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瞧見北城火光升騰,與老陳對峙的呂殘心神大亂,未如自己謀劃的那般,雁北城中四下火起,那便意味著王恒手下那些死士出了差錯,眼下雲來客棧內外,死士儘亡,沙裡木三兄弟也已沒了性命,自己手中棋子愈發的少,唯剩下追擊逃出雲來客棧的齊雲諸將那路死士。
此刻北麵夜空中的火光,無論如何看,均不像是王、許二人所為,這麼說來,唯一的變數...
呂殘冷笑,瞬間明白了一切,望向丈外老陳身後緩步而至的肥碩身影,麵上寒意大盛:「城中並無可用之兵,那些死士...你是如何做到的?」
聽得呂殘之言,反倒是高登有些不知所措,此時的雁北城中諸事,從呂殘口中聽來,反倒像是另有他人從旁相助,稍稍思忖,高登心中不由想起藥坊中的少年,不由暗道不妙。
眼下城中一切,雖稍有偏差,卻還依著那位之謀劃進行著,若真是他,豈不是要打亂了計劃,心中想著,高登眼神稍移,轉向先後兩次救下自己性命的楊虎城。
「他手中的那張布防圖,才是聖上想要的物件...」高登心中暗暗思忖之際,卻聽呂殘笑聲響徹。
「虧得呂某自忖聰明人,卻沒想到被人玩弄股掌之中,還不自知,到了此時,方才醒悟,也罷!」呂殘瞧向北城門方向夜空之上,那愈發濃烈的火光,已然知曉事不可為,不過即便如此,自己此番南下的使命還未儘,收斂笑聲一瞬,一張麵孔已是漸寒,似是下定了某種決意。
楊虎城與高登不知呂殘癲狂神色到底為何,但擋在兩人身前的老陳已是麵色驟變,倉皇轉身,向著身後兩人急切開口。
「快退!」
話音未落,卻見呂殘微寒麵容,竟漸轉鐵青,一雙眸子發出光亮,就如夜中繁星一般閃爍,而隨著眼眸亮起,呂殘身形也逐漸虛幻起來,天上皎月也似乎隨著呂殘雙眸猛然迸出光彩。
楊虎城與高登二人一時間望得呆了,二人在雁北軍中呆了多年,從未見過如此詭異之景,以至於老陳躍至兩人身前,這二人還未從呂殘閃爍目光之中移開眼神...
——
月下青衫如飄蕩夜中鬼魅,身形更為飄忽,顧蕭雖為雲來客棧中的眾將憂心,可卻毫不後悔,對他來說,能行自己微薄之力,救下愈多的百姓,便已是滿足。
抬首望向空中皎月,顧蕭似覺與往日稍有不同,不知不覺,今夜的月卻比平日大了數倍不止,簡直就像有人在地麵扯動手中控月之繩索,將月兒從天上拉近了幾分似的。
不僅如此,便是皎月之光也更加明亮,仿若夏日驕陽,照耀肩背,生出灼熱之感,忙於趕往雲來客棧的顧蕭並未多想,隻是抬手拭去額角汗水,低聲呢喃道:「真是詭異,明明是初春之夜,天氣尚寒,適才那些死士也並未讓我強運內力,怎會無緣無故生出許多汗來。」
心中疑惑不解,但顧蕭並未放緩身形,踏雪七尋,已施展至巔,盞茶功夫,已望見雲來客棧。
輕踏足下房頂瓦片,少年一躍而起,身影劃過如驕陽般耀眼月光,留下青衫殘影,已至雲來客棧之外。
「這...這是?」映入少年眼眸之中的,與其說是雲來客棧,更像是一處荒蕪之所,不僅雜草叢生,更無先前所見雁北聞名的雲來客棧。
顧蕭有些恍惚,自己到底身在何方,適才不是在雲來客棧周遭民宅,擊殺了一眾死士嗎,怎得短短盞茶功夫,自己仿佛陷入了一處未知之所。
忙抬眸環顧四下,詭異之景再現,雁北城中的民宅暗巷,皆已不見蹤影,再回首時,荒蕪之所長滿雜草的門也已緩緩打開。
瞧見門內之景,顧蕭星眸驟縮,那黑衣勁衫的背影,顧蕭甚是眼熟...正是小樓峰下,死在自己斷月
第(1/3)頁
第(2/3)頁
劍下墨門叛徒之首,身側還有一人,說其是人,不如說是怪物更為妥帖,壯碩身軀,三頭六臂,手中還持巨刃。
「人屠畜!」少年微詫開口一瞬,手撫身後斷月劍匣,斷月已然出鞘,一如天上如驕陽般的月光,斷月劍光之盛,似引日光入劍身,令人無法直視。
「沒想到,你們竟還活著,不過我既能殺你們一次,便能再為人間除害!」顧蕭單手瞬出,握住斷月劍柄,如將日月握於掌心,開口喝道。
聽得少年怒斥,尺千刃與人屠畜齊齊回首,正迎上少年滿是怒意的目光,尺千刃陰騭目光透出些許詫異,竟轉頭向人屠畜開***談。
顧蕭明明瞧見了他們張***談,可偏偏這短短之距,卻聽不清他們在說些什麼,而且就在開口一瞬,明明眼前清晰之景,卻如蒙上一層波紋一般,變得模糊起來。
正當疑惑之際,卻見阻擋視線的波紋之中似顯層層漣漪,疑惑之下,顧蕭凝目望去,待看清時,已是大驚,隻見漣漪之中,似有一物,疾速破開漣漪,直衝自己而來,來不及看清是何物,顧蕭已是揮動手中日月劍光,在身前化出層層劍網...
