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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王殿前遊走一圈,竇柯這才覺自己衣衫儘透,大口喘氣片刻,終才緩下些許,抬首之際,見紅袍嶺主已兀自轉身,行至那倒地的壯碩漢子身前。
「謝嶺主不殺之恩!」竇柯叩首之時,狠辣眼神掃過身旁噤若寒蟬的眾人,眼中怨恨微閃。
見師伯已無殺意,梁冀三角眼中失望一閃而逝,忙起身扶起身旁師弟,故作高聲道:「師弟,咱們還是快些將那丹糧押回嶺中去吧,眼下嶺眾人人手薄弱,萬一那群丹糧再有趁機逃跑的,咱們的罪責可就大了!」
竇柯怎能不察師兄言外之意,冷笑回道:「那還不是因師兄為了追那群下等丹糧,帶走了嶺中精銳...」
梁冀眼神微寒,暗道可惜,自己這位師弟倒是心思深沉,自己這借刀殺人除卻後患之法並未得逞,輕瞥那身紅袍,目中貪婪之色轉瞬而消,回首之際,目中滿是冷意,皮笑肉不笑道:「師弟放心,此番有師伯坐鎮,想來嶺中那群丹糧不敢再妄動了。」
「師兄所言甚是,不過眼下還是先請師伯回嶺,才是要事。」竇柯恭敬而答,目光亦不停瞥向紅袍背影。
二人在紅袍麵前,一改往日爭鋒相對之景,寒暄中透著兄弟和睦的假意麵皮。
粱冀心中冷哼,麵上卻堆滿笑容,把臂開口:「師弟所言甚是,既是如此,咱們兵分兩路,山下那群丹糧還要勞煩師弟帶人擒回嶺中,我先送師伯回嶺中歇息。」
「師兄等人一路護師伯回嶺,早已勞累,無論是領丹糧回嶺,還是送師伯之事,都包在小弟身上。」
竇柯常年居於梁冀之下,今日見到了嶺中難得一見的師伯,他可是能與師父共掌惡人嶺的存在。若是能將他的馬屁拍好,若有機會拜入他的門下,一改嶺中地位,便是那紅袍披身的滋味,或許也能一嘗。
早知道自己這位師弟是個什麼貨色,梁冀提防之心再盛幾分,已然後悔讓他接手帶丹糧回嶺的安排,可話已出口,且師伯尚在旁,隻得如此行事。
望著師弟率人離去背影,梁冀眼神閃爍幾分,已在心中暗暗謀劃,眸中狠辣閃動,不再多言,快步行至嶺主身旁,恭敬開口。
「師伯大展神威,替師侄們平了嶺中之亂,剩下的事情就交由竇師弟處理,我引師伯去往嶺中休憩吧。」
言畢抬首,卻見啞師伯不曾動身,側首下望,似在凝視著腳邊已然昏迷的壯碩漢子,還道師伯是在擔心自己等人能否處置好此等局麵,三角眼微凝,手中長劍頓時出鞘,惡狠狠道:「師伯放心,我先斬斷此人雙足,絕不會讓他再逃...」
口中說著,手中劍已斬向壯漢雙足...
「鏘——」殷紅鮮血並未湧出,反是梁冀的長劍脫手而飛,直釘在一旁樹乾之上,餘顫不止。
捂著酸麻虎口,梁冀麵上卻不敢有絲毫不滿,勉強擠出笑容,故作恍然:「師侄失禮,看來師伯已有處置此人法,這樣吧,我帶上幾個人將此人押回嶺去,等待師伯發落。」
說完這些,終見紅袍微微點頭,心中這才鬆下些許,揉著酸麻掌心,即刻回首,招呼餘下眾人,抬起地上壯碩漢子,向來路行去。
紅袍兜帽之下,少年星眸瞧見眾人將壯碩漢子抬走,懸著的心也終是放下,抬步隨行而去...山中本就密林叢生,路途難行,前方領路的梁冀卻在林中行得極為熟練,時而俯首鑽林,時而轉變行進方向...
