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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側尺夜正為少女祛毒,卻說正在對峙的另一端,即便有了陳慶澤等人前來相助,慕容青等人所率的酆都紅袍依舊牢牢占據人數之優...
但相較持簫客的爽朗,慕容青麵上卻滿是凝重,這三人當年闖穀之時,雖不比少年如今聲勢大浩大,但也在穀中引得轟動,當然,師父自不會為了這三個江湖後輩親自出麵,自己與師兄則是作為慕容穀年輕弟子中之佼佼者前去應戰。
同為江湖後起之秀,師兄更被稱為慕容穀中,師父之下的第一人,自己伴他一路從蓮花山至望鄉竹海...稍作休憩,飲泉止渴,正欲動身,卻被身旁的他抬手止住,慕容青望向那張棱角分明的側臉,難掩傾慕,正當偷偷打量之際,卻聞他那向林中,從容開口。
「我與師妹二人來此,正是為你們而來,既已至望鄉竹海了,何必偷偷摸摸,不妨現身...」
語雖從容,但聲中強橫內力,直讓林葉朔槊,傲竹俯首,僅此一招,便無愧慕容穀主之下第一人之名,身旁的慕容青瞧向那挺拔負手的身姿,目中也透出幾分傾慕...
聲音才落,卻聞林中傳來與他截然不同之聲,豪爽、熱烈,就如穹頂之上正濃的驕陽:「哈哈,三弟,我就說嘛,這位兄台可不像看起來這麼弱不禁風...你輸為兄一壇好酒...暫且記下,待得出穀之日,咱們暢飲一番。」..
慕容青舉目而望,隻見婆娑竹影中,三道身影,大笑破林而出,落於自己與他身前,為首之人,正是手持長簫的布衣漢子。
即便衣著樸素,但俊朗麵上,卻滿驕傲,衝著自己與他抬手一禮:「在下陳慶澤,這兩人是我結義兄弟,夢孤星、葉淩寒。」
師兄聞言,抬手回禮:「在下慕容穀中弟子,這位是我師妹...」
禮節畢,不待陳慶澤三人回話,師兄話鋒一轉,冷肅開口:「三位不曾拜穀,直闖而入,似於禮不合,我觀三位,亦是通情達理之人,就此離去,或可免去劫難。」
聽得這慕容穀弟子之言,陳慶澤三人為之一怔,本以為此人適才開口逼迫自己三人現身,會有一場惡戰,卻不曾想他隻是勸自己離開...思忖片刻,陳慶澤抱拳開口:「這位兄台,可知穀外是何模樣?」
如陳慶澤三人同樣一滯,師兄雖有不解,還是如實而答:「齊晉唐鼎立,天下暫寧。」
「雖暫寧,暗潮卻湧,受苦之人,卻是何人?」陳慶澤又問。
稍作思忖,師兄蹙眉反問道:「與我等何乾,與你闖穀何乾?」
「一為武之巔峰,一為天下蒼生。」隨著布衣,但陳慶澤之言,卻令師兄側目,竟真的側首想了片刻,輕笑而問。
「慕容穀中,藏不下天下蒼生,莫說你勝不過師父,便是你真的勝了,做了這慕容穀之主,若戰事再起,這慕容穀中也藏不了天下無辜。」
聞言大笑,持簫客終是將負於身後的長簫顯出,眸中華彩綻放,令這竹海林中婆娑之影皆聞:「不試試,怎知?難不成如現在的穀主一般,固穀自封,與世隔絕,做那逍遙之人?」
瞧向那雙自信雙眸,師兄微微點頭,微撩寬袍,顯出殷紅之下的猩紅長劍:「既要試,那便定下賭約。」
「好,怎麼個賭法...」持簫客眸中戰意漸凝,聲音漸冷。
「我輸了,不再阻你,為你帶路...你若輸了,就在此地為我慕容穀守穀十年...」師兄依舊是先前淡然之姿。
「好,就這麼定了!」持簫客答得爽利,卻聞那淡然從容繼續傳來。
本以為師兄會與這闖入穀中的兄弟三人,會有一場惡戰,慕容青在聽得師兄之言時,已是暗暗提防著持簫客同行兩人,以防他們隨時出手。
出人
