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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之地,高懸的‘烏日"仍在不住減弱,天搖地晃之感仍在繼續,但對於此刻混沌之地中劫後餘生的兩人來說,似一切都已不重要了,少年隻是靜靜的瞧著麵前的少女,星眸之中滿是笑意
少女同樣笑望麵前的人兒,若非踏雪飛奔而來,破壞了兩人的對視,怕是這兩人還渾然不覺,感受到懷中雪貂的輕咬,少年終是抽回思緒,隱約記起了適才發生的種種,還有那響徹混沌的渾厚之聲。
「僅是一抹殘念,就有如此之威,難以想象,若是此獠全盛之時...恐怕也隻有當年尺安前輩以性命向天請劍,才能斬之...」少年不禁回首,望向身後那碩大蛟首,喃喃開口。
待得言畢,卻未得少女回應,憂心之下,忙是回首,這才發現自己仍與懷中人兒緊緊相依,略顯虛弱的俏麵透著羞怯...少年見狀,亦顯尷尬,忙是起身,可又想起她仍坐於地,忙擦拭去掌中汙濁,向著少女伸出手來...
相視一笑,少女遞出手去,可還不待二人掌心相觸,足下混沌之地傳來的劇烈震感,令得二人身形立時踉蹌。
少年忙穩住身形,抬首望去,將混沌天際的‘烏日"異變儘收眼底,忙將少女拉起,蹙眉急道:「適才與那惡蛟交手,它棄了你我,向天逃去,看來那‘烏日"便是離開此地的通道所在。」
「不錯...可眼下,莫說你我內力早已耗儘,便是功力尚存,想要登天,也是無法做到。」霖兒望向天際,蹙眉開口,雖已從惡蛟口中脫身,但混沌之地隨天際‘烏日"異狀漸起,想來不用多久,便會徹底坍塌,眼下兩人麵臨危機仍未減弱。
霖兒之言,亦令少年深感憂心,正當陷入苦思一籌莫展之際,眼神微移,忽瞧得足旁正有先前與惡蛟交手時所震碎的細碎之石,正緩緩浮起,仿佛是得空中‘烏日"感召...
「難道...」少年暗自思忖,凝目瞧向細碎石塊,隻短短幾息間,就已升至眼前,若非少年觀察入微,恐在這天搖地晃下,難以發覺...正思忖間,忽聞霖兒驚呼之聲響於耳畔。
「快看!」
少年聞言抬首,順著少女所指的方向望去,隻見怒海之上,波濤翻湧,‘烏日"之下,雲層堆積,正有漏鬥狀雲樓從中延伸而出,觸及之處正是下方翻湧而起的波濤,再觀海麵,亦在狂風之下蜿蜒而上,似無形之中有那巨龍,在瘋狂吸允下方海水,吞入腹中...
儘管遠觀此等蛟龍吸水之景,便已能感受到其中之險,但畢竟有了脫身之法,總好過混沌之地坍塌陷落,自己與霖兒、踏雪喪命於此,定下心思,當即回首,衝著霖兒開口:「或許咱們從這混沌之地逃出去的法子,全在那龍吸水之地了。」
言畢之時,瞧得少女懷中雪貂,似顯幾分懼意,亦憂心少女生出懼意,便故作輕鬆,借安撫雪貂之言,來安撫少女之心:「放心,那風雖勁,有我在,傷不得你...」
霖兒瞧得少年分明在安撫自己之言,偏是要向著自己懷中雪貂而言,心中心喜,明明是關心自己,卻不好意思開口明言。
殊不知,比起那可怖勁風,少女心中所憂的,不過是此刻少年傷勢,此前雙劍儘出,而後接連施展那詭異兵刃,此番要再趕往怒海,隻怕他的身體,難以承受。
見了霖兒憂心模樣,少年還欲出言安撫,可立身之地的劇烈震顫搖晃感卻是愈烈,此前僅是身形踉蹌,而眼下地麵卻已顯出道道裂紋,由海岸邊延伸而來,不消片刻,就已快抵立足之地。
見得裂隙愈大,少年知眼下已到了生死決斷之時,當即攬起少女、雪貂,強運輕功,一躍而起。隻在雙足離地一瞬,裂隙已延伸而至,本還堅實之地,瞬間轟踏,怒海
浪潮頓時湧上,將適才兩人立身之地儘數淹沒...
