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疏影見秦世清尚未做出點什麼,就想著充盈後宮,再一次感覺自己是不是找錯了攻略對象。
這樣的男人,能成就大事?
這令容疏影一個頭兩個大。
“世清,天色不早,我們該出發了。”
容疏影避開秦世清的問題,提醒一句。
秦剛也說道:“好,我就不送你們了,我這就去上朝。”
顯然秦剛對秦世清剛才所說,並沒有任何不同的觀點。
他的兒子將來成就霸業,三宮六院自然是少不了的,就連他這個太上皇,恐怕也需要在身邊放置不少美女,彰顯自己的身份,哪還能像現在,身邊隻有一個鄉下的婆子,平常時候都素著。
容疏影並不知道秦剛腦補了什麼,和秦世清回了落櫻院,匆忙收拾了行禮。
期間容疏影關切地問道:“世清,你頭上的傷怎麼樣?要不要緩一緩再出發?”
秦世清立馬感覺一股暖流湧向心頭,攥住容疏影的手,說道:“若說這個世界上,還有誰關心我,隻有影兒了。”
“我發誓,即便是以後我們成就霸業,我秦世清也隻對你一個人好,絕對不會看另外的女子一眼。”
容疏影輕笑一聲,把手抽出來,笑道:“快收拾行裝吧,爭取早去早回。”
笑容下,是看不到的冰涼。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剛才還看著沈棲月的後背發癡,現在就騙她隻看她一個人。
她完成攻略之後,立馬走人,多看秦世清一眼都覺得惡心。
兩人到了門房才得知,沈棲月乘坐府上唯一的馬車離開。
秦世清立馬火冒三丈:“馬管家,你給我出來。”
馬先生連忙從賬房走出來。
秦府就這幾個人,平日裡他隻是管著賬房的事,從來沒有行使過管家的職權。
若不是秦世清剛才這一嗓子,他早就忘了,他還有一個秦府管家的職位。
他來了秦府三年,從來都隻拿賬房先生一個位置的工錢,可從來沒見過管家的工錢。
少爺今天這是怎麼了?怎麼突然想起他是管家了?
“少爺,什麼事?”
“什麼事?我們府上的馬車呢?”秦世清怒道。
“哦,”馬先生想起來了,“我們府上平常時候有三輛馬車,其中兩輛送到墨家商行檢修,另外一輛,少夫人剛才乘坐出門去了。”
“府上隻有一輛馬車,怎麼也輪不到沈棲月用吧?你難道不知道本少爺今天要出門?你怎麼敢把唯一的馬車讓沈棲月用?”
“少爺,”馬先生揚起臉,“那馬車是少夫人的陪嫁,平常時候,少夫人一直用著,沒見少爺說過不允許少夫人用。我一個賬房先生,哪裡來的膽氣,敢阻止少夫人用自己的陪嫁?”
馬先生掩去眸底的輕視。
當初他和秦剛曾經在一個學堂讀書,他隻知道秦剛讀書用功,也知道秦剛一路過五關斬六將,考上了狀元。
而他,蹉跎多年,還是個秀才。
投靠秦剛之後才知道,一家子吸血鬼,都在吸食少夫人的陪嫁。
這令馬先生看不起秦剛。
彆說官宦人家,即便是小門小戶,也沒有覬覦兒媳婦陪嫁的。
而今天,秦世清更是理直氣壯的,不允許沈棲月用自己的陪嫁。
嗬,老子不要臉,兒子連屁股都不要了。
秦世清聽了馬先生的話,臉色愈發陰沉。
他轉頭對身後的小廝吼道:“去賬房支一百兩銀子,立刻去墨家商行買一輛新的馬車回來!要最好的,絕不能比沈棲月那輛差!”
聞言,馬先生皺了皺眉,委婉提醒:“少爺,府上近來的開支不小,賬上現銀不多,若是突然支取一百兩,恐怕……”
“恐怕什麼?”秦世清冷笑,“難道我秦家連一輛馬車都買不起?還是說,你覺得本少爺不配用新馬車?”
