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走到酒吧門口,夜晚的涼風猛地一吹,戴月濃原本已經被酒精侵蝕到有些模糊的理智開始一點點回籠,心裡也瞬間湧起一陣慌亂與懊悔。
“戴月濃,你是瘋了嗎?竟然要這麼不明不白地把自己的第一次交給一個連名字都還不知道的男人?”
想到這兒,她下意識地掙脫開袁景燦的懷抱,腳步也跟著停了下來。
袁景燦察覺到了她的動作,臉色一沉,冷聲質問道:“怎麼,這就反悔了?”
戴月濃咬著嘴唇,猶豫了好一會兒,才囁嚅著說道:“那個……我們……我們能不能先互相認識一下呀?至少……至少得知道彼此叫什麼吧。”
袁景燦眼中閃過一絲不悅。他直接從錢包裡抽出一張百元紙幣塞進戴月濃手裡:“拿著這錢,自己打車回家吧!”說完,也不等戴月濃回應,轉身就要走。
“等等!”袁景燦突如其來的冷漠刺痛了戴月濃的心。
走?她現在又能去哪兒呢?那間出租屋,因為室友們的排擠和惡意詆毀,已經回不去了。
去開個房自己住?那和與眼前這個男人共處一室又有什麼本質上的區彆呢?
想到這些,她心一橫,一咬牙說道:“我跟你走!”
仿佛早就料到她會這麼說,袁景燦臉上浮起一抹似有深意的笑容:“明智的選擇!對了,你會開車嗎?”
戴月濃被這沒頭沒腦的問題問得一愣,下意識地搖了搖頭:“不……不會。”
正在此時,張悅、王佳等寢室其他七人,剛剛精心化好妝,一路打車匆匆趕到“回歸 97”酒吧。
她們剛一下車,目光瞬間就被馬路邊正在拉扯的一男一女吸引住了。
仔細辨認後,幾人不禁一愣,男人正是下午瑞和大廈的停車場裡,張悅上前搭訕的那個olo衫男,而女人,竟然是戴月濃!這一幕,驚得眾人一個個體如木雕,呆愣在原地。
李靜瞪大了眼睛,指著戴月濃說道:“戴月濃什麼時候和那個開黑色豪車的男人混到一起去了?”
趙靜也滿臉的不可置信:“我之前還傻乎乎地覺得她可憐呢,沒想到她居然是這種人,真是看錯她了!”
然而在場的人裡,就屬張悅的臉色最為難看。
在學校的時候,老師就對戴月濃格外偏愛;工作之後,老板又總是最看重她。現在倒好,連釣凱子這種事,彆人都看不上自己,卻偏偏看上了戴月濃。這一刻,嫉妒和恨意像毒蛇一樣啃噬著她的心,讓她的心理徹底扭曲到了極點。
這時,戴月濃和olo衫男似乎結束了拉扯。
olo衫男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沒過多久,下午那輛黑色的豪車再次出現在幾人的眼前。
olo衫男率先上了車後座,而戴月濃則站在車旁猶猶豫豫的,似乎還在做著激烈的思想鬥爭。
這時,olo衫男似乎在車上對她說了些什麼。過了片刻,戴月濃神色糾結地咬了咬牙,最終還是坐了上去。
隨著那輛黑色豪車緩緩駛離,漸行漸遠,七人還呆呆地站在原地,似乎還沒從震驚中緩過神來。
幾人彼此對視了一眼,麵麵相覷,誰都沒有說話,但眼中的震撼卻是不言而喻的。
雖然在出租屋裡,她們詆毀戴月濃的話可謂是順口就來;其實那也不過是出於羨慕嫉妒恨。
既羨慕她的運氣,又嫉妒她的努力,更恨她仿佛集萬千寵愛於一身。但在幾人的潛意識裡,她們還是不太願意相信戴月濃會為了前途去做那種不光彩的事。
可如今親眼目睹了這一幕後,七人的震驚程度簡直不亞於當街看到ufo直接降落在自己麵前。
……
另一邊,路虎車內,袁景燦似乎是真的喝多了,舌頭像是打了結一般說話都變得含糊不清了。
開車來的司機恭敬地問道:“袁總,去哪?”
“回酒店。”
“好的。”
“袁總?回酒店?司機?這都什麼跟什麼呀!”戴月濃聽到這稱呼,頓時覺得自己的小腦袋瓜有點不夠用了。
很快,車就來到了華美達酒店的地下車庫。
透過後視鏡看了已經靠在後座上熟睡的袁景燦一眼,司機拔下鑰匙遞給戴月濃,語氣簡潔而平淡:“記一下停車區的位置,明天把車鑰匙交給袁總就好。”
“啊?”戴月濃暈乎乎地接過了鑰匙,過了一會兒才突然反應過來,這是要讓她扛著這個醉鬼回酒店呀!