意料,師兄與那持簫客並未出手,甚至連手中兵刃上的殺意也消,隻同時閉目,似陷沉思,慕容青隻能提起十二分戒備,牢牢鎖住另外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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穹頂日光流轉,竹影隨移,林中闔目的兩人,依舊保持矗立之姿,而隨持簫客同行闖穀的二人不似慕容青凝神戒備,早已各尋粗壯傲竹,倚靠而坐,儼然一副悠然姿態。
慕容青生怕自己一旦懈怠,這兩人便會暴起出手,其實慕容青心中也曾閃過趁二人不備,出手攻向持簫客,為師兄解開強敵之心,但想到師兄脾氣,隻得強壓念頭,暗暗提防。
晌午至夜,日光消去之際,穀中寒意稍起,竹海之中已聞竹葉響動,便是慕容青一直懸著的心也已落地,自尋一處稍歇,再觀那琴、笛二人,竟已幕天席地,呼呼大睡,實是毫不擔心自己出手偷襲。
微微搖頭,慕容青正想再觀林中矗立的師兄二人之時,卻覺查林中氛圍陡變,本是微寒愜意竹海,卻殺意四起,冷冽之意頓襲而至,傲竹之葉似也受不住此等蕭殺徹骨,於梢上躲避而落,卻在落下之時,凝於半空,遲遲不落。
「噌——」倚於傲竹下的兩人,登時彈地而起,再無先前悠閒神情,正當慕容青以為這兩人是要施以偷襲之際,卻聞兩人衝自己疾呼開口。
「快快閃開,冥想之境交手,勝負已分,此番已至決勝時刻!」
聞聽此言,慕容青這才反應過來,再望那兩人,已然躍離竹海,但慕容青望向那如傲竹矗立的身形,心中關切欲盛...正是這短短猶豫,卻失了離開竹海的最好時機,籠在竹海之上的兩人之境,已無形吞沒。
覺察無形重壓襲向肩背,才入器人之境的慕容青怎堪抵擋,雙足立時深陷泥土之中,耳中傳來劍吟之聲。
抬眸望去,正見師兄手中猩紅如午後驕陽,將竹海林間照亮,而那麻布衣衫漢子手中長簫正遞向唇邊...
本就難抵劍境之威的慕容青,魅眸之中倒映著無形曲境,同襲而來...雙境交鋒之下,哪有生還之機,眸中頓顯絕望...卻在此時,肩背之上劍境頓消,紅袍身影攜淩厲而至,師兄竟在此等交鋒生死時刻,為救自己,撤去對敵劍境。
依舊是那淡然之姿,護己身後之際,溫柔之聲同至:「適才明明能逃,卻為何不逃?」
慕容青怔怔相望,想要一訴心中傾慕,但卻來不及了,曲境已然襲來,身前師兄也早已回首橫劍迎敵。
不展劍境相抗,無疑以短攻長,但當曲境掠過兩人紅袍之際,卻並未覺察出適才劍境之下的無形重壓。
片刻之後,慕容青才回過神來,耳中傳出師兄溫和之聲:「你贏了...想上蓮花山,便隨我來...」
「師兄輸了!被穀中弟子稱作師父之下第一人的師兄為救自己,甘背敗績...若再引他們三人上山,豈不更受責罰...」慕容青心中思緒掠過,已暗暗決定,師兄若因此事受罰,自當一力承擔,思忖未定,卻聞爽朗大笑聲出。
「閣下為救人而自散劍境,才給了我機會,若非如此,勝敗猶未可知,且適才冥想之中,我已敗了半招...我自會謹守賭約,為慕容穀守穀十年...」
慕容青不可思議地望向那持簫客,實是想不通,適才他已占儘上風,莫說劍境認輸,隻要他想,趁機取下自己與師兄性命也非難事...且不論他是否能守那守穀十年之約,能如此痛快認輸,這世上幾人能做到。
「不如,再比過...且適才冥想之境畢竟隻半招爾,若真的交手,鹿死誰手,猶未可知...」許是想到先前一時氣盛定下的十年守穀之約,師兄目中生出相惜之色,瞧向那未作猶豫轉身的背影,不禁出言挽留。
但那背影如同其豪爽之聲一般瀟灑,不曾回首之輕
抬手揮彆,衝著林外打趣開口:「你們兩,忒不講究,我在拚命,你們倒先逃了,還不如那姑娘...」
聲落之時,兩道身影,於竹海之外,疾躍而來,持笛之人,不以為恥,反是打趣:「大哥,明明是你強出頭,要與人打賭,這下可好,將我等二人十年光陰一並輸了。」.