不似先前,少年足下已沒了立足之地,隻得攬緊懷中人兒,向怒海中心那漏鬥雲階施展點水而去。
青衫馭浪而行,任憑海浪襲麵,儘濕青衫,亦不敢停歇片刻,抬首望向天際,見那‘烏日"比起全盛之時,已縮半不止,心中更是急切,可此前與惡蛟相鬥,內力耗儘,哪怕現在運起輕功也是勉力而為,隻是行出十餘丈外,已是氣喘籲籲...
感受青衫胸膛的急速起伏,霖兒深知是自己拖累了他,見得混沌之地一番坍塌之相,知再如此下去,恐怕兩人皆要喪命於此,於是暗定心思,要犧牲自己,好令少年可以全力脫身...
正要以心中所想而動之際,卻覺青衫懷抱忽緊了三分,少年手臂如同鐵箍一般緊緊攬住自己腰肢...不由抬首,隻見少年目光緊鎖前方,半分未離,滿頭烏發早被海水儘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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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要胡思亂想...我被易水殺氣惑心,你都不曾棄了我...你若墜下此海,便是抽乾海水,我也定要尋到你...」少年似是察覺到了自己目光,眼眸依舊未移,隻是迎風開口,輕聲言道。
再低下頭,霖兒早將心中所想儘數拋離,隻將攬在少年肩頭的手臂再環緊幾分...兩人印心之舉,倒是苦了懷中雪貂,在兩人擠壓下,幾已快要窒息,隻得勉力攀住少年青衫,用儘全身力氣,方才從兩人懷中掙紮而出,免去了還未逃出混沌,就命喪自己兩位‘摯友"懷中的淒慘結局...
當踏雪迎著呼嘯之風,攀上少年肩頭之時,才見少年攜己臨近了那登天雲樓之處,顯於麵前的,正是不住湧上天際的重重海浪。
此等壯觀之景,甭說踏雪,便是霖兒與顧蕭二人亦是此生未見,若非性命攸關,怕是兩人會駐足欣賞一番此等壯闊之景。
越是近前,青衫、碧衣早在勁風之下獵獵而響,少年眯著雙眼,透過陣陣勁風,直望天際,那輪‘烏日"隻在趕來路上又縮減幾分,眼下已容不得再去觀察其中隱蘊何種危機了,當即衝著懷中女子並肩上雪貂高聲提醒,隨即點浪而起...
海麵之風已足夠強勁,當得顧蕭躍起之時,才覺天際之風比起下方,強勁十倍不止,就連運足周身之力,也難相抗,如此下去,莫說要迎接風而上,闖入‘烏日"之中,便是如何不被勁風吹散筋骨,亦是難題。
正當一籌莫展之際,腦海中忽想起師父教導,武之一途,本就是逆天而行,但有時亦可借助天力,順勢而為,如事事皆逆水而行,到頭來卻隻會落得一場空...
狂風呼嘯,波濤依舊。
少年腦中卻已似進入一片空靈,腦海中不斷重複響徹師父那句‘借助天力,順勢而為"...
身隨心動,少年心中空靈,騰躍之勢也止,青衫身形頓被狂風所掠,如風中飄零的落葉一般,隨風而散,反而苦了懷中少女、雪貂,一人一貂隻能緊摟住少年身軀。
尤是霖兒,真的以為少年已然力竭,不由望向下方,隻見本已遠離的海麵這個急速接近眼前,心中隻想著哪怕與少年共赴黃泉,也算不枉此生...
緊閉雙目,等待著命運降臨,可數息之後,不僅未曾察覺絲毫墜海之感,反覺耳中風聲也消,先前的波濤聲也止,即便先前的翻騰墜落之感,也已穩住,滿懷驚訝,緩緩睜開雙目。
映入眼簾的,仍是混沌之景,一旁的雲階仍在,浪如風卷依舊,不過少年已不似先前,憑著周身修為直躍騰空,而是循雲階而上,踏浪潮風卷而行。
不再逆勢而為,反令先前阻擋前行的勁風、怒濤,此刻都成了騰躍而上的助力,霖兒瞧見少年眸中重顯的星光,終是放下心來。
而有所頓悟的少年,亦是踏得雲端,隨浪潮風卷,環繞而上,不過一炷香的功夫,就已借這混沌天力,靠近了空中‘烏日"。
此前初見也好,而後與那惡蛟纏鬥天際也罷,如今鄰得數丈之距,才真切感受到這‘烏日"之巨,壓迫之盛。
深不見底的黑暗,不似先前初入混沌的一片昏暗,‘烏日"之中的黑,給人以吞噬一切之感,令得少年也不由心中泛起嘀咕...