“喂!師傅……”然而,還沒等她把話說完,司機已經走到旁邊車位開上一輛奔馳離開了。
這個司機自然就是孫新城的秘書小李。
接到袁景燦電話後,他就立刻拿上備用鑰匙,馬不停蹄地趕到雲頂閣,開上路虎來接袁景燦。
看到戴月濃和袁景燦在一起,他心裡一點都不覺得不意外。
袁景燦是孫新城老婆的侄子,而且自身的事業做得風生水起。像他們這種有身份有地位的男人,彆說還沒結婚,就算結了婚,身邊也少不了鶯鶯燕燕。
對於他這個做秘書的來說,最重要的就是謹言慎行,少說話、少打聽、多做事。領導老板願意在你麵前展現出不那麼完美的一麵,其實是對你的一種信任。
要是天天在你麵前擺出一副的樣子給你畫大餅,那你就真該考慮考慮跳槽了。
袁景燦雖然不是自己的直接老板,但在孫新城眼中意義非同一般,所以道理也是一樣的。
小李已經走了,戴月濃也沒辦法了。
她的良心不允許自己就這麼把袁景燦留在車上,萬一出點什麼事可就糟了!
但是她一個弱女子,又怎麼扛得動一米七多、一百二十多斤的袁景燦呢?
沒辦法,她隻好坐在袁景燦身邊,大氣都不敢出地緊緊盯著他,就怕袁景燦突然吐了或者出現其他什麼狀況。
袁景燦喝多了之後似乎很安靜,隻是沉沉地睡著。
戴月濃見他沒有什麼動靜,膽子漸漸大了起來。她打開車頂燈,隨後借著柔和的燈光細細打量起這個很有可能擁有自己第一次的男人。
他的眉毛很濃,閉上眼時,眼線顯得格外長。
戴月濃不禁回憶起他睜開眼的樣子,忍不住輕聲笑出聲:“壞蛋,眼線那麼長,眼睛倒是不大。”
接著,她的目光移到袁景燦的鼻子上,這鼻子確實好看,山根高高隆起,鼻梁挺直。
她忍不住點了點頭,心裡想著:要是以後生個孩子,鼻子肯定像他一樣好看。
剛想到這兒,臉一下子紅到了耳根,她暗暗呸了自己一口罵道:“戴月濃啊戴月濃,你怎麼這麼不知羞,這才剛認識,你就想到生孩子去了,真是沒出息!”
隨後,她的目光落在了袁景燦的嘴唇上,袁景燦的嘴唇很薄很細,線條分明。
不知從哪兒聽來的說法,說嘴唇薄的男人大多薄情寡義。
戴月濃心裡一陣失落,自己和他很可能就隻是今晚這一場露水姻緣,過後他可能就把自己忘得一乾二淨了。
這麼想著,她心裡又開始哀傷起來,眼神也變得有些黯淡。
袁景燦也就是睡著了,否則肯定會恨不得大喊一聲:“不是吧,大姐!不過是看個長相,你這小腦袋瓜裡怎麼就能衍生出那麼多奇奇怪怪的劇情啊!
大概是座椅靠背靠著不舒服,加上車頂燈有些刺眼的光線,半夢半醒間的袁景燦下意識地動了動脖子。
戴月濃見袁景燦似乎要醒來了,心裡一驚,趕緊手忙腳亂地關了車頂燈,然後低下頭裝作什麼都沒發生。
袁景燦睜開眼迷迷糊糊地看到身邊坐著個女人,一時間腦海中一片空白:她是誰?
戴月濃感覺到袁景燦已經醒了,但卻一直不說話也沒動作,心裡七上八下的,忐忑極了。
終於,她忍不住偷偷抬起頭來,這一抬頭,正好對上袁景燦懵懂迷茫的眼神;剛剛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緊張得聲音都變了調,吱吱唔唔地說道:“我……我們已經到酒店了,……你……你要是醒了的話,就自己上去吧,我……我就先走了……”
袁景燦終於徹底清醒過來,他看著戴月濃的側臉,眼神逐漸變得熾熱而充滿欲望。
忽然,他的右手重重地按在戴月濃的大腿上,戴月濃頓時渾身一顫,眼睛瞬間瞪得老大,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雖然之前和袁景燦也有過一些親密的肢體接觸,但這還是袁景燦第一次如此大膽地摸她的大腿,而且手指還在不受控製地一點點往上遊走。
可她今天為了在考核時給人留下好印象,特意穿的短裙呀;袁景燦的舉動讓她又羞又慌,大腦一片混亂。
她想要反抗,卻一點力氣都使不上來;隻能眼神驚恐地看向車外,似乎生怕被彆人看見他倆在車裡的曖昧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