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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坊中的不是彆人,正是趕來救徐安性命的高登與老陳兩人,儘管顧蕭已壓低了腳步聲響,還是被在藥坊中戒備的老陳發覺。
待得少年身影再度落於藥坊之中,高登無奈開口:“沒想到竟然是你。”
顧蕭來不及與高登過多交談,也顧不得先前交莫郡舊事情,立即開口問道:“高將軍既在這藥坊之中,想來徐將軍已然無礙。”
“性命算是保住了,你來此,看來城外那妖女已經被你所殺。”即便徐安已保住了性命,高登依舊對慕容嫵耿耿於懷。
顧蕭心思皆在掌櫃身上,話鋒轉向奄奄一息的掌櫃,開口道:“高將軍,這藥坊之中可有救命之藥,我需要救下此人性命。”
高登抬手示意幾名親兵退去,待得隻餘老陳在側,方才開口:“這是何人,竟能讓木兄弟如此在意。”
“說來話長,還請將軍先幫忙設法救人。”眼見掌櫃性命已是旦夕之間,顧蕭來不及解釋許多,急切開口。
高登雙目打量這麵前少年,一雙小眼轉了轉,開口吩咐身側老陳道:“去請那老大夫來,為這人診治。”
老陳領命而去,高登再度喚來手下親兵,將掌櫃抬入藥坊之中,又遣人取來先前為徐安續命的雪參,熬藥煮湯灌入掌櫃口中。
可掌櫃所受之傷畢竟與徐安不同,珍貴藥材入口,不僅未讓掌櫃麵色好轉,反倒是不停的嘔出鮮血。
恰此時,前去請大夫的老陳帶
著睡意才醒的老大夫,慌慌張張的快步趕來。
瞧著老大夫花白須發皆亂的模樣,便知其也被雁北城中驚天響動擾醒,隻見他撫須診脈,眉頭緊鎖,片刻之後,方才開口:“說來奇怪,到底這病人是受到何物所襲,以致五臟六腑皆受重創,此刻莫說有百年雪參,便是千年、萬年,亦難回天。”
高登自始至終,一雙眸子都盯在少年身上,聽得大夫之言,眼神微動,向眉頭緊鎖的少年開口:“想要救人,你還是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大夫,或有法子對症施救。”
劍眉緊蹙,顧蕭也想要如實相告,可若是說掌櫃是被一柄古劍傷成這副模樣,彆說眼前大夫與高登,便是自己聽到這話,也難相信,思忖片刻,定下主意,向大夫開口。
“他是受了武學高手相攻所致。”
“這便說得通了,雖然老夫不懂武藝,但卻知曉,這世上武者,技藝精通,能使武藝傷人內臟...想要保他性命,確實難呐!”老大夫撫須開口微歎道。
顧蕭心中著急,忽地想起身側老陳乃是軍中醫官,亦精通醫術,先前為徐安續命的也正是他,忙轉向一旁老陳道:“陳醫官,可有法子?”
老陳歎道:“此人與徐將軍所受穿胸之傷不同,況且這位可算得上雁北城中醫術最高的大夫了,他若說無救...”
雖老陳並未說完,但是顧蕭已知其話外之意,正想繼續開口之時,
卻聽見一絲不易察覺的衣袂之聲。
在場幾人,唯有顧蕭與老陳二人乃是登堂境上的高手,感知敏銳,隻在這聲響起一瞬,兩人眸中早已顯出戒備之色。
老陳自不用說,顧蕭再下無歸山,經曆了這許多後,自然穩重許多,側目望向身旁老陳,正迎上老陳同樣的警覺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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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相識一眼,皆未開口,老陳亦瞧見了少年目中警覺,心中稍鬆,本以為是屋頂上方乃是少年同夥,以他的反應看來,並非如此。
正想間,忽見少年衝著自己,眼眸微抬,立時知其用意,微微點頭回應,身形微退,想要退出房門,伺機躍上房頂,擒住偷聽之人。
高登不明所以,隻是覺得房中氣氛似再無形之中轉變,老陳不知為何已退出房去,正想開口一問究竟,卻被少年出言打斷。
原是顧蕭瞧見老陳後退之勢,也瞧出了高登目中疑惑,更是推測出了房頂上來人目的。
從滿街的雁北軍士卒看來,遣人來查的,不會是單斌,至於遮麵人與何季,他們的目的是要出雁北城,更不會多生事端,那麼此時尋來藥坊的,隻會是先前通古軒中遁走的那群人,為何而來,不言而喻。
“原來如此,既然有救便好!”少年故作驚喜開口。
“你胡...”
高登不明少年為何如此開口,正想開口反駁,卻望見老陳目光,頓時醒悟,又瞧見少年眼神,正微抬望著頭頂房梁,立刻明白
了少年用意,當即閉口,不再多言。
顧蕭三人各知對方心思,但老大夫哪裡懂這些人物心意,正想撫須開口責問三人,怎能隨意用將死之人亂言之際,忽見地麵之上顯出一道光亮來。
老大夫不知,在夜色之下,室內燈火照明,有瓦遮頭,哪裡來的光亮,好奇之下,順著光亮抬首望去。
“閃開!”
