在他身上,“安靜點,轉得我頭暈,呆子。”
言畢,他起身去找白遠,告知白昭顏不見一事。
營地霎時鬨騰起來,所有獸人聚集在一起。
文斯說道:“會不會是她又一個人進了森林沒和我們說?”
白昭顏有獨自進森林的前例,他這麼猜測也屬正常。
“不會。”夜崢淡淡答道。
她答應過自己不會亂跑的。
他願意相信她這一次。
朗曄急得很,“會不會出事了?森林這麼危險,我要去找她。”
“站住。”白遠思考一瞬,“你冷靜一點,我們一起去。”
“夜崢、墨妄,文斯還有……”他點了幾個獸人的名字,“你們在營地留守,其他人跟我去找。”
墨妄身子一動,張口想說話,他也想去找白昭顏,不想留在這裡等。
白遠看出他的想法,安撫道:“我們不能全部都去,不然要是她回來了,營地沒有人又出去找我們,就會錯過。”
聞言,墨妄勉強壓下心中的急躁微微頷首。
白遠、朗曄、岑燃帶著其他獸人往森林裡找去。
白昭顏望著獸神像喃喃自語:“讓我來,到底是想讓我發現什麼呢?”
是因為這具身體是前首領女兒的,所以才會被吸引嗎?
她胡亂猜測著,試探著將手放到其他種族的爪印上。
狐狸的,沒反應。
狼的,沒反應。
直到碰到最後一個,白昭顏的眼前再次浮現一個場景。
四個中年男人圍著獸神像跪下,雙手合十,虔誠對著獸神發誓:“獸神保佑,護我族類,永享和平。”
“虎族首領白祁起誓,永不會因為領地跟食物侵占其他部落,特在獸神麵前起誓,若不遵守,全族覆滅。”
其他三族首領亦發了相同的誓。
看起來是四族共定的和平條約。
可這跟阿父的失蹤到底有什麼關係?
如果部落首領能夠來到這個地方,那阿哥應該也來過才對。
白昭顏沉浸在思緒裡,不知時間過去多久,突然聽見有人叫她的聲音。
“昭顏。”
“昭昭,你在哪兒?”
隱隱約約的,聽不太真切,白昭顏心頭一喜,是朗曄的聲音。
她登時轉身往外跑去,下一秒腳下一空,“啊!”
眼前場景驟然變幻,白昭顏憑空出現在森林裡,獸神廟消失不見蹤影。
她毫無防備地踩進沼澤裡,半條小腿都被淹沒。
白昭顏隻看了一眼便迅速冷靜下來,不敢掙紮,怕越陷越深。
“朗曄,阿哥,我在這。”
滿森林亂轉的朗曄聽見聲音,豎瞳猛地一縮,順著聲音疾馳而去。
岑燃離得近,率先趕到,看著為了加大接觸麵積而躺在沼澤裡慢慢抽腿的白昭顏嘖了一聲。
“你可真會找事兒。”岑燃的嘴依舊很毒,但心中難免鬆了口氣。
在沼澤旁轉悠了一圈,化成人形,岑燃拽來一根樹藤甩到她手邊,“抓緊。”
白昭顏沒想到第一個找來的居然是他,咽了口唾沫,摸索著抓緊藤蔓,“岑燃,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們了。”
岑燃翻了個白眼,“隻要你不亂跑,未來一百年才是能見到的,趕緊把嘴給我閉上。”
白昭顏撇了撇嘴,解釋道:“我沒有亂跑。”
朗曄跟白遠及時趕到,朗曄看著身陷沼澤的白昭顏心頭一慌,下意識往沼澤裡衝,被白遠即使拉住。
“冷靜點,你進去了不也出不來。”白遠極快地掃了一下四周,取來兩根樹藤,“昭顏,綁在腰上,我們拉你出來。”
“好。”
三獸合力,很快把白昭顏從沼澤裡拔了出來。
白遠看著滿身泥漬的妹妹,“你怎麼一個人跑到這裡來了?”
白昭顏隨意在臉上抹了一把,拉著他的手回答道:“阿哥,我看到阿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