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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五章-出關之法(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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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人誘單斌舉兵,僅是為了這一時之亂嗎?」王恒反倒不解,如此大費周折,如隻是為了雁北的一時之亂,實在劃不來,若單斌事敗,齊雲定會對雁北增兵防衛,到那時,想要破關,又要難上幾分。

晉使目光如刀,直透王恒心中:「雁北愈亂,對於公子,則越易成事,而我想要的,也正是如此。如若公子還不放心,我可當麵手書一封,呈於陛下,直述公子之舉,如何。」

王恒為的就是自己父子二人之功勞,晉使之言正中下懷,但仍對其仍心有戒備,沉思片刻,緩緩開口:「那事成之後,單斌要如何處置?」

「這個就不勞公子費心了,還請公子準備紙墨。」晉使聽聞王恒問起單斌,知道自己這番話已打消了他的戒心,開口回道。

既已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王恒再不囉嗦,當即吩咐取來紙墨。

晉使當著王、許二人寫下雁北城中諸事詳情,交予王恒,得了密函的王恒,滿心歡喜,卻聽晉使已再度開口:「公子現在應當放心了吧,眼下還是找出那何季為上。」

聽得晉使再提起何季,王恒又犯了愁,自入雁北城後,暗中查訪已有些時日,可這何季就如同人間蒸發一般,毫無消息,暗自想道:「難道何季已在自己與許長老趕來之前就已設法出關?」

隨即王恒又否定了自己心中揣測,便是這戒嚴之前,想要出關亦非易事,更何況眼下雁北城中已有戒嚴之勢,想要出關是難如登天。

晉使見王恒那為難神色,就已知答案,開口道:「我有一法,或許可找出何季下落。」

王恒聞言,眼中一亮,忙開口問道:「大人有何法子,不妨直說。」

晉使神秘一笑,示意王恒附耳上前,在其耳旁連聲低語數句,這才讓王恒皺了許久的眉頭展開,側目低語道:「原來如此,王恒明白了,這就遣人去辦。」

雖是言語恭敬些許,不過王恒眼中戒備不減,繼續開口:「大人,既然你還要留在雁北行事,等待主上詔書,不如就暫住在通古軒內,咱們也能相互照應不是?」

晉使知曉王恒對自己仍有防備之心,想憑通古軒內許漠等一眾高手,看住自己,不過晉使並不擔心,正如王恒所言,自己也確要留下,等待詔書以安單斌之心,與其在城中另尋他處,不如就在此地安心等待。

想至此,晉使抱拳開口:「既是王公子相邀,在下恭敬不如從命。」

眼見晉使並不拒絕,王恒心中稍安,當即喚來掌櫃等人,清掃後院,安排住所,不在話下,待得一切安排妥當,方才低聲吩咐許漠依計行事。

許漠得令,往雁北城南而去...

初春的雪降在身上,寒意更濃,路邊的行人依舊冬裝不減,將冬日棉衣高高聳起,遮住頭臉,阻擋寒意侵入身體。

許漠領了王恒之令,快步趕至城門一側,直至瞧見了那仍在招攬生意的信差。

信差不知是為了生計還是其他,雁北城南門已幾無行人,可這信差依舊不肯離去,矗立風雪中的身形略顯單薄,偶有路過的行人,好心想要勸此人早些歸家,不要再頂著初春風雪等生意了,可當看到此人凶惡麵容,皆訕訕退去。

信差抬首望天,時辰已不早,牽著身側馬兒準備收攤之時,卻見一人頂著風雪向自己行來,兩撇長須被風吹起,在一眾趕路人中,甚是顯眼。

眼神一亮,信差停下轉身之勢,開口招攬起生意來:「送信,送信!城內十錢,雁北一兩!」

許是被這人高聲呼喚,引了眾人側目,兩撇長須的客人衝著信差快步而來,近了身前,開口發問:「家中老母患病,需送信城外,幾錢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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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差打量著客人道:「如有金刀,分文不取。」

「金刀在心,銀錢照付。」兩撇長須客三指指心,做了個手勢,低聲應答。

見了手勢,信差想要俯身行禮,卻被兩撇長須客一把拉住,低聲吩咐道:「門中有令,你趕往城外三十裡,巡守軍營,設法潛入其中,將一個口信傳給那領軍之將。」

如若尋常人聽聞要潛入巡守軍,怕是早已嚇的癱軟,不過這信差卻絲毫不懼,隻是低聲問道:「許長老要傳何口信。」

許漠示意信差附耳上前,低語道:「你設法告訴那領軍之將,雁北軍指揮使單斌......」

言至最後,聲音漸微,無人可聞,但從這信差瞪圓的雙眸,方知這口信內容,令人驚愕。

信差聽完口信,稍稍整理心中驚愕,立時開口:「屬下領命,這就出城。」

許漠這才從懷中取出一份信函並小小銀錠,塞入信差手中,裝模作樣道躬身抱拳道:「就麻煩兄弟了,家母病重,還望速速告知。」

信差微微額首,接過信函銀錢,塞入懷中,翻身上馬,趁著城門未閉,出城而去。

望得馬蹄煙塵,許漠這才長舒口氣,回身欲趕回通古軒去稟報公子,可在將將轉身之際,卻撞在一人身上。

這人被許漠撞得踉蹌幾步,懷中才買的饅頭跌落地麵,沾的滿是積雪泥土,不由大怒,一雙鷹目眼見就要噴出火來。

若非有要事在身,被如此怒目而視,依許漠性子,即便現在人多,不便動手,也會趁著夜色,追蹤潛入此人家中,將其滿門屠儘,但眼下公子有大事要做,許漠也不想引人注目,隨即從懷中取出些散碎銀子,丟在雪中,冷冷甩下句「賠你了」便兀自離去。

