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未落,牧雲苓牽著暖暖的小手走了進來。
陳凱看到暖暖,眸子瞬間冷了下來:“暖暖,不好好在家照顧哥哥,又跑去哪裡了,一個小姑娘才多大,心就這麼野,將來是不是也要和你媽一樣野得成天不著家。”
暖暖被嚇得一哆嗦,有些瑟瑟地往牧雲苓的身後躲。
牧雲苓摟著女兒的肩膀,將她從身後帶出來,溫柔地教導:“暖暖,要懂禮貌,和你二舅舅打招呼。”
暖暖朝著二哥呼喚了一聲:“二舅舅好。”
二哥嫌棄地哼了一聲,女孩子都是賠錢貨,他懶得多理睬。
這時候,婆婆陰陽怪氣地道:
“你媳婦大清早就把暖暖給帶走了,我問她,她也不搭理我。好歹是人家生的閨女,我這個做奶奶哪裡管得了!”
陳凱蹙眉不悅地看向牧雲苓。
牧雲苓輕描淡寫地道:“我把她送到小樹家裡去了,讓小樹奶奶給她啟蒙。”
說著揉了揉暖暖的頭低聲安撫:
“今天小樹奶奶教你什麼了?”
暖暖揚起小臉回答:“奶奶教我寫自己的名字,還有數學題。”
牧雲苓溫柔地道:“好,現在回屋去,把奶奶教的那些再寫十遍,然後上床睡覺。”
暖暖乖巧地點頭,轉身回屋了。
見人家母女溫馨互動,對自己視而不見,陳凱和李秀蘭都很生氣。
尤其是聽到小樹奶奶教她寫名字和數學題的時候,兩人更是氣得磨牙。
李秀蘭冷哼道:“一個丫頭片子,學那些乾啥?你要是能讓小樹奶奶教孩子,還不如讓耀祖去學習呢!”
說著她看向了耀祖。
陳耀祖見狀急忙搖頭擺手,一個勁地往後退,一邊退一邊嚷嚷:
“我不,我不要學!”
陳凱蹙眉,孩子五歲了,學習一點文化是可以的。
還不等他說話,李秀蘭就哄勸道:
“好好,咱們不學,咱們耀祖還小,現在正是玩的年紀,咱們不學哈!”
耀祖聽了奶奶的承諾,開心地點頭應承。
陳凱一陣無語。
但也默許了母親的意思。
牧雲苓沒想搭理他們,見女兒出去了,她抬頭看向牧雲平。
打從牧雲苓進門,牧雲平便一直看著她。
這一刹那,他生出了一絲錯覺,仿佛麵前這個女人不是他的妹妹。
仔細再看,容貌,身材也沒改變啊。
可,為啥就感覺哪裡不同了。
見牧雲苓看過來,牧雲平冷笑道:“我問你,牧雲苓,我親自來找你,你為何躲著不見?”
牧雲苓歪頭看了看他,家裡三個哥哥,大哥是當兵的,為人正直但是保守。
二哥在燒結廠做臨時工,偏執還小氣。
三哥在革委會,行事瘋癲還張揚。
隻有小弟性格穩定還比較明事理。
上輩子,三個哥哥都暗戀如煙,對她各種舔,平時相處時也是諸多曖昧。
遺憾的是,母親始終不同意三個兒子任何一個娶了如煙。
如煙也是各種若即若離,欲拒還迎,就這麼死死地抓著三個哥哥。
一直到她死去,三個哥哥對如煙都沒死心。
也就隻有小弟人間清醒,對他們的鬨劇也是冷眼旁觀。
如今回來,她的腦子裡忽然冒出一個想法,既然這三個哥哥都喜歡如煙。
不如想個法子成全了他們。
她恍神的功夫,牧雲平看著麵前的妹妹忽然有些心慌,有那麼一刹那,他仿佛感覺有什麼東西就要脫離掌控了。
慌亂間,他揚手甩了她一個耳光。
牧雲苓仿佛早就預判了他的動作,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二哥有些驚訝,牧雲苓也是詫異的,沒想到吃了強身健體丸連反應和動作也快了一些。
要知道,家裡三個哥哥,從小她也沒少了挨打,加上柳如煙在家裡各種欺負誣陷她。
但凡她去哭訴告狀,牧雲苓就會挨揍。
不是挨父母的打就是挨幾個哥哥的打,被打耳光都是平常事。
不是沒想過躲避,問題是避無可避,因為他們的動作比她的眼睛快。
可這一次,她居然抓住了他的手腕。
二哥也很吃驚,更多的是羞惱。
他不等牧雲苓多說什麼,便狠狠一掌將她推開,也順便脫離了她的桎梏。
牧雲平後退一步,語氣冰冷地質問道:“我問你,你為何要躲著我。我和你說話你也置之不理,你什麼意思?”
“怎麼著,有工作了,就不把我當回事了是吧?”
牧雲苓搖頭,紅著眼睛委屈巴巴地道:“沒有的事,二哥,我們好歹是一奶同胞的兄妹,怎麼能不給人解釋的機會就打人!”
“你說的沒錯,我的確是第一天上班,可是,我跟師父了啊。”
“調度不會給我們新人排晚班,但我師父是晚班,我想給師父留個好印象,今後如煙頂我工作的時候,師父也能幫著說話啊!”
她這麼一說,牧雲平的神色微微一僵。
是哦!
尤其在牧雲苓說以後讓如煙頂她工作的時候,他的憤怒忽然就平複了下來。
他冷哼了一聲,冷漠地道:“既然這樣,你回來晚這事就算了。”
牧雲苓垂著眸子委屈地嗯了一聲,但是那垂落的眸子裡全是凜冽的殺氣。
牧雲平繼續道:“既然你都做好準備要讓如煙頂你的工作了,明天你就帶著如煙去公司辦手續吧!”
牧雲苓急忙拒絕:“二哥不可!”
二哥蹙眉,不悅地看向她,那雙冰冷的眸子裡沒有絲毫溫度,隻有滿滿的鄙夷:
“你什麼意思,又要反悔了嗎?”
牧雲苓委屈巴巴:“二哥你怎麼能這麼說我,我也是心疼如煙妹妹啊!”
“你們喜歡如煙我知道,可,如煙是和我一個被窩長大的姐妹,我對她的疼愛怎會比你們三個哥哥少?”
二哥微愣,尤其是聽到‘你們喜歡如煙’六個字的時候,心裡有點癢嗖嗖的還有微微的酸澀。
牧雲苓繼續說道:“公交公司的工作那麼好,我都願意無條件給如煙,就足以證明我也是心疼妹妹的。”
二哥冷哼,語氣裡滿意了幾分:“既如此,你還推三阻四做什麼?”
牧雲苓有些疑惑地看向陳凱,語氣帶著幾分意外地道:
“陳凱,你沒和如煙妹妹說我現在不把工作給她的理由嗎?”
“你和如煙妹妹不是感情最好,你們還天天見麵,怎麼這點事都辦不好?”
她略帶責備,又著重咬準了‘感情最好’四個字。
陳凱的臉色微微一白,似乎有點彆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