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意撒尿的馬虎,將驅魚器搞定後就哼著小曲回了海岬。
此時許老頭身旁的釣桶中,隻有三條小魚,兩條海鱸魚,一條海鯽魚。
他的臉色有些焦急:“虎子,你爹可是說了,你有辦法的。”
“咱現在明顯落後了,我看黃胡子已經抬了五六次竿了,先不說魚獲的大小,就是數量肯定也比咱多。”
許存山還指望羊毛出豬身上,從黃胡子身上好好回回血呢。
馬虎淡然一笑,示意老許頭彆慌:“許爺爺,你彆著急,你就聽我的,安心地以靜製動,保證最後的魚獲比黃胡子多。”
“隻是你們倆這釣魚速度,看著都不快啊,二三個小時釣上來的魚都是個位數。”
還以靜製動,那黃胡子萬一釣上一條大魚,再釣一天也追不上啊。
再不濟,學他大孫子許浩前幾年那樣,去黃胡子身邊搗亂也行。
許存山心中焦急,但在沒辦法的情況下,也隻能繼續相信馬虎,誰叫他本身的釣技就比黃胡子差點呢。
至於他為啥釣技不咋地,還和黃胡子打老爺們,誰還不要點臉麵,咋能說自己不行。
“虎子,你不知道,最多半個月這海麵就要封薄冰了。”
“眼下海麵下的魚不僅少,還不願意張口咬鉤,我能釣上來三條魚,已經是了不得了,彆的不說,光是這魚餌就是我從老漁民那求來的秘方。”
“否則,彆說三條,估計一條也夠嗆”
馬虎對海釣不太懂,但他覺得老許頭這話說的確有幾分道理。
周邊的環境變冷了,彆說是魚,就是人也不願意進食啊。
當然,若是外麵環境冷,屋裡熱氣騰騰地,又是另一番景象了。
“許爺爺,咱就安心以靜製動,我敢保證,隻要黃胡子不耍手腳,最後的魚獲肯定沒你多。”
“行,那咱就再製一會”
話音剛落,許存山手上的魚竿就有了反應,很快一條足有兩掌長的對蝦就被釣了上來,看著至少得有兩斤。
“不錯,玩意可是好東西,之前都是留著出口創彙的,咱晚上有口福了。”
兩斤重的對蝦不算太難得,但若是釣上來的,那就是稀罕物了。
連黃胡子都被驚動了,黑著臉走了過來:
“呦吼,許大炮,你這手氣不錯啊,釣上來這麼大一隻對蝦,可惜這玩意不是魚,不能算重量。”
“啥?黃胡子,你能不能要點臉,憑啥這對蝦不算重量。”
許存山不願意了,這對蝦兩斤來重,估計他桶裡的三條小海魚加起來,也就這麼重。
要是算上對蝦,不說超過黃胡子,但肯定是追上對方了。
黃胡子臉上的胡子不少,六七十歲的人了,嘿嘿一笑露出一雙大牙,看著十分欠揍:
“咋地?咱說的是比魚獲的重量,你滿世界打聽打聽,那塊管蝦叫魚,老子直接生吃。”
“你在老子這,蝦就是魚。”
“咱也彆犟,一會從附近找幾個衛兵,但凡有一個說蝦是魚的,老子今天直接生吃了這蝦。”
“你”
但凡有占一點理,許存山非得和黃胡子掰扯掰扯,關鍵是指蝦為魚這事,他還真沒臉乾出來。
“許爺爺,不急,咱就比魚獲,這蝦留著拿回去改善夥食。”
黃胡子這才滿意地點點頭:
“老許,看看你這乾孫子,一看就是有格局的人。”
“好小子,堂堂正正比賽,願賭服輸,才是男子漢大丈夫。”
“老許,等著吧,你剩下最後那個乾隆印璽歸老子了,哈哈哈”
黃胡子見到這邊釣上渤海對蝦,就直接過來說清楚,就是為了提前講好。
眼下見馬虎同意對蝦不算數,也不管許存山的意見,扭頭就跑回了釣位,乾勁十足的忙活了起來。
“爹,你這不至於吧,一隻對蝦而已。”
“你和許老這幾年可是沒少扯皮“
“你懂個屁哎,也不知道你爹都教了你什麼,整天忙活軍火公司的破事。”
黃胡子看了一眼孫子,恨鐵不成鋼道:
“以史為鑒,以史為鑒,都說了叫你多看曆史書。”
“我們老哥倆要是不整天扯皮,沒事就吵架,打架,有些人該睡不著覺了。”
“咱們國家,太窮了,現在一號上位,提出一切以經濟建設為中心是對的我們這些老軍門,得讓他無後顧之憂。”
“以前那套先搞製度,先搞定基礎,再發展經濟的路子,已經被證明是走不通的。”
“現在,一切以經濟建設為中心,讓一部分先富起來,有了物質基礎再實現共產主義,雖然路線不同,但終點是一樣的。”
黃胡子的孫子聽後,卻是冷笑一聲:
“爺爺,我不懂你那套大道理,但我懂人性,我要是富起來,肯定不希望後麵的人搶我飯碗。”
黃胡子搖了搖頭:“那就是後麵的事了,總要先填飽肚子再說,隻有先吃飽飯,才能想其他的。”
“也許幾十年後,人們能吃飽飯,住上了大房子,開上了小汽車,有時間想精神上的事後,會質疑現在的路線選擇。”
“但身處時代洪流的我們,卻是沒的選”
“後人不懂前人的選擇,不是因為他們比前人聰明,而是因為他們沒站在那”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難題,偉人解決了民族尊嚴,還有製度上的難題,我們這些老家夥,現在要做的就是解決物質上的難題。”
“剩下的隻能交給時間了。”
三個小時後,講完大道理的黃胡子,臉色徹底黑了。
整整三個小時,他這邊一條魚也沒釣到。
反觀許存山那邊,一條接著一條,最少抬杆了十幾次,比之前厲害了幾倍。
“這不科學啊難道是這小子,撒尿將老子的魚都熏走了?”
“那得多騷的人,才能乾出來”
看著又去海邊撒尿的馬虎,黃胡子整個人都陷入了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