懷抱古琴之人,還以為二哥真的怒了,忙開口勸道:「咱們三人同心,既是大哥決定,咱們自當遵從,不過十年而已,正可在此修修心,倒也無妨...」
持笛客聞言,知是三弟誤會了自己,連忙解釋,這才瞧見大哥、三弟眼中狡黠,暗道中計的他,此時方是真怒,卻見兩位兄弟已然運其輕功,向那望鄉破而去,隻得撓頭跟上...
「原來這穀外,不僅是勾心鬥角,還有如此真性情之人...有趣、有趣...」師兄定定得瞧著三人遠去背影,兀自呢喃,不查身後師妹神情凝望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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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義兄弟三人,才出望鄉竹海,當先持簫之人,似有所想,暫止前行,身旁兄弟二人,也同止步。
「相識一場,亦算‘臭味相投",還不知閣下姓名,守穀十年約滿,或許正是再討教之時...」
持簫客聲傳入耳,師兄唇角罕見上揚,眉頭大展,運足內力,聲傳竹海。
「慕容白攜師妹慕容青,恭迎大駕...」
當年往事,曆曆在目,慕容青赫然回神,原來十年光陰,竟過得如此之快...不過物是人非,當年的持簫客比起十年前,武境更進一步,便是現在的自己,也無法看出他的身前,身旁的兄弟二人更是神光內斂,一見便知,內力之精。
睹物思人,更何況故人相見,令思人之念更濃,慕容青不知該如何回答持簫客之問,總不能告訴他,白師兄為阻師父修煉那邪法,自願以身試功,卻走火入魔,被押在無間獄下...
慕容青之神色,落入一旁劍十方眼中,此間林深之局,早已脫離了掌控,便是那少年援手不曾出現,要擒人已是不易,眼下事已不可為,或許暫退,方為上策...
「陳大哥,我...」少年已然躍至陳慶澤兄弟三人身旁,見幾人趕來,心中雖喜,有了他們相助,此間勝算已然大漲,但轉念愧意又生,儘管是好意欺瞞,但對待朋友,謊言便是謊言,故而一向‘猴兒精"也變成了支支吾吾羞於啟齒之狀。
陳慶澤並未開口,隻是將手中那柄似凝月光的神兵調轉,將劍柄遞將而去,許是見少年愧疚漸盛,方才開口,以寬少年之心:「既是兄弟,不必多言,為兄三人,自然知道,看來碧衣姑娘與這些人,便是你闖這慕容穀的目的,既然已救下了人,快快離去...」
這番話,不僅是說與少年,更是說給慕容青的,自當年在望鄉竹海輸了半招與慕容白,便知這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擔心少年若一味相逼,萬一真惹怒了那位從未現身的穀主,不好收場,更何況自己三人已娶了穀中女子,也算半個慕容穀中人,與這少年意氣相投,也不願看到他陷此穀。
少年目光落於正專心施針,為霖兒驅毒的尺夜身上,瞧得他的斷臂,又望向聽聞陳大哥之言兒紛紛遞來目光的墨門眾人,心思愈堅:「大哥心思,小弟自然明白,但...我這群摯友,尚有兩人不知所蹤,我不能棄他們於不顧...」
「原來如此...」陳慶澤已明了少年心思,隨即再望林中慕容青。
「慕容白何在,就言陳慶澤攜兄弟三人,再來討教,此番再賭十年守穀之約...不過他的賭注卻要稍稍加碼了...」
聞聽此言,慕容青知眼下已是兵戎相見之局,心思也定,眼下酆都眾人,已落入下風,想要扭轉此局,或許與這持簫客一鬥,方是破局之法,當即就
要開口應下賭約,卻在此時,覺察一股凶戾之氣席卷而來...
不似先前凶獸檮杌散發出的那種凶獸暴戾氣息,更像是那常年嗜血之人散發出之氣勢,且更濃數倍不止...
不僅是慕容青察覺到了,劍十方、陳慶澤三人,當然還有那青衫少年,不約而同,齊齊抬首,望向濃霧林中。
襤褸衣衫,身背琵琶雙鉤,滿麵癲狂,眸中血絲滿布,十年前的一身俠氣、淡然,早已不見,唯有血腥殺戮氣,滿布其身。
緩緩踱步,每踏一步,身上所纏精鋼鐵索觸地發出的金銳之聲,如暗夜之中,索命冤魂的厲吼般,清晰傳入林中每一人耳中。
」嘩啦——嘩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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