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階前。
淩巧不耐的看了看遠處朦朧之地,皺眉道:“兄長,那些老鼠進去這麼久了,怎裡頭一點動靜都沒有?”
淩劍飛雙目微闔:““稍安勿躁,此地除這石門外,再無其他出口,在此等候便是。”
淩巧正要抱怨,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隻見那濃妝女子狼狽不堪的朝這跑來。
“管燕?”淩巧一愣:“你怎搞成這副模樣?”
淩劍飛也打開了雙眼,淡漠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這個……”
管燕眼珠子一轉,倏地吐了口唾沫,罵罵咧咧道:“艸,我被算計了!那個太蒼先師在裡麵設了陷阱,我們一時不察,著了他的道!”
“太蒼先師?”
淩巧眼眉倒豎:“你是指那個看起來很年輕隻有化靈境初期的家夥?”
“你見過?”管燕愣問。
“先前在秘境外見過。”
淩巧冷笑:“我就說怎不見那雜碎呢,感情是提前躲進了這裡!”
說到這,她譏誚地看向管燕:“倒是你們這群羅刹府的廢物,連個化靈境初期都對付不了,真是群酒囊飯袋!”
“你……”
管燕故作憤怒,隨後一臉不甘道:“淩小姐口氣不小,有本事你上啊,我倒要看看你們有何手段,能除那幫老鼠!”
“廢物,在這候著,看老娘如何將那些雜碎剝皮抽筋!”
一言落下,淩巧便要領人離開。
“站下。”
淩劍飛突然起身。
“兄長,怎麼了?”
淩劍飛深深看了眼管燕,淡聲道:“彆人既然下了陷阱,你還過去豈不找死?”
“可是……”
淩巧還欲說什麼,卻被淩劍飛抬手製止,聲音不容置疑:“聽話。”
淩巧隻得作罷。
“嘁!”
管燕眼底掠過一抹惱色。
剛要說話,突然像是感受到了什麼,急朝前望去。
極道武院的人亦是紛紛起身,拔出腰間武器,警惕地盯著前方。
“來了?”
淩劍飛神色依舊平靜,隻是指尖微微動了動。
就在眾人以為是那位太蒼先師到來時……
“汪!汪!”
大霧中,突然響起犬吠聲。
緊接著,一頭瘦骨嶙峋的紅毛犬跑了出來。
“狗?”
人們怔然。
“這裡哪來的狗?”
“莫非……是誰帶來的靈寵?”
“你腦子壞了?這傻狗也能當靈寵?拎村裡去都打不過村口的大黃。”
幾人調笑道,卻又聽到一陣腳步聲傳來。
空氣中同時飄來濃濃的血腥味兒。
管燕神色一變,下意識地後退。
她這點微妙的舉動,被淩劍飛儘收眼底。
他微微抬眉,看向前方。
才見那紅毛犬的後頭,又走來一名身姿挺拔的男子。
男子一襲白衣,卻浸透了斑駁血跡,腰間挎著一口漆黑長劍,雙手後負,神色淡漠古井無波。
“狗雜碎!果然是你!”
淩巧又驚又喜,唇角揚起猙獰:“老娘還愁找不到你呢,沒想到你居然主動送上門來!”
話落之際,便是抽劍向前,殺氣騰騰。
“等下。”
淩劍飛再度攔下淩巧,看向管燕,輕笑道:“你上。”
“什麼?我?”
管燕愣了。
淩巧也反應過來,玩味道:“叫你上便上,哪那麼多廢話?”
“你們……”
管燕神色一惱,但很快似是想到什麼,輕蔑道:“怎麼?極道武院的都是死人?還是說,淩天驕懼了這位太蒼先師,不敢出手?”
“放你媽的狗屁!”
“我兄長會怕這個廢物?”
“難道我說錯了?那怎不見淩天驕動手?”
“你再胡說八道,我撕爛你的嘴!”
雙方爭吵起來。
淩劍飛劍眉緊皺。
剛要說話,卻聽那邊的牧淵忽地開口。
“不必爭了,你們,一起上吧!”
頃刻間,爭吵聲戛然而止。
極道武院的人統統看向牧淵,眼裡閃過濃濃的震驚。
但很快,這震驚被滔天的憤怒所替代。
自淩劍飛躋身東州十二天驕榜以來,整個極道武院何曾受過這等輕視?
