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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章-君自入甕(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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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默與呂殘的近乎知天的一戰,迸發出的天象異變,不僅雁北城內皆聞,便是城外的巡守軍皆已瞧得真切,正與嚴青川等人交談的孫偏將赫然回首,望向雁北上空似與皎月爭輝之芒,麵色驟變,心中一凜。

「孫將軍,嚴某此番率兵並非...」嚴青川不知孫偏將早與顧蕭等人商議好了對策,還想解釋一番率軍直抵雁北之緣由,卻不了話音未落,就聽得孫偏將已然回首下令。

「傳我將令,大開城門,迎巡守軍入城!」

此言一出,嚴青川並身後巡守軍諸將已是呆立當場,尤是嚴青川提前在心中備下的諸多說服之詞,也沒了用武之地...

而孫偏將身後的雁北軍輕騎更是驚得說不出話來,本以為自家將軍的性子,萬一與巡守軍將領一言不合,恐要內鬥,卻不曾想自家將軍竟不多言,就要放巡守軍入城,輕騎校尉最先回過神來,勸阻開口。

「將軍,單將軍軍令可是...」

「少廢話,你們是孫某人麾下士卒,快去傳令,晚了,老子軍法伺候。」不待校尉勸阻說完,孫偏將已拔刀在手,怒斥開口。

軍令已出,校尉哪裡再敢多言,收斂疑惑目光,抱拳行禮,隨後扯動韁繩,率部下拔馬回首,趕回城門傳令而去...

回首望去,並不在意嚴青川疑惑目光,孫偏將眼神落於嚴青川身後兩人麵上,稍稍對視,便迅速移開,向著嚴青川軍禮開口道:「適才夜中異象,想來統領也已瞧見,既要入城,事不宜遲,隨孫某速去。」

孫偏將適才眼神,嚴青川身旁幾人或未瞧清,但嚴青川卻看得真切,心中頓時明了,雖不知前來傳信自己的這白衣姑娘為何會與孫偏將相識,又是如何說服單斌麾下大將願老老實實大開雁北城門迎巡守軍入城的,但既是福氏兄弟麾下諸將皆已從女子調兵入城之令,想來雁北城中之局已是刻不容緩。

想至此,再不多待,回首向高登麾下巡守軍將士下令道:「傳我令,偃旗息鼓,速速入城!」

巡守軍聞令而動,向著雁北城而去,夜暮之下,巡守軍不燃火把,人銜草、馬銜枚,悄然行入城去。

「尺信大哥,巡守軍已入雁北城,我先行一步,去尋木一,你隨巡守軍入城,以防有變。」眼見巡守軍入城,江凝雪本該稍稍放鬆的心,卻因在城外見到的天色異象而憂,此時隻想趕往少年身側。

煙袋鍋與江凝雪一路同行,怎會不知這姑娘心思,當即開口道:「江姑娘且去,巡守軍這自有我。」

江凝雪知煙袋鍋處事周全謹慎,亦不多待,隻隨巡守軍入城後,見四下再無人關注自己,當即身形一閃,鑽入一旁暗巷之中,隨即施展輕功,向著雲來客棧方向而去。

這一幕,自然落入一路關注著江凝雪與煙袋鍋二人的嚴青川眼中,雖已信了這二人調兵是為雁北安危,但心中依舊為這白衣女子古怪舉動而疑。

「嚴統領,咱們還是速速入城為上,我總覺今夜雁北城透著古怪。」身側偏將見嚴青川怔怔出神,當即拍馬而來,開口勸道。

嚴青川從女子身上收斂心思,心中暗道:「這女子口中單斌欲反的消息,還需確認一番...」

身側偏將見嚴青川並未答話,亦未下軍令,隻道他在憂心三路巡守入城,會有混亂,當即拍馬自去尋福氏兄弟麾下偏將,商議士卒入城事宜。

雖為三路巡守,可終歸同是雁北將士,此番又接下相同軍令入城,福氏麾下與高登麾下,兩方士卒並無衝突,融成一路,有條不紊地入了雁北,隨著雁北城厚重城門緩緩閉合,行至隊尾的最後一人,從城門收回目光,望向城內,略帶yin邪目光,透著興奮,喃喃自語。

恰有一絲月光透入前方士卒手中長槍之上,反

射之下,光芒照亮此人麵龐,整張麵容似被亂刀劃過,令人望而生畏,麵上須眉皆無,在兵刃光芒掠過之時,更顯詭異,尤是甲胄之下,透出些許血紅衣角,更與前方入城的巡守軍士卒格格不入,倒是喃喃之聲,盛是年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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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妹呀師妹,師兄可是來尋你了...」

——

何季與易黜二人挾著三人,抄小路而行,終是在巷儘頭,瞧見了北城門。

眼見出關之地,就在眼前,何季眸中喜色一閃,當即就要出巷而去,卻被易黜伸手攔下,何季眸中微怒,正要開口責問,卻見易黜眼眸之中警覺,當即冷靜幾分,順著易黜眼神所望之地看去。

城門之下,一眾雁北城將官,疾步而來,將縱馬行來的三人攔下。

「將軍,末將不解,為何城中異象,將軍不讓我等率兵一探,還下令...連營門都不允我等跨出一步。」一偏將麵帶不解,向著眾將群中,隻著寬袍之人問道。

偏將一番慷慨之言,倒讓其餘眾將找到主心骨般,紛紛出言附和。

「是啊,將軍,現如今南城尚且無事,若城中一亂,北城卻危,隻有這區區一營親兵守城,哪能顧得過來,若是將軍允準,末將自領麾下士卒,去城中巡視!」

「劉將軍所言不錯,將軍,明日便是軍例,容不得差錯,末將請令同去!」

「末將願往...」

......