馬先生暗暗歎氣,隻得低頭道:“不敢,我這就去辦。”
隻是。
馬先生說道:“少爺,賬麵上並沒有銀子,若是出去置辦馬車的話,需現銀……”
他當然可以賒賬,但現在賬麵上已經沒有銀子,況且,欠下少夫人的銀子尚未還清,他若是不從少爺的手上拿點銀子,那賬麵上的欠賬會更多。
秦世清聞言,瞳孔驟然一縮,猛地揪住馬先生的衣襟,厲聲喝道:“你說什麼?賬上沒銀子?那二十五萬兩呢?我和爹這些年的俸祿、田莊收益,都去哪兒了?!”
馬先生被他拽得一個踉蹌,卻仍鎮定地從袖中掏出一疊泛黃的欠條,雙手呈上:“少爺息怒,您請看。”
馬先生說道:“彆的不說,單是老夫人每個月的燕窩魚翅和一百年以上的人參,就需要一萬兩,這都是以前欠保和堂的銀子,這次有了銀子,小人首先還了保和堂的藥費……”
秦世清一把奪過,翻看幾眼後,臉色瞬間鐵青——每一張欠條上,赫然都是秦剛的親筆簽字,少則幾百兩,多則上萬兩。
“這……這怎麼可能?!”他手指發抖,聲音陡然拔高,“怎會欠下這麼多債?!”
沈棲月不是有的是銀子嗎?欠賬乾什麼?怎麼就不知道去沈棲月手上要銀子?
一群蠢豬!
馬先生垂眸,語氣平靜:“老爺和少爺為官清正,俸祿有限,三年前剛到京城置辦的田產,也都是些彆人不要的薄田,種糧食根本不行,隻能種一些樹木,就連樹苗都是賒欠的,人家每年年關的時候都會來賬房索要,哪裡來的收入?可府中排場卻從未減過。這些年,若非少夫人暗中填補,秦家早已……”
“放屁!”秦世清暴怒地將欠條摔在地上,他可以用沈棲月的陪嫁,但絕對不允許有人在他麵前提起。
“我們父子二人,兢兢業業,難道連一個府邸都撐不起,居然到了用妻子陪嫁的地步?”
馬先生盯著散落的欠條,心中冷笑——吸了三年血,連府上的下人都知道,秦家靠著沈家的銀子過日子,到了秦世清這裡,卻矢口否認。
這對父子,當真無恥至極!
容疏影見到馬先生不屑的眼神,知道馬先生對沈棲月貼補秦府的事心知肚明,秦世清再在馬先生麵前說些什麼,隻能讓馬先生更加看不起秦世清父子,甚至可能把秦府使用沈棲月嫁妝的事,宣揚出去。
輕輕拉了秦世清的衣袖,說道:“世清,你先彆著急,府上是不是用了弟妹的陪嫁,弟妹不在場,就不要糾結了。”
“現在,我們急等著用馬車,既然賬麵上沒銀子,我這裡還有一點私房錢,可以先拿出來用著。”
秦世清現在已經表演得有點累,見容疏影及時站出來解圍,心頭一暖。
“影兒,這個世界上,也隻有你最了解我,能在我最需要的時候出現。”
哪像沈棲月,明明手上有數不清的銀子,還讓秦家背負債務。
祖母也是,都黃土埋了半截的人,用什麼燕窩魚翅百年的人參,這不是糟踐東西嗎?
越想,秦世清越是難以接受。
等他這一趟回來,一定和沈棲月好好理論,讓沈棲月把所有的銀子全部拿出來,助他成就大事。
容疏影嫣然一笑,道:“我們是一家人,不用這麼見外。”
隨手從袖袋裡麵拿出一張一萬兩的銀票,遞到馬先生的手上,道:“你馬上派人買一輛馬車回來,剩下的銀子,放到賬上,用於平常時候府上府開支。”
“是。”馬先生接過銀票,連忙應聲。
他不知道秦剛父子走了什麼狗屎運,這一個兩個的,上杆子給秦家送銀子。
先是少夫人,可勁地花自己的銀子,填補秦家這個永遠都填不滿的窟窿。
後有女仵作,上杆子的嫁給一個死去多年的秦家大少爺做妻子。
現在,又拿出銀子貼補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