「叮叮叮——」急促聲響之後,顧蕭被漣漪之中襲來之物逼得連退數步,方止住身形,顧不得查看襲向自己之暗器,忙舉劍戒備,以防對方再施偷襲。
可奇怪的是,一招偷襲被自己擋下之後,周遭漣漪再起,不僅身前之地,便是身側、身後周遭,也儘起水幕漣漪,仿佛自己被困於水牢之中一般。
顧蕭此刻已將胸中青衣訣運至巔,隻因這水幕起時,已再向自己立足之地,不停收縮而來。
水幕之速甚快,顧蕭無暇思索如何破開,亦不知水幕是否有毒,足尖輕點,運足內力施展雲縱而起,想要逃離,卻在身形騰起丈餘之時,頭頂炙熱之感傳來。
抬首望去,見先前所見如炙日一般的皎月,又變大數倍不止,此刻正如泰山壓頂,牢牢封住自己雲縱去路。
皎月如日光如箭,唯見月光不見天。
上天無門,顧蕭隻得散去輕功,重落於地,再尋脫身之法,可環顧四下,隻能望見水幕逼近...
劍眉微挑,似被咄咄逼人水幕激起了少年人好勝心來,少年將心中怒意儘數灌入手中長劍,散出不弱於壓頂月光之芒,再起雲縱一瞬,劍光亦隨風卷身形四散而去。
霎時間,少年身上劍光如驟雨般落下,斬入水幕之上。
劍光強橫,但水幕卻能卸去外力,顧蕭眼睜睜看著自己足可分金斷玉的劍招被水幕吞沒後,化為無形。
雲縱勢儘,身形再度落下,足尖點地一瞬,身形又起,舉劍過頂,少年劍眉微擰,借騰空之力,將畢生功力,灌注斷月劍中,淩空斬去。
斷月本就在如日月光下,劍光盛若驕陽,此番得了少年畢生內力,劍光綻放,已將少年身形儘數淹沒,少年也似與劍光相融,化作一柄利劍,迎上收縮而來的水幕...隨著水幕吞沒劍光,似如同天空皎月落入其中,成了真正的水月鏡花,立陷平靜。
可還未等水幕平靜片刻,卻見水中月似暗流湧動,先發出輕微漣漪,而後漸漸轉為洶湧波濤,在這份洶湧之下似有模糊身影在其中翻動不止,又過片刻,一道劍光劃破波濤,青衫隨之而出。
少年破開困住自己的水幕,拄劍喘息,心有餘悸地回首望向隨自己破開後逐漸消弭的水幕,豈料還未緩下幾分,身後呼喝之聲再起。
「納命來!」
第(2/3)頁
第(3/3)頁
尋聲回首,正是尺千刃與人屠畜左右夾擊而來,尺千刃抬手揮袖,似有無聲暗器襲來,少年來不及調息真氣,忙起身後躍,揮劍護住身前。
劍招才起,見得斷月之上響起暗器之聲與劍鋒擦起層層火光,
少年不敢大意,舞動長劍勉力抵擋之際,餘光瞥見夾擊而來的人屠畜已近身旁,手中巨刀已橫斬削來。
見對手殺招畢現,隻得伸手入懷,想用唐九所贈的唐劍蓮花時,赫然瞧見被斷月揮落的暗器,甚是眼熟。
「靈樞...九針...老陳?」
瞧清暗器,少年鬆開懷中唐劍蓮花一瞬,眼前之景頓轉,適才圍困自己的水幕已儘數消失,而適才壓頂的皎月也已經恢複如常,此時正靜靜掛在空中,發出淡淡月芒,目光流轉,瞧見左右夾擊襲來的那裡是「尺千刃」與「人屠畜」,分明是巡守軍醫官老陳與肥碩身材的巡守將軍高登。
不僅看清了眼前之景,更瞧見了雲來客棧前滿地死士屍骸與沙裡木三將的屍首,雖還不明適才到底發生了什麼,讓自己產生了錯覺,但眼下雲來客棧的局麵已是清晰。
目光轉向高、陳二人,見他們目光迷離,蕩開老陳襲來的鈹針,翻身一躍,避開高登手中軍刀,忙開口呼喝:「老陳!高將軍...是我...」
即便少年高聲呼喝,這二人並無絲毫反應,尋聲回眸,殺意儘顯,儼然一副喪失神誌的模樣。
見兩人滿麵殺意的再度襲來,顧蕭不願傷了兩人性命,隻能在殺招之下,處處躲閃避讓同時,不停呼喚二人姓名,想要喚醒二人。
再避讓開兩招奪命殺招之時,見兩人在自己呼喚之下,依舊不為所動,星眸疾轉,想起當日雲來客棧之中躲避刀斧手時,望見的取水之井,心中有了主意,向著回轉是目光再望自己的高、陳二人,微挑手指。
二人雖神誌已亂,但麵對這等挑釁之舉,卻有反應,眸中殺意連閃,如同野獸般撲向顧蕭。
顧蕭見兩人已然上當,忙是回轉身形鑽入身後雲來客棧之中,徑直向後院而去,身後兩人如傀儡般,徑直撞破身前阻擋之物,如無痛感,橫衝直撞而來。
眼見取水之井就在眼前,少年一躍而過,落於井後,瞧準兩人撲來身姿,運力掌心,疾拍向井中...
初春尚寒,井水更冷,隨著少年掌心內力灌入井中,井水如蛟龍入海,直撲向襲來的高、陳二人。
眼見水龍即將淹沒兩人之時,一道縹緲身影,出現在兩人身前,隻輕抬手,那道凝聚少年真氣的水龍便被他隨意一揮衣袖,輕鬆擊潰。
隨即便是一聲冷笑響徹雲來。
「小子,我還真是小瞧了你。」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