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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夏苑,顧蕭在何家安排的房中,雖說是連番趕路,身體早已疲憊不堪,可霖兒與李叔等人的失蹤,還有那青絲繞之事,尤在眼前,顧蕭全無睡意,便起身出了房間,在這暮夏苑中閒逛起來。
恰見江凝雪亦在這苑中兀自立著,正凝視著何家彆院的後山,似是在回味鶴不凡適才在何家彆院門前所說的關於獅虎獸的傳說。
月下佳人,白衣黛氅,回首望著顧蕭,輕輕開口道:“鶴不凡所說的,你相信嗎。”
顧蕭想起虛空幻境中,自己的師父尺軻,還有天涯大哥說起的墨門祖師斬龍之事,苦笑道:“原本我不信鬼神之說,可隨著我下山之後,所遇之事,所聽見聞,卻讓人不得不信。”
“我此前也一直想不通何家年年開擂,拔擢江湖高手,如此看來,多半就是因為這獅虎獸的緣故。”江凝雪微微點頭道。
顧蕭蹙眉道:“我還有一點不曾想通,既然何家老祖與重陽筆交好,那重陽筆又識得這麼多江湖名俠,以重陽筆的麵子若能請這些高手出手,那獅虎獸豈不是束手就擒。”
“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而且這獅虎獸也隻是一個傳說而已,為了這個,就如此興師動眾,耗費無數錢財,實是太過兒戲。”江凝雪亦是蹙眉道。
二人正談話間,卻聽得暮夏苑外人聲吵雜,緊接著,一行錦衣人昂然入苑,領頭之人則是臧北城中何家門前的方臉漢子金不移,緊跟其後的便是笑閻羅、千手如來、方月華等人。
笑閻羅正掛著令人作嘔的笑容,衝著金不移諂媚道:“金大哥,明日便是開擂之日,今年咱何家堡怕是又要名聲大噪了。”
長著山羊胡的千手如來樊於器則是一臉冷笑:“開擂之日,更是意味著咱們兄弟幾人中,有人要被新人所替代,笑閻羅,明日你可要小心才是。”
笑閻羅一聽,則是陰陽怪氣回道:“哼哼,隻怕樊大俠才要小心,今年可有如水劍宗和逆刀門的高手參加,咱們這供奉之位,待到明日之後,屬不屬於咱們,還未可知呢,不過我倒是吩咐下去了,讓人在梅月苑中擇一處安靜之所,給咱樊大俠留著。”
“行了行了,言歸正傳,明日開擂,你等要好好準備,早些休息去罷。”金不移仍是那番秉公正直的態度,止住了笑閻羅與梵於器的爭吵。
隨後,金不移又轉向方月華一側,略帶關心道:“月華,今日你也累了,還是要好好休息,這次若能守得住供奉之位,今後便可安心待在何家了。”
方月華淡淡點頭稱是,她身旁那個慵懶模樣的男子,一臉意味深長的笑容,湊到金不移身旁道:“金大哥,我今日也勞頓不少,你咋不讓咱也好好休息。”
金不移知道這人早就瞧出了自己對方月華的心意,為了掩飾尷尬,揶揄此人道:“你小子,不偷懶就不錯了,還需要好好休息嗎,行了,都散了,都散了。”
幾人說話間,就已到了暮夏苑中,一眾錦衣供奉都瞧見了這在苑中,正與江凝雪交談的顧蕭。
許是顧蕭白天在何家大宅門前報名之時,給一眾錦衣供奉留下的印象太深,見到顧蕭眾人紛紛點頭示意,而顧蕭也一一回禮。
隻見金不移行至顧蕭身前,拱手道:“我還道少俠明日午時才會趕來,沒想到來的如此快,今日就已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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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要多謝金大俠所予的玉牌,才能讓在下住進這暮下苑中。”顧蕭從鶴不凡口中得知這玉牌的珍貴,開口向金不移道謝。
“無需多禮,金某既是何家供奉,為何家招納人才,便是我的份內之事。天色亦不早了,少俠還請早些歇息,何家彆院有宵禁的規矩,還請少俠遵守。”金不移向顧蕭回禮的同時,亦告知顧蕭這何家彆院的規矩,言下之意便是讓顧蕭老老實實呆在暮夏苑中。
“哪裡來的此等規矩,我怎不知。”一道沉穩之聲傳入眾人耳中。
在何家,誰人不知金不移的地位,這人敢在眾目睽睽之下,駁了金不移的麵子,實是大膽。
“放肆,什麼人,敢對金大哥如此說話。”笑閻羅在江湖中遊蕩了多年,好不容易撈到個何家供奉之職,自是將這供奉之位視若珍寶,平日裡更是變著法討好金不移,而這暮夏苑中居住的皆是何家供奉,金不移便是眾人之首,聽到有人敢對金不移出言不遜,笑閻羅那尖銳的嗓音便立時反擊。
可笑閻羅忘了,平日裡這些何家供奉自是唯金不移馬首是瞻,而近日是何家擂台開擂之日,手持玉牌之人亦會下榻在暮夏苑中。
隨著笑閻羅的話,眾人循聲望去,隻見那廊下正立著一個灰衣男子,此人眉宇間蘊著一股淩厲之意,鼻梁高挺,額間綁著灰色抹額,純金打造一枚小小“刀”字,嵌在抹額正中,