鷹目之人望著丟在地麵積雪中人散碎銀錢,目中怒意更盛,胸膛劇烈起伏,拳頭緊握,可望見這城中尚有行人,隻得強壓心中怒火,伸出手去,欲將地麵散碎銀錢儘數撿起。

有過路之人見其單臂在地麵撿著銀錢,隻道他是殘疾之人,心生同情,想要上前幫忙,卻被他鷹目中的凶惡眼神喝退。

眼見無人再近前幫助自己,鷹目之人單手將先前自己從未放在眼中的散碎銀兩一一撿起,塞入懷中,而後不再去管地麵上已汙濁不堪的饅頭,兀自離去。

行至一處偏僻巷子,鷹目獨臂男子不時回首張望,見周遭無人注意,方才鑽入巷中,行至巷尾一處偏僻小院,左顧右盼片刻,不見旁人後,獨臂男子推門入院。

「如何?可曾找到出關之法?」獨臂男子才入院中,室內之人似早已察覺,聲音從室內飄出。

聽得此言,獨臂男子眼中透出濃濃戒備,但當推門而入之時,眼中戒備早已消散,向著屋內端坐桌前,黑紗豎遮半張麵容之人開口:「想出南門倒是不難,可出關卻依舊盤查得緊,咱們想要帶著這兩人出關,我看是不可能了。」

言畢,不等遮麵人開口,一雙眼睛掃向屋內不能動彈的年輕男女,再度開口:「我實是不明,既然咱們已入了雁北城,這兩人已是累贅,為何不殺了他們,以絕後患。」

遮麵人似並不著急,緩緩開口:「你買的乾糧呢?」

「被人撞散了。」獨臂男子見遮麵人還惦記著吃的,沒好氣地開口。

遮麵人唇角顯出笑意:「沒想到堂堂的何家堡二堡主,竟也有如此窘迫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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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不好笑,可彆忘了,你可是應下了要護我北歸,我也答應了你想入我晉朝之請,眼下還是先想想要如何出城才是。」獨臂男子冷冷開口。

遮麵人斂去笑容,看著眼前神色慌張的何季,並未直接開口回答,而是眼神微微後移,感受到年輕男女注視的目光,伸出手來,雙指於肩上輕撚,屈指彈向身後。

「咻...咻咻

!」兩道真氣由指尖疾速射向身後兩人。

本是凝神聽著房中兩人交談的齊韜,心中暗自想著,如被這兩人帶自己出了關去,到了北晉,再被人瞧出了皇子身份...

再聽得二人無法出雁北時,心神稍定,暗自慶幸雁北軍紀嚴明,不曾想,聽到真氣破空聲響起一瞬,胸口一滯,還未反應過來,眼前一黑,就已昏死過去。

感受到身後兩人已被自己指尖真氣擊暈,遮麵人這才悠悠開口:「心浮氣躁,隻會失了判斷,何兄弟稍安勿躁,先將你打探到的詳述一番。」

許是被遮麵人這份從容所染,何季終是冷靜下來,去往桌前訕訕坐下:「不知何故,這雁北守將已調兵嚴守北門,南城門雖還未封,可也嚴加盤查,你我二人,這番模樣,現在北上不得,南歸不成,已成了甕中之鱉了。」

「你是說,忽然增兵?」遮麵人凝神聽完,似是找到了關鍵所在。.

何季心中急切,雁北城雖大,一旦封城,到時再想出城,再無可能,眼下隻能寄希望於遮麵人身上,當即開口道:「不錯,你可有法子?」

遮麵人依舊穩如泰山,露在外的單眸轉動片刻,似是察覺到了什麼,向何季輕聲吐出一字。

「有。」

何季興奮起身,追問道:「快快說來。」

「等。」遮麵人答道。

若不是依遮麵人之法,一路暢行至雁北城,何季差點就掀了桌子,強忍怒意,嘲諷開口:「等?等多久,等到這公子身後的人找到咱們?」

遮麵人冷笑一聲:「等到這雁北城大亂,那時,才是你我脫身之時。」

何季默然,眼下除了相信遮麵人,也彆無他法。

遮麵人撫了撫咕咕作響的肚子,繼續開口:「既選擇了相信我,就不必擔心,眼下最重要的,不是設法出城,而是先填飽肚子,再從長計議、」

眼角抽搐,何季知遮麵人這副容貌如若出了小院,定會引人注意,隻得拂袖起身,去往城中再買些吃食。

聽得何季逐漸遠去的步伐聲,先前還成竹在胸,一臉輕鬆的遮麵人神色瞬間凝重,喃喃自語道:「單斌實在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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