被眾將圍於北城門下之將,一身寬袍袒著胸膛,不是單斌又是何人,此刻他似毫不懼初春夜中寒意,聽得眾將請令,眸中欣慰一閃,隨即目光微移,轉向身後陪同而來兩人,立時斂取欣慰之色,眉頭微挑,開口喝道。

「都住口!」

許是見了將軍發怒,眾人將不敢再多言,紛紛噤聲稍稍退開。

單斌從身後王恒、許漠身上抽回目光,轉向麵前諸將,見自己目光掃過處,諸將紛紛低頭避讓,終是收斂目中淩厲,欲緩和開口,卻聽身後傳來陰冷之聲。

「你們這哪是請令,分明是脅迫主將,依我看呐,諸位將軍出現在此,已是違了軍令,單將軍當以軍法擒拿,即刻收押才是。」

眾將聞言紛紛回首望去,隻見自家將軍身後馬背之上的年輕公子,昂首而言,儼然一副紈絝做派。

此番傲慢語氣,激起眾將之怒,紛紛怒視此人,而隨行將軍身後兩撇長須之人,見了眾將把矛頭轉向年輕公子,當即從馬山翻身而下,向前一步,擋於公子身前。

雖未開口,但此人渾身散發出的氣勢,竟把諸將之勢壓下,不知道是迫於單斌之威,還是被這高手氣勢所懾,諸將並未開口怒斥這公子僭越之言。

公子見狀,未顯得意,心中知曉眼下最重要的還是設法打開城門,若真惹急了這些將軍,反是弄巧成拙,當即翻身下馬,行至許漠身後,以手撫背,示意他莫要將事鬨大。

此時無論眾將,亦或王、許二人,都沒注意到馬背之上的單斌,此時正稍抬目光,望向城樓之上,直至瞧見城樓之上一閃而逝的旗幟,方才收回目光,麵上凝重消去幾分,亦翻身下馬,向眾將開口。

「行了,這兩位,乃是本將貴客,爾等與他們二人皆是為了單某,此等心意,本將深知...爾等今夜違反軍令之事,本將便不再追究了,各自速速歸營去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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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得自家將軍開口,諸將亦知單將軍心思已定,紛紛回首望向適才發出聲響之處,此時已靜了下來,眾人此時再無理由請令出營,片刻之後,也隻得依了軍令,返身回往城中軍營而去。

瞧著麾下眾將離去,單斌稍稍放下心來,回首之時,正迎上王恒審視目光:「將軍為何不從在下之計,遣人拿下這群雁北之將,要知

道,一旦他們回營之後,發現事出反常,一旦舉兵,則事情敗矣!」

「公子不知,如若真的拿下了這些人,一旦有人發覺,才作實了我等所行之事,此時城樓之上,皆是我麾下親兵,隻要有我坐鎮,就出不了岔子。」單斌安撫王恒道。

定定瞧了單斌片刻,王恒暫斂心中懷疑,沉穩開口道:「既是如此,快快打開城門吧。」

「上使大人,不必著急,此時開了城門,如若城外雁北軍瞧見城中異象,揮軍而來,卻要如何?不妨等到天亮,城中諸事皆定,城外我軍鐵騎大破齊雲軍時,方是開門之時。」

單斌恭敬而答,竟毫不顧忌此刻尚在雁北城中,聲調愈高,言之最後,已是近乎嘶吼,就連王恒、許漠二人皆蹙眉望向眼前這位雁北指揮將軍。

「哈哈哈,單某既敢如此高聲,隻是想二位知曉,眼下一切,儘在單某掌控之中,且隨某登樓。」單斌斂去麵上癲狂神色,單手一引,當即邁步登樓,剩下王恒、許漠二人依舊蹙眉,矗立原地。

「公子,要不要先擒下此人,強開城門?」許漠此時也沒了主意,隻能望向公子。

王恒心中權衡一二,忽想起什麼,忙轉頭望向身後...可映入王恒眼中的,隻有空無一人的長街與暗巷。

微微搖頭,王恒喃喃道:「難道真是我多慮了?」

身側許漠,似是不明公子之意,忙問道:「公子在憂慮何事?」

收回目光,王恒望向石階之上,正從容登城的單斌背影,心中不安之感愈發強烈,稍稍思忖,輕聲吩咐身旁許漠。

「我隨這單斌登城樓,你去往我身後暗巷中去查探一番,切記,若有埋伏,不要戀戰,速速折返,與我會合,咱們莫要顧著那呂殘,先行脫身,離開雁北!」

「公子的意思...難不成...」許漠似是聽出了公子話外之意,忙開口追問。

「呂殘總覺得所有人都在其謀算之中,但你我在巡守軍中已吃了這些看似愚蠢之人的虧...總之,你牢記我的吩咐,快去...」王恒言至最後,愈發篤定心中所想,催促許漠動身。

許漠不敢違背王恒之令,忙轉身欲行,就在許漠離開之時,城樓之上已傳來單斌之聲。

「公子這是?遣人要去哪?」

將聲出,火光現,伏兵四起殺意見。

「糟了!」見得火光起時一瞬,王恒之心瞬時沉下,而將將轉身的許漠也被眼前的一切驚得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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