擔心自己露出破綻,少年隻得佯裝從容,緊隨其後,行至半山,待得前方豁然開朗,領路之人也暫止步勢,這才不由回首,望向早已不見得來路,藏於紅袍兜帽之下的雙眉愈發緊蹙,心中暗忖,若非這些紅袍弟子在前引路,自己孤身一人,就算是到達此山,不找上個十天半個月,哪能發現這惡人嶺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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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
收回目光,向前望去,一處石碑斜生道旁,惡人嶺三字顯於石碑之上,不知是多年不曾有人打掃還是因為其他,碑旁雜草,枝杈已近乎將碑上「惡人嶺」三字遮掩。
若非「惡人嶺」三字那殷紅之色紮眼,行至此碑,顧蕭恐都不曾發現,而前方眾人似早已見怪不怪,稍稍停歇後,繼續前行,徑直行過此碑,倒是隊尾的顧蕭,與此碑錯身而過之時,兜帽之下的麵上稍顯驚訝。
暗運內力稍稍一嗅,血腥氣味頓滿鼻腔,此碑之上的「惡人嶺」三字,竟是用血染紅,以前方那幾個惡人嶺弟子弑殺性子,想來不會用家禽之血描紅,那這血液出自何處,已是不言而喻...
一瞥後,少年收斂心思,隨前方眾人繼續前行,終是在行出盞茶之後,見到了惡人嶺中之景...百十房屋,依山勢而建,與其說是房屋,不如說是茅草遮頭,枯枝為壁更為妥帖。
距之尚遠,更為濃重的血腥氣味鑽入少年鼻中,令本就微蹙之眉頭緊鎖,眉下星眸顯出急切之色,雖距尚遠,但依稀能瞧見茅草房舍之上,皆有血跡,想來正是因死在自己手中的兩名紅袍不在,無法彈壓嶺中騷亂所致。
「聽師父說起過,師伯喜靜,我已遣人先行回嶺...隻是平日師伯不居嶺中,隻能讓師伯暫居師父那裡,待得我等將嶺中徹底雜事徹底掃除乾淨,再為師伯另擇一處僻靜之所,不知師伯意下如何。」梁冀似察覺到身後師伯目光稍冷,隻道是不悅嶺中之亂,忙回首行禮。
顧蕭也正想尋一處僻靜之處,乾脆借著麵前這紅袍弟子之言,微微點頭。
梁冀本就想借著師弟未歸,好好拍一拍師伯馬匹,見師伯已不似先前那般處處透著不滿,對自己所諫點頭讚允,心中暗喜,忙親自引路,行向師父居所。
漸入嶺中,顧蕭將藏於兜帽之下頭顱再低下幾分,看似厭惡這嶺中一切,實則是以兜帽遮掩,以防這些紅袍弟子察覺到自己左右探尋的目光。
目光掠過一處處茅草屋舍,顧蕭心中已然暗驚,此地哪裡是什麼屋舍,雖然無鐵欄,亦無牢門,但給顧蕭的感覺卻是於囚籠並無二致,更讓顧蕭震驚的是這囚籠之中得一雙雙目光,狠辣怨恨目光之中暗凝精光,一望便知,這茅舍之內囚禁的,絕非普通人。琇書網
目中精光之下,雖是儘力掩藏恐懼、無助,但還是隱於兜帽之下的少年儘收眼底,不禁讓顧蕭想起重陽筆所言,入慕容穀不得出的話來...
「嘩啦——」一聲響動令少年前行步伐頓止,抽回思緒,駐足回望,隻見一茅舍門沿一道身影欲衝出茅舍,卻在臨近門沿一瞬止住,再無法前進半分。
也正因此,顧蕭才得以瞧清茅舍之中所困之人麵龐,蓬頭垢麵,渾身汙濁,雙手十指皆已潰爛,口角流涎,瞪目如鈴,向著自己張牙舞爪撲來。
此人抬手之際,破爛袖口滑落至肘,露出手腕,顧蕭這才看清此人手腕被厚重鐵架鎖住,適才入耳響動正是因他手腕鐐銬鐵索發出,不僅手腕,連同腳踝、脖頸,皆以鐐銬、鐵索扣住。
望見眼前這人,被當成野獸一般對待,顧蕭不由微怒,可也深知此時不是發難之時...
