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給我住手!"
一聲厲喝如驚雷炸響。
接著,一位身著雲紋錦袍的中年男子從樓梯口下來。
“是妙初先師!”
眾弟子如蒙大赦,慌忙收劍退至兩側。
妙初瞥了眼牧淵,朝花小蠻恭敬施禮:"龍玄劍館妙初,拜見小郡主。”
“門下弟子有眼無珠,冒犯鳳駕,還望郡主恕罪。"
“妙初先師的弟子好威風呐!”
花小蠻輕撫雲袖:"若再晚些來,本郡主怕不是要死在這!"
這句話輕飄飄,卻讓妙初脊背發涼。
他猛直起身,反手一記耳光甩在為首弟子臉上:"混賬東西!還不跪下向郡主請罪!"
一眾弟子連忙跪地叩呼謝罪。
個個瑟瑟發抖。
“罷了罷了!”
花小蠻忽覺索然無味,揮了揮手:“都滾吧!”
“郡主寬宏,妙某便不攪擾郡主酒興了!”
妙初暗呼了口氣,拱手欲走。
"且慢。"
牧淵忽道。
妙初眉頭一皺,明知故問道:"這位是"
身旁弟子:"先師,此人就是牧淵。"
"哦……"妙初拖長聲調,輕笑出聲:"原來在我館考核作弊,靠關係混進太蒼學院的牧先師啊!失敬失敬!"
他忌憚花小蠻,可沒必要忌憚牧淵。
牧淵也不惱,反倒一臉泰然:“"先是縱容弟子對郡主不敬,現在又當眾羞辱郡主西席妙初先師,你們龍玄劍館,莫非已完全不將鎮國公府放在眼裡?”
“你這話何意?”
妙初一怔,倏地想到什麼,愕問:"難道,太蒼學院指派你來教導郡主?"
"有問題?"牧淵挑眉。
妙初大駭。
花小蠻見狀,暗自咬牙:這惱人的家夥,又在狐假虎威,偏生還說得滴水不漏。
“原……原來牧先師已為郡主西席……妙初眼拙,恕罪恕罪……”
妙初忙陪著笑拱手。
"無妨。"
牧淵搖了搖頭,話鋒一轉:"敢問郡主,鎮國公府可是向來最恨那些欺行霸市、魚肉百姓的奸商?”
花小蠻眼露玩味,紅唇輕啟:"自然。"
妙初心驚,忙道:“牧先師,花郡主,我這望仙樓都是貨真價實的買賣,絕無坑害百姓之說!”
“妙初先師,你這仙人醉,用料幾何?”
"酒樓牌子有注明,北境寒心草、十年陳靈穀、千年寒潭水,樣樣俱全,絕無虛假!"
牧淵搖搖頭:“寒心草跟寒潭水確實不假,但這陳靈穀,似乎隻有九年吧?”
妙初心房狂顫不止。
啥舌頭啊,這都能嘗出來?
但他豈敢承認?
陳靈穀九年跟十年雖隻一年之差,但價格足足相差三成。
若是曝出,招牌不得黃了?
一咬牙:“牧先師,即便你跟我劍館不對付,也不能這般含血噴人!”
"不認?"
牧淵隨手抄起酒壺,塞進花小蠻手中:"勞煩郡主將此物送交鎮國公府,轉呈懸鑒司查驗。若是我冤枉了妙初先師,甘願領罪。"
"弟子遵命。"花小蠻狡黠一笑,作勢起身。
"且慢!"
妙初一個箭步上前,神色慌張,壓低聲音道:"牧先師何必如此?先前害你的是副館主和陳青使,與在下毫無乾係放我一馬,權當交個朋友,如何?"
牧淵輕輕一笑:"朋友貴在誠心。"
媽的,就知道是來敲詐的!
妙初心中暗啐,臉上擠出笑:“那需要什麼來表真心呢?”
“龍玄劍館平麵圖。”
妙初明顯一怔:“你要這作甚?”
“朋友,你話有點多啊。”
“行,行,沒問題……”
妙初被逼無奈,隻能應下。
“朋友稍等,我去取圖。”
他說了一句,轉身走開。
花小蠻滿臉好奇:“老師要那圖紙做什麼?”
牧淵望著杯中殘酒,淡然道:“取回七彩玄鐵。”
……
……
走出望仙樓,花小蠻像隻歡快的小雀兒,在街市上蹦蹦跳跳。
"老師!"
她突然拽住牧淵的衣袖,指著路邊小販,"我要那個糖葫蘆!"
牧淵看著她亮晶晶的眼睛,無奈地掏出靈石:"堂堂郡主,莫非連糖葫蘆都沒吃過?"
"府裡哪會有這些啊。"
花小蠻咬下一顆山楂,含糊不清道:"父親與哥哥們隻懂烈酒戰馬,刀劍家國……”
她聲音漸漸低了下去,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竹簽:"老師,你說我這資質……這輩子能突破化靈境嗎?"
牧淵神色平靜,淡道:“未遇到我前,難說。”
"那遇到後呢?"
“不止。”
“老師,你真會逗人開心。”
花小蠻噗嗤一笑。
自個兒都沒進入化靈境,怎敢吹這牛皮?
還想說什麼,倏是察覺到了什麼,眸子看了眼角落,旋即道:“老師,我有些乏了,就先回去休息了。”
“好!”
牧淵眼角瞥了眼角落處的黑暗,默默點頭。
待花小蠻走遠,儘霜如鬼魅般出現在她身後。
“小姐。”
儘霜低呼。
“這人,你怎麼看?”
花小蠻淡淡詢問。
“看不透。”儘霜輕輕搖頭。
“我從未告知他身份,但他似乎對鎮國公府很了解。”
“屬下昨夜見他去了一趟藏書館。”
“哦?”花小蠻一怔,旋即又問:“你說,他問妙初要龍玄劍館的平麵圖,該不會是打算潛入劍館,盜取七彩玄鐵吧?”
“絕無可能!”
儘霜搖頭:“像龍玄劍館這種被國都認證了的武學院,皆有係統性的結界保護機製,哪怕飛進去隻蒼蠅,都會觸發結界,盜寶完全是異想天開!”
花小蠻輕蹙細眉,搖了搖頭:“罷了,隨他去,若被抓了,也是此人不知天高地厚。”
“可有父親消息了?”
“郡南郊林……”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