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雪心房急顫,宛如見到黑暗中的一抹曙光,看著那挺拔的身影,淚水再是止不住的往下淌。
“先師,你還活著,太好了……太好了……”
她偽裝的堅強此刻徹底破碎,好似個受了委屈的小女孩,終是嚎啕哭出了聲。
“放心,沒事了,一切有我。”
牧淵摸了摸蘇雪的腦袋,眼底蕩漾著一抹森寒。
他取出丹藥,塞入桃哀嘴裡,再攜來一股魂氣,打入其體,護其心脈。
這一切完畢後,牧淵方才起身,淡淡看向廝殺中的眾人。
“住手!”
一聲朗喝。
恰如驚雷!
人群無不一震。
濃妝女子側首,眉頭頓皺:“此人是從哪冒出來的?”
“牧先師!”
大壯幾人看清來人,頓時喜出望外,顧不得身上傷勢,踉蹌著聚攏過來。
"嗬,你居然是太蒼的先師?"濃妝女子聞聲,紅唇勾起一抹譏誚:“看來太蒼被摘牌子的傳言果然不假,連你這樣的貨色都能當先師,當真可笑至極。”
“哈哈哈……”
眾人大笑。
牧淵神色不驚,無喜無悲,隻淡聲問:“我這些弟子,都是你們傷的?”
“是又如何?”
濃妝女子眯了眯眼:“怎麼?想給他們報仇?那好,我給你機會!”
聲落,她手一揮:“來個人,給我把他腦袋摘下來。”
"師姐稍候。"
一名羅刹府弟子應聲而出,貼向牧淵,手中一口匕首宛如毒蛇吐信,割向他的首級。
“先師小心!”
大壯驚呼。
紅傘亦是神色凝緊,拔劍欲助牧淵。
但那匕首太快。
且牧淵不躲不閃,根本不給她解圍的機會!
白癡,不知躲避嗎?
紅傘心中氣惱。
隻覺有心無力。
就在那森寒的刃鋒距牧淵皮肉不過半寸不到的距離時……
叮!
一聲脆響!
兩根修長的手指不知何時已穩穩夾住匕首。
奪命的匕首,竟再難寸進。
“什麼?”
紅傘呆住了。
濃妝女子瞳孔驟縮。
所有羅刹府的人全部怔然看向牧淵,眼中隻剩震驚!
牧淵兩指一錯,陡然發力。
哢嚓!
匕首應聲而斷。
再是一甩。
咻!
半截斷刃破空而出,精準地洞穿了那名羅刹府弟子的眉心。
"唔!"
那人身形猛地一滯,眼中的神采迅速消散,如同斷了線的木偶般轟然倒地。
化靈境中期!
被秒!
靜!
四周,死一般的靜謐。
也不知過了多會兒,才聽到陣陣倒抽涼氣的聲音響起。
人們終是緩過了神,瞪大眼看著麵前震撼的一幕。
“這……怎麼可能?”
紅傘神情呆滯,怔怔望著。
濃妝女子臉色也變幻了。
化靈境中期,被化靈境初期一招擊殺!
若非親眼所見,誰能相信!
“難道……此人偽裝了氣息?”
她心驚肉跳的審視起牧淵,卻不見半點偽裝的痕跡。
不對勁!
這家夥絕對不對勁!
濃妝女子立即扭頭低喝:“嚴師弟,你去宰了他!”
“啊?我?”
那嚴姓弟子呆愣住了。
“快去啊!”
“你要違抗師姐命令不成?”
其餘羅刹府弟子回過神,紛紛催促。
嚴姓弟子被迫無奈,硬著頭皮拔出腰間長刀,小心靠向牧淵。
但就在他剛催動魂氣之際。
嗖!
牧淵率先動收。
他一個大踏步,竟跨國了百米距離,頃刻間貼近了嚴姓弟子。
“找死!”
嚴姓弟子大喜。
竟敢赤手空拳正麵攻擊?
這跟送有什麼區彆?
立即雙手扣刀,全力劈下。
刀光如瀑,裹挾著狂暴的魂氣斬向牧淵。
但下一刻,牧淵竟抬臂擋向那長刀。
鐺!
隨著一聲金鐵斷裂之鳴聲響徹。
長刀應聲斷成兩截。
“啊?”
嚴姓弟子傻眼了。
肉身……硬撼?
這是人?
牧淵眼中殺機迸發,一手直朝嚴姓弟子的頭顱探去,繼而再是一扯。
哧啦!
一聲血肉撕裂的悶響。
鮮血如泉噴湧,無頭屍身轟然倒地。
牧淵提著那顆仍在滴血的頭顱,平靜地望向剩餘眾人。
整個石室內,隻剩下頭顱搖晃時滴落的"嗒嗒"聲。
這一刻,濃妝女子及一眾羅刹府的弟子終是感受到了恐懼。
為什麼?
濃妝女子心間咆哮。
為什麼一個化靈境初期存在,竟如此可怖?
忽然,一股極強的危機湧現。
牧淵殺來了!
不好!
她大驚失色,發瘋後撤,卻終歸慢了一拍。
呼!
一隻鐵拳已然轟向胸口,濃妝女子咬緊牙關橫臂擋去。
哢嚓!
骨裂聲起。
其人被生生震飛數百米,雙腳落地時,還將堅硬的岩地拖出兩道溝壑。
太強了!
如此力道,絕不屬於化靈境初期存在!
等等,難道是壓製級化靈?
濃妝女子驀然反應過來。
她立即大喊:“殺了他,你等一起上,給我殺了他!”
“動手!”
羅刹府眾一聲低喝,齊齊撲向牧淵。
然而濃妝女子並未支援,反倒調轉方向逃離了此處。
“不好,她定是去尋淩劍飛!攔下她!”
紅傘低喝,縱身躍去阻攔。
“廢物,給我滾開!”
濃妝女子厲喝一聲,魂海翻湧間爆發出一股狂暴魂氣,硬生生將紅傘震退數丈,隨後遁走無影。
紅傘臉色發緊。
第九天驕可不比這些羅刹府之眾。
如今的淩劍飛實力更是達到一個駭人聽聞的境地。
若是他趕來,這位太蒼先師,多半難以招架。
想著淩劍飛那令人窒息的壓迫感,紅傘便覺呼吸都困難了許多。
必須趕緊離開此地。
“這位先師,不可再與他們耽擱時間,第九天驕快來了……”
她轉身急呼。
可話未說完,聲音戛然而止。
眼前的景象,讓她渾身血液瞬間凝固。
隻見方才還廝殺的羅刹府眾人,已經全部倒在地上。
每個人的胸口都被打碎,臟腑破裂,或者頭顱被生生扯下,慘不忍睹。
反觀牧淵,靜立屍堆之中,渾身浴血卻神色如常。
他緩緩側首,沾染血漬的衣袍無風自動:
“姑娘,你方才說,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