「師伯可還記得此人?」身旁梁冀恭敬之聲傳入耳中,讓正欲回轉身形的顧蕭稍稍一滯,自己本就是偽裝,莫要說記得,此人自己連見都不曾見過,稍一思忖,便想以不變應萬變,撩動紅袍,負手凝立,一副不屑之姿。
顧蕭此舉果讓梁冀誤以為師伯對手下敗將的蔑視,諂媚笑道:「都是師侄多此一問,莫說師伯,便是師侄,也不會記住自己的手下敗將...這人一手快劍,江湖上頗具盛名,隻可惜他的劍快不過師伯,隻能將自己的下半生,留在這惡人嶺中了,真是可惜,師侄們未能瞧見
師伯以快製快,敗他之景。」
梁冀此言一出,更令被囚與茅舍中人憤怒,欲掙脫鐐銬,不知是因長時間的囚禁還是其他,掙紮扭動身形也好,嘶吼咆哮也罷,這人自始至終都不曾開口,唯有喉中低聲嘶吼,宛若野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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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冀等一眾紅袍弟子見狀,哄堂大笑,似早已不將茅舍之中囚禁之人當作人,隻當成取樂的籠中獸來看待。
隨著此人如野獸般低沉嘶吼,傳遍嶺中百十茅舍,似得感應,片刻之後,相同的低聲嘶吼同起。xь.
見已有亂象,梁冀收斂笑容,如馴獸師般,撩開鬥篷,於腰後取下一小小銀鈴,持於掌心,開口嗬斥:「你們這些畜生聽好了,無論你們曾是何等地位,亦或在江湖中是何等地位,既被發配到了惡人嶺,就乖乖做好丹糧的本份,不然的話...哼哼!」
銀鈴一現,本還再躁動不止的眾人,如同野獸遇了天敵一般,各自噤聲之餘,瞬間蜷縮躲入茅舍黑暗之中。
相較梁冀,紅袍之下少年胸膛已是急促起伏,雖是儘力保持從容之姿,但心中已是在暗中權衡,是否現在就動手將身側紅袍儘數擊殺,好一探這些茅舍,去尋找李叔、霖兒等人是否被困於此地。
但當餘光瞥見紅袍抬著的壯漢之時,胸中衝動頓消,暗自思忖:「不對,如霖兒在此,他絕不會丟下霖兒獨自逃生,差點衝動之下壞了大事...」
冷靜下來的少年,目光再掃囚籠,細細查探之下,並未發現那幾道熟悉目光,終是鬆了口氣,篤定了心中猜測,定下心思,轉身兀自向前離去。
身旁梁冀等弟子見狀,還道師伯勞累,忙棄了折磨囚籠中人的心思,追上師叔步伐,前行引路。
又行盞茶功夫,少年忽覺地勢變陡,稍稍抬眸,瞧見一處木屋坐落數丈之外,止步之時,聽得梁冀諂媚之聲傳入耳中。
「師伯,咱們到了。」
凝目細看,木屋很尋常,但比起身後的囚籠,卻奢華無比,目光掃向一旁等待著自己誇讚的梁冀,顧蕭強忍心中殺意,緩緩點頭。
見師伯滿意,梁冀喜上眉梢,忙不迭喚起眾人將那漢子抬走,正欲引師伯入內休憩之時,卻見師伯身形一閃,阻攔在眾人身前。
梁冀三角眼眸稍轉,立時想到密林之中,師伯阻攔自己出劍斬斷這漢子雙腿之景,心中疑惑又生。
眾弟子也不敢相問,隻得向師兄梁冀投來求助目光,正當梁冀糾結該如何開口,方能不觸怒師伯時,見師伯紅袍之下,短刃顯現。
刃上碧綠之光,令人望而生畏,梁冀心思活絡,立時明白過來,向著眾弟子開口:「快快快,將這漢子抬入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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