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溫養後,不僅凝滯不前的修為得以突破,甚至視力、五感似都有提升。
“好神奇!”
花小蠻忍不住出聲:“老師,您這溫脈之法,是從何學來?”
“自創。”
“老師真厲害。”
花小蠻甜甜一笑,心中不由嗤之以鼻:一個連化靈境都未達到的廢物,也敢大言不慚說是自創?
“今日便好生在此穩固根基,溫脈潤氣,有什麼不懂的再問我。”
牧淵說罷,便欲走開。
“老師留步!”
花小蠻急忙喚住。
“還有何事?”
"弟子先前隱瞞實情,如今又蒙老師指點突破,心中實在過意不去。"她故作誠懇道,"聽聞望仙樓的‘仙人醉’有溫養經脈之效,不如讓弟子做東,請老師暢飲一番,權當拜師宴,可好?"
“望仙樓?”
牧淵心念一動,似是想到什麼,點頭道:“可。”
“太好了。”
花小蠻眼底掠過一抹狡黠。
二人剛踏出院門,牧淵腳步突然一頓。
他側首望向廊柱後的陰影。
那一瞬間,暗處的儘霜竟有種被利刃抵喉的錯覺。
待師徒二人身影消失在長廊儘頭,才從陰影中現出身形。
"他發現我了?"
“不可能,化靈境都未達的修為,如何能夠洞悉我的存在?”
望仙樓。
盛陽郡三大名樓之一。
之所以能出名,皆因此樓售賣一種名為‘仙人醉’的靈酒。
這種酒,便是由龍玄劍館供應。
“小二,上酒!”
花小蠻挑了處臨窗雅座,纖纖玉指在檀木桌上一叩。
“來嘞!”
小二麻溜地端著仙人醉走來,給二人滿上。
牧淵執杯輕嗅,眉間掠過一絲失望。
不過是些珍稀藥材泡製的藥酒,比起死域的瓊漿玉液,實在不值一提。
倒是花小蠻一杯飲去,小臉變得紅撲撲的。
鐺!
忽然,高台上突然響起一陣清越的鐘聲。
整個二樓霎時沸騰了。
“來了!來了!”
“快彆喝了,趕緊迎接大儒!”
還在喝酒的人紛紛起身,目光炙熱地望向樓梯口。
牧淵微微側目。
花小蠻眼中閃過一絲得逞的笑意,旋即連忙詢問鄰桌人:“這位大哥,此為何故啊?”
鄰桌人一愣,皺眉道:“今日咱這望仙樓二樓有文淵壇大儒講學,姑娘不知,怎跑這二樓來?”
“怎麼?二樓不能喝酒?”
花小蠻輕蔑一笑:“再說了,什麼狗屁大儒,哪抵得上我老師分毫?聽他在那誇誇其談,還不如聽我老師為你等指點幾句?”
此言一出,無數雙眼齊齊朝牧淵這投來。
牧淵意味深長的看了花小蠻一眼。
這丫頭,看來另有所圖。
“何人如此大膽!竟敢蔑視我盛陽郡大儒?”
隨著一記惱聲響徹,一群人從樓梯口走了上來。
為首的是一名青袍老人。
他手握戒尺,滿麵肅然。
“學生見過徐大儒!”
二樓的人紛紛呼喊。
“勿要多禮。”
徐鴻沉著個臉,緊盯向牧淵這邊:“若是有人對老夫的講學不感興趣,大可離去!”
這話落下,立刻有兩人衝向牧淵這頭。
“小子,趕緊滾!休要攪擾徐大儒講學!”
其中一人冷喝。
牧淵微微斜視:“你們講你們的學,我喝我的酒,何時礙著你們了?”
“你……敬酒不吃吃罰酒!把他丟出去!”
說罷,二人便要動手。
“且慢!”
徐鴻突然喊住二人。
人們一怔。
徐鴻打量起牧淵的服飾,倏然問道:“你是太蒼學院的先師?”
“有事?”
“方才聽聞閣下弟子大放厥詞,那老朽倒要討教一二,看看閣下究竟有何本事,教出的徒弟都能蔑視老朽!”
徐鴻冷笑道。
牧淵思慮片刻,搖了搖頭:“沒興趣,文學字畫,不過是修心養性,何必爭個高低?”
“怕了?”
“那便低頭道歉!”
旁人冷喝。
“怕個屁,有本事放馬過來,我老師定叫你等心服口服!”
花小蠻大聲道。
“好,好!很好!”
徐鴻氣得渾身發顫,盯著牧淵道:“閣下,請賜教吧!”
牧淵放下酒杯,知曉事情躲不過,便淡聲道:“想怎麼玩?”
"老朽出三題,若閣下能答,今日之事就此作罷。若不能"
徐鴻聲沉:“就請二位當眾跪下謝罪。”
“我贏了沒好處?”
牧淵搖頭:“吃力不討好的事我沒任何興趣。”
“閣下想要什麼?”
“你身上也有龍玄劍館的先師令牌,你也是龍玄劍館的先師?”
“榮譽先師罷了,不值一提!”
徐鴻哼道。
榮譽跟名譽雖隻有一字之差,但身份卻截然不同。
牧淵手指有節奏地敲擊著桌麵,遂淡聲道:“我贏了,你這榮譽先師之令,歸我,如何?”
此言一落,徐鴻明顯一怔。
原本隻是私人恩怨。
如果拿這個當賭注,那便是把龍玄劍館也卷了進來。
“怎麼?怕了?”
牧淵倏道。
“怕甚?來便是了!”
徐鴻當即喝道。
四周這麼多雙眼睛盯著,他若懼了,日後還如何在盛陽郡立足?
"第一題!"
徐鴻大袖一揮:"所謂《玄門天道》有雲‘道一知行’,不可窺星,作何解?"
滿座嘩然。
這千古難題不知難倒多少大儒,徐鴻一上來就出殺招。
牧淵卻輕笑一聲:“這篇《玄門天道》,早有人解析,通篇胡謅,不過謬論罷了,你怎還拿它做題?”
霎時間,整個二樓寂靜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