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春日宴秦國公之女秦蕙心舉辦的。
比起曹安伯府這種很快就要跌出勳貴階級的落魄世家，秦國公可算得上是聖眷正濃。
收到秦家小姐的邀請，基本隻要沒事的人家，都會赴宴。
沈知意看得更簡單一點，她也好久沒有參加過京城宴會了，就當回來玩玩也不錯。
所以一路上她心情愉悅，還有空和婢女們開開玩笑。
身邊的小姑娘不知是太過緊張，還是確實不喜歡這種場合，一路上都很沉默。
“你不要緊張呀，就當來吃吃喝喝交朋友的就好。”
聽到嫡姐溫柔關心的話，沈晚棠嘴巴動了動，想說什麼。
可是看到嫡姐愉悅期待的眼眸，又默默咽了回去。
沒關係的，她們隻是喜歡攻擊她庶女的身份，嫡姐身份高貴，應該不會有問題的。
她試著扯出一個乖巧的笑：“嗯。我知道的。”
“乖。”
沈知意差點摸到小姑娘的臉，卻想起她今日的妝容不可破壞，半路又收回了：
“你也快及笄了，娘親之前肯定也帶你參加過這種宴會。你如果不願意與其他人交流也不怕，就在位置上多看看，有沒有喜歡的公子，若是有告訴姐姐，姐姐替你打聽。”
沈知意說著朝妹妹眨了一下眼，揶揄的模樣看得小姑娘臉紅，車上其他丫環婢女也笑了起來。
小玉道：“對的，我們大小姐眼光最是高了，二小姐你大膽看，有小姐替你把關呢。”
就連小翠都道：“對，小姐多看看，好好選。”
“嫡姐！”
小姑娘被說得羞紅了臉，有些羞惱地瞪向笑得最好看的嫡姐。
係統卻煞風景地叫嚷了起來：【不行不行不行！宿主是要嫁給侯爺的！其他人哪裡比得上侯爺！】
沈知意原本看戲的眼神淡了，似不經意地開口：“少年夫妻老來伴，我妹妹溫柔賢淑，蕙質蘭心，自然得讓同樣英俊可愛的少年郎來配。”
沈晚棠愣了一下，有一瞬間，她以為嫡姐能聽到係統的聲音。
係統果然叫起來：【什麼少年郎！他們懂得疼人嗎？當然是老男人最香了！溫柔體貼，會包容人。】
沈知意差點沒忍住翻白眼。
怎麼香？
小妾庶子數不清的香？
後院乾淨年紀相當的不選，去選個惡臭的臟黃瓜，圖啥？
圖他年紀大圖他不洗澡？
圖嫁給他滿後院勾心鬥角，就為給他生兒子？
沈知意真的不懂這種係統怎麼設計出來的。
“你還小，不急，可以慢慢挑。最好趁姐姐還在家裡的時候替你把把關。”沈知意認真地開口。
小姑娘卻愣了一下：“嫡姐要去哪……”
話沒說完，她猛然頓住。
對啊，她怎麼忘了，嫡姐和謝家公子指腹為婚，不出意外的話，今年就會完婚。
到時候她就會遠嫁去益州，不知何時才能再回來。
“對，就是嫁人。”
明媚的少女似乎並不惆悵，反而交代她：“以後家中就你一個女孩兒在了，你要代我好好照顧爹娘知道嗎？”
不知為什麼，聽到這話，沈晚棠眼睛一酸，差點就要落下淚來。
“所以我會為你選一個家世清白，善良正直的好男兒，才不會讓人欺負了去。”
“嫡姐……”
這會兒她是真的紅了眼眶，眼淚汪汪地看著姐姐。
“誒，怎麼哭了？妝要花了！快快快，補妝！”
沈知意卻“不解風情”，隻記得催促婢女快點上妝。
“馬上就要到秦國公府了，可不能讓人誤會我欺負了你。”
沈知意說著，親自取過脂粉，替少女修補妝容。
看著近在咫尺的溫柔臉龐，沈晚棠升起了和未來姐夫同樣的疑惑：
她的嫡姐這麼好，怎麼會有人不喜歡她呢？
如果沈知意身上也有個好感度，此刻一定飆升到了極高。
國公府外，馬車盈門。
等曹安伯府的馬車到時，門口已經停了不少馬車。
沈知意從馬車上下來，漂亮的眼睛四處看著。
哎呀呀，京城的社交圈，本小姐回來啦！
話雖如此，她卻清楚自己隻是當成一個過客，偶然停下來欣賞路途的風景。
京城這個等級最森嚴，禮教最嚴苛的地方，是留不住她的。
大小姐的征程是星辰大海！
“喲，這不是曹安伯府的小庶女嗎？還以為經過上次的事，你已經學乖了，不會再來了。”
耳邊忽然傳來一道略顯刺耳的女聲，沈沈知意回頭，便看到一個衣著華麗的陌生貴女正擋在女主麵前挑釁。
她第一反應是：這就是傳說中的惡毒女配欺辱女主麼？
有點好奇怎麼辦。
“何小姐。”
少女脊背挺直，麵對羞辱不悲不喜。
沈知意暗暗點頭，這才是女主該有的樣子。
於是她站在原地沒有急著向前，想看看女主如何應對。
誰知先響起的卻是係統的暴躁吐槽：
【何安雅什麼東西啊！和楚王沾親帶故的正主兒在那呢，她有本事去找你嫡姐啊！欺負宿主這個無權無勢的小可憐算什麼？惡心！】
沈知意一愣，什麼東西？
楚王？
和季崇羨有什麼關係？
很快她就知道了，因為那位何小姐自己先忍不住了：
“你嫡姐不是和楚王表弟訂婚了嗎？對你家爵位有任何幫助嗎？等到你爹下去了，以你的身份連給本小姐提鞋都不配！”
沈知意敏銳抓到關鍵詞“爵位”？
所以，這人應該是被削爵限祿精準打擊的受害者——所以也是勳貴？
【狂什麼狂！你以為你好到哪兒去了？等新皇上位，你夫家被抄，你也什麼都不是！】
“我家的事不勞趙小姐關心。”少女冷冷地開口。
“笑話，我關心你？我隻是看不慣你一個庶女的憑什麼這麼囂張。你信不信隻要我一句話，你今日連這個門都進不去……”
“你……”
“那就試試？”
一道含笑女聲從邊上傳來，何安雅疑惑回頭，就看到一個容貌十分漂亮的陌生女子朝她們走來：
“二妹妹，這是你的朋友嗎？”
沈知意看向女主。
少女搖頭：“這位是安遠侯府的何小姐。”
“安遠侯府啊？”沈知意恍然大悟地點點頭：“所以，安遠侯是對楚王殿下有什麼意見嗎？”
一句話，周圍喧囂的聲音隨之一靜。
同時也傳進了後麵一輛漆黑低調的馬車中——
“嘶，師弟，有人在叫你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