莫說尋常修士,便是各派先師見了,也要禮讓三分。
然而,麵前這個年輕先師,居然敢不把天驕放在眼裡!
狂妄!太狂妄了!
“狗東西,你知道你在跟誰說話嗎?敢羞辱第九天驕?太蒼院長見到我兄長,也得低頭!”
淩巧調轉槍頭,破口大罵。
但牧淵眼皮未抬一下。
無聲。
就是最好的回擊。
“有意思。”
淩劍飛忽然笑了:“還從來沒有人敢在我麵前這般狂妄。”
“現在有了。”
“報上名來。”
“你,不配過問。”
“好,很好。”淩劍飛不怒反笑,眼中殺機凜然:“但願待會你跪地求饒時,還能保持這副嘴臉。”
聲音一落,一股大勢驀然展開,宛如驚濤駭浪,朝牧淵狠狠拍殺而來。
四周飛沙走石,狂風大作。
牧淵衣袂烈烈,卻紋絲未動,任憑那足以摧金斷玉的威壓衝刷而過。
“咦?”淩劍飛眼底掠過一抹訝異。
“道友,我滅了他們!”
旁邊的火焰大狗吠了兩嗓子。
“不必。”
牧淵平靜道:“正好拿他試一試我新鍛的軀體。”
“找死!”
聽聞牧淵拿自己試功,淩劍飛被徹底激怒,腳下生蓮瞬間靠近,一指如劍刺了過來。
牧淵步伐微轉,靈活躲開。
“風淩劍法第一式,劍馭淩雲!”
淩劍飛變招極快,橫臂一甩,魂氣注入指尖,竟轟出一道滿月狀的恐怖劍氣。
劍氣所過之處,地麵應聲裂開丈餘深的溝壑,幾乎封死了整個甬道的閃避空間。
然而牧淵不見慌意,望向劍氣,竟不躲閃,直接以肉身硬接。
“天象不滅體!”
咣!
其軀驟湧一圈金光。
咚!
恐怖劍氣轟襲其身,竟像是打在鋼鐵上,難破其半分血肉。
“什麼?”
眾人大駭。
“這是化靈境初期者該有的肉身強度?”
淩劍飛也大吃一驚。
隻見牧淵輕輕拍了拍肩膀上的灰塵,負手淡道:“第九天驕,不過如此。”
淩劍飛眸中寒芒暴漲,右手緩緩按上腰間劍柄。
鏘!
長劍出鞘的龍吟聲在甬道內久久回蕩。
世人心驚。
攝人神魂。
"兄長拔劍了?"
淩巧顫聲驚呼,眸中滿是難以置信。
整整一年光景,東州年輕一輩中再無人能逼得淩劍飛動用佩劍。
眼前這個太蒼先師,竟真有些本事。
隻可惜
淩巧看向牧淵的眼神已然如同在看一個死人。
"風淩劍法第三式,劍淩日月!"
淩劍飛長嘯一聲,劍鋒驟然綻放刺目光華,萬千劍氣如星河傾瀉,鋪天蓋地斬向牧淵。
牧淵身形飄退,在密集劍雨中騰挪閃轉。
每一道劍氣落地,都在堅硬的地麵上留下丈許深的溝壑,碎石飛濺間,整個甬道都在震顫。
轉眼間,牧淵已被逼至死角。
"風淩劍法第五式,劍嘯天地!"
淩劍飛抓住時機,劍鋒驟然爆發出刺目金芒。
這一劍仿佛引動天地之力,劍勢未至,狂暴的劍氣已將四周石壁刮出道道深痕。
"死!"
隨著他一聲厲喝,劍光如銀河垂落,劈向牧淵,勢要將其一分為二。
劍光瀟瀟!
躲不掉了!
牧淵眼神一緊,在這千鈞一發之際,突然伸出手掌,朝那劍刃抓去!
砰!
劍力炸開。
恐怖的魂氣朝四周衝擊。
淩巧、管燕等人皆被震得連連後退。
待她們穩住身軀,朝這頭看來時,一個個目瞪口呆。
隻見牧淵單手輕抬,五指如鐵鉗般,牢牢扣住了淩劍飛的劍刃!
那足以劈山斷嶽的一劍,竟然被他輕描淡寫地捏在掌中!
再難進半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