抬手一瞬,兩道人聲響起,少年並正緩緩後退,欲出房門的老陳二人同時運功,齊聲開口,分彆躍向高登與老大夫二人。
“哢嚓!”恰此時,藥坊上遮風擋雨的瓦片似被一股大力破開,一道身影從天而降,直衝榻上掌櫃而去。
一息間,老陳已至高登身前,單手把住高登手臂,運輕功閃至房中一側,抬眸望去少年亦是如此,帶著老醫生,閃至一旁。
屋頂被破開,燈火已滅,黑暗之中唯有夜空皎月的些許光芒射入房中,趁著微弱月光,老陳瞧見的,正是蒙麵之人,舉刀斬向少年帶來奄奄一息之人。
對老陳來說,自己守好高登,旁人死活他並不在意,更何況是這少年帶來之人,直至耳旁響起了劍鳴之聲,老陳側目望去,已不見少年身影,隻餘老大夫蜷縮房中一角瑟瑟發抖。
刀劍相較的刺耳之聲響徹房中,隻在蒙麵人長刀快斬中榻上掌櫃脖頸一瞬,月色之下,青衫閃動,一柄長劍鑽入長刀之下,擋住了奪命一刀。
“你們還真是毫無人性,
自家同夥的性命也不放過!”少年以手撐床榻邊沿,單手持斷月,擋下這刀時,不忘出言嘲諷來人,想以此法,迫其開口,好瞧出些許端倪。
豈料蒙麵殺手,並未中計,冷哼一聲,收刀回身,揮出一掌,掌風剛猛,隻揮動一瞬,拂向少年麵門。
掌櫃早已無藥可救,顧蕭本就打算以掌櫃性命為餌,隻不過沒想到這麼快魚兒就咬了鉤,定不會退,迎著掌風,橫起手中斷月欲擋下這掌。
卻不料,掌風觸及劍身一瞬,傳來的大力,讓自己竟不能當,倒飛而出,直撞在床榻後的牆壁之上,方才落下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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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掌風中之刀意...”少年並未受傷,在後背即將撞上藥坊牆壁一瞬,已暗運內力,化去對方掌力,但卻在對方掌力之中察覺到了一絲熟悉感。
腦中疾轉,雖過了些許時日,但這股凝於內力之中的強橫刀意,卻讓顧蕭瞬間想起了當日,在高登巡守軍帳中護著那襲殺巡守軍的公子出逃之高手。
當日那兩匪首遁逃,顧蕭本以為他們早已逃遁得無影無蹤,隻能再尋覓良機為北地百姓除害,卻沒想到他竟會出現在雁北城中。
如此推斷,通古軒為何選址在僻靜巷中,又為何在自己夜間登門,設下伏殺死士,就都說得通了。
少年思忖之時,蒙麵人卻未給他多做思索的時間,逼退少年一瞬,刀鋒再劈砍向床榻上早已沒了知覺的掌櫃。
鮮血噴湧
,一刀了結了床榻上的掌櫃,蒙麵人眸中頓顯喜色,刀光不停,斬下掌櫃人頭,係於腰間,旋即踏地而起,欲躍離藥坊。卻在轉身一瞬,餘光瞧見了房中一角,被老陳護在身後的高登。
自以為立下大功,全沒將房中幾人看在眼中的蒙麵人,不由暗自想道:“沒想到功勞到手的如此輕鬆,還有意外收獲,正好一並拿下高登人頭,公子自然心喜。”
若非以布蒙麵,怕是要伸手輕撚自己的兩撇長須,收斂心思,許漠手中刀鋒一轉,寒光直逼房中角落肥胖將領。
“沒想到,堂堂知天高手,竟淪落成了殺手死士,依我看,彆跟著你那公子了,不如趁早投案自首,或能免得一死。”
少年之聲,響在身後,讓本是自得的許漠瞳仁驟縮,這小子不知什麼時候認出了自己...
想至此,許漠心神瞬亂,心中暗忖:“難不成這一切都是這小子設下的圈套,他早已算準了我們會來取掌櫃性命,與這高登聯手設下圈套,等我入甕。”
心思一起,並無猶豫,許漠當即踏地而起,即便自己中計,公子尚且不知,隻要帶回掌櫃人頭,自己仍是大功一件,至於之後如何,自有公子與那晉使兜著。
許漠雖不擅輕功,但畢竟是知天境上高手,身形如煙而起,本以為房中少年會出手阻攔,可直至躍離藥坊,回首望去,仍不見有人追來,心中一鬆。
“看來那小子
還是忌憚老夫知天武境,不敢相追...這小子心計頗深,又識出了我,得想法子在不抹去功勞上,讓公子早作提防才是。”
兀自想著,許漠身形飄蕩,漸漸消失在夜色之中...
轉回藥坊之中,被顧蕭伸手攔下的老陳,正滿臉怒容,衝少年怒道:“你小子則是何意,既是知曉此人身份,為何要放他離開。”
此時身後的高登,小眼微眯,在夜色之中閃著幾分透徹之光,上前攔下老陳,轉向少年。
“打草方能驚蛇不是?”高登望著夜色中少年帶著些許笑意的雙眸,轉向身側老陳。
顧蕭見高登已領回自己心思,亦接過高登話來,繼續開口。
“若這些人真的隱匿在雁北城中,僅是這些盤雜巷想要尋人,已是不易,更何況這兩個匪首不僅武境不弱,雁北城中還隱匿著許多人手,如貿然追去,怕是會落入陷阱,不如放其離去,咱們商議好對策,再一網打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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