但眼下已來不及思慮其他了,就在少年臨近‘烏日"之際,整個混沌之地已然不住響徹轟塌之聲,少年身形不停,再升騰幾分,聽得響動,不禁回首探望,隻隱約瞧得混沌所在,早被怒濤淹沒...
不僅如此,自己借力登天的雲階湧浪,也已隨著波濤升騰而顯分崩離析之象...不禁望向懷中少女。
風潮浪湧,加之此前所受內傷,已不止令她麵色蒼白,就連懷中身軀,也已微微顫抖,可即便如此,她眸中仍滿信心,望向自己,仿佛這混沌之界的風雲色變,亦無法撼動其心,雖未開口,但霖兒麵上早已寫滿‘信任"與‘不怕"。
須臾片刻,少年借力之風已亂,足下所踏浪潮亦亂,感知一瞬,再不猶豫,攬緊懷中少女,衝向那無儘黑暗之中...
‘烏日"之下,雲階卷浪終是潰散,萬幸少年果決,再慢上半分,恐怕真的要葬身這無儘混沌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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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這混沌之地的‘烏日"異狀,正是來自於蓮花山巔的師徒之鬥,武境再上一階的慕容白早不似在酆都山中與少年相鬥之時那般,需以人血維持功法,此刻手中那柄名劍‘血風"贗品,每每揮動,猩紅劍芒便如同翻轉躍動的蛟龍一般,即便授藝之師,也不得不暫避鋒芒...
穀主相讓,非是仍顧念師徒之情,而是為護住身後藍袍,更是為控住穹頂之下的‘烏日",千魂供已啟,再容不得半分差池。
偏偏慕容白已鐵了心,要替自己與青兒博得一線生機,見幾番施展,皆被師父避開,心中也知自己若以劍招繼續相攻,恐難破之。
當即收劍回躍,立於石床之上,抬首望向天際,瞧得‘烏日"一霎,心中已有了應對之法,橫劍胸前,單手握住劍刃一端,運足內力,一聲低喝,象征著慕容穀弟子的猩紅長劍,被其生生掰斷。
穀主一手攬住藍袍之軀,一手控住穹頂‘烏日",正是在慕容白的步步緊逼下,連通困住那蛟的通道,已然不穩,如是無法借助蛟力,僅憑檮杌之力,這千魂功法怕是要大打折扣。
念及此處,穀主終定心思,與其畏首畏尾,不如先集中精神,了結慕容白,再行千魂之法...
穀主思忖之時,慕容白早將手中斷裂數截的猩紅長劍灑向懸空崖下,隱沒雲端之際,蓮花山巔,竟響起陣陣異獸之吼...木蛟之法再現,不過與先前慕容白吃力控蛟相比,此番再展,已不可同日而語。
吼聲畢,蛟遊弋。
隨慕容白雙掌緩抬,一隻數倍於此前酆都林中的木蛟盤旋升騰而起,瞳之所望,正是懸空崖外,虛空而立的穀主胭脂。
周身功力,運轉至巔,慕容白額角爆出青筋,足見此招幾乎已超出他所負荷,不過他眼中仍是堅定異常,咬牙以掌牽引,待得木蛟盤旋升至懸空崖上之時,慕容白紅袍身影一閃,便已登上木蛟之首...
「看來你倒是從那殘卷之中獲益良多...」胭脂鳳眸之中,終顯一絲凝重。
言罷,目光一轉,紅袍寬卷動,懸空崖旁,升起雲團,浮現而至,穀主就這麼鬆開了攬住藍袍之手,但藍袍卻並未墜下懸空崖,而是被
雲團托起,稍離崖邊,做完這一切的穀主,再轉目光,正迎上掌引木蛟衝自己而來的慕容白。
「江湖常言,宗師境後,不滯於物,但為師自學藝起,便已一手劍術聞名江湖...」穀主雙唇輕啟,霎時間,慕容穀中風雲變色。
穹頂之下,懸空崖上,虛空而立的女子微闔雙目,帶著胭紅手衣之掌已然疾出,衝著下方蓮花山巔虛空一抓,蓮花登時山搖不止。
兩道劍光破開蓮花山巔,直入雲霄,鑽入懸空崖上虛空而立的女子體內...
再睜鳳目,雙眸之中已然各顯出一柄劍形,劍刃所指,正是眸中愈發臨近的馭木蛟而至的慕容白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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