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儘頭有石門。
推開，豁然開朗。
一座巨大的倒懸九層劍塔出現在空地中央。
“劍者，陳起之墓。”
看到塔上雕字，牧淵恍然。
“原來所謂遺跡考場，乃他人墓穴！”
咯吱。
這時，一記怪響從塔內傳出。
接著塔下幽邃門內，緩步走出個身影。
那身影銅鑄鐵澆，卻有靈識氣息。
顯然是取人靈識製作而成。
機關人？
這陳起，倒是個狠辣之人。
機關人身後拴著根鐵鏈。
上頭布滿血色符籙，儘頭還有道黃符。
依然是幻虛一派的符文。
因鐵鏈拴著，機關人的活動範圍有限。
“破此機關人的關鍵，應該是那黃符。”
牧淵靠前幾步。
頃刻間。
嗖！
機關人動了。
仿佛領地被侵入而暴怒的野獸。
身似幻影，手中銅劍化作漫天劍雨，殺將過來。
牧淵急速後撤。
咚！
大地被絞得支離破碎。
塵土飛揚。
但因鐵鏈拴著，可怖劍雨轟在牧淵身前地麵。
距他隻一尺。
機關人望著攻擊範圍外的牧淵，偃旗息鼓，緩退回塔下。
牧淵鬆了口氣。
“這銅軀內的靈識，隻攻擊劍塔範圍內的人。”
“生前應該是化靈境巔峰存在，因歲月流逝，靈識逐漸稀薄，隻剩一點戰鬥本能。”
“即便如此，我也不是敵手。”
他審視現場一番，心中有了想法。
“看來，隻能解符破之。”
拔出長劍，對著前方地麵揮出劍氣。
劍氣落地成痕，組成符字。
成形後，再度踏入劍塔範圍，便立在符文後方。
吼！
機關人受到刺激，殺將過來。
但在穿過符文的瞬間，其軀猛然晃動。
“果然，書上記載沒錯，這確是幻虛符文的解法。”
牧淵心中微喜，隔空對著劍塔四周揮灑劍氣。
以劍作筆，以氣為墨。
小半柱香的功夫，整個劍塔周圍的地麵，全是牧淵劈出的劍痕。
劍痕整齊排布，儼然化作一篇瑰麗雄勁的文章。
機關人踩在‘文章’上，似觸電般，一走三晃。
猶如老太太過馬路。
牧淵連吞數枚補氣丹。
待恢複些許，趁著機關人踩在劍痕符文被牽製的間隙，一把衝上前，將鐵鏈上的黃符揭下。
砰！
禁錮解除，銅軀爆裂。
一道靈識從內部溢出。
那是名男子的模樣。
他於空盤旋許久，望著牧淵，恭敬地作了個揖，隨後漸漸潰散。
“被困不知多少歲月，今日，也算得以解脫。”
牧淵對著幽影消失的方向呢喃。
隻可惜，雖然破了這機關人，但所靠的並非武力。
本想借助考驗突破至化靈境，現在看來，還得入這劍塔看看。
牧淵繼續前行。
沒走幾步，倏地停下。
目光落在機關人破碎的身軀碎片上。
其中一塊印有金色符文碎片尤為醒目。
符文似盤蛇，金光熠熠。
“這是……幻虛太印？”
牧淵拿起一看，頗顯驚訝。
“聽聞此印有壓製境界之功效，待時機成熟突破，可令境界生至完美至臻之境。”
他一手拖著印片，以魂氣裹之。
太印輕顫，金光盛放。
一股玄妙的能量溢出。
嘗試著吸收。
太印當即融入血肉中。
頃刻間，似有一道枷鎖，遏製住了魂海。
沉甸甸的感覺，仿佛被千丈高山鎮壓。
牧淵緩睜開雙眼，心中歡喜。
看來不必著急突破。
完美突破所帶來的修為增幅，遠超普通突破。
隻可惜，這太印僅限化靈境以下的壓製。
又吞了兩枚補氣丹，才朝劍塔靠去。
整座劍塔荒涼枯寂。
剛進門，如墮冰窖。
接著整個一層亮騰起來。
牧淵拔劍凝望。
一層竟是被大量機關封鎖。
那是一方方銅鏡射出的光束。
縱橫交錯，吹毛立斷。
牧淵撿起旁邊的石子丟過去。
啾！啾！啾……
銅鏡挪位，光束射來，瞬間將石子穿成齏粉。
“幻虛激光術。”
牧淵心中了然。
作為死域第一天才的蒼鴻天驕，他最恐怖的不是修為，而是無雙的天賦及駭人的閱讀量。
堪堪三百年，所涉獵的古籍秘典，甚至超越大帝。
牧淵思量片刻，退出一層大門。
頃刻間，銅鏡散光，光束化無。
“在這個位置。”
他看向腳底，提劍而劈。
很快，便挖出了個晶體。
“爆母晶？想來銅鏡的能量，便是來自於此。”
牧淵用劍將水晶四周的地麵挖斷。
看到一條條好似導管般的物質連接著晶體，這些物質上遍布符文，便是傳輸著晶體的能量。
儘數斬斷，牧淵再度踏入一層。
這回，銅鏡不再亮起。
“這陳啟果真是幻虛一派的人，隻可惜，幻虛一派的手段，並不高端。”
牧淵呢喃著往劍塔上層走去。
上層依舊是幻虛一派的機關手段。
放在天武大陸，這等手段確難對付。
但對幻虛派手段了然於胸的牧淵而言，並無難度。
一路暢通。
短短一炷香的功夫，便已抵達第九層。
九層並無考驗。
所看到的，僅一口棺木。
四周放著大量銅架。
上麵琳琅滿目，皆為法器、秘籍與丹藥。
“真沒想到，竟有人能涉足此地！”
“江山代有人才出！這世間，英傑天驕，當真數之不儘呐！”
一個恢宏的聲音在九層劍塔內響蕩。
牧淵四處張望一圈，目光最終落在那棺木上。
“陳啟？”
“不錯。”
對方笑嗬嗬道：“恭喜你了年輕人，你成功通過了本尊的考驗，現在，本尊將賜予你福澤獎勵！”
“看到你左手邊架子上的瓷瓶嗎？將其打開，吞下裡麵的神丹，獲得蓋世神力吧！”
牧淵將目光挪去，伸手取下瓷瓶，打開瓶塞嗅了兩口，便不動聲色地將瓷瓶放回原處。
“哦？小友對這神丹不甚喜歡？沒關係，你也可以挑選旁側的神通功法及極道神兵，現在修煉，本尊可對你進行點撥。”
那聲音笑著說道。
“你真能吹。”
牧淵搖頭輕笑：“何時幻虛一派的邪丹邪功，成了靈丹妙藥，極道神兵了？”
聲音瞬間沉默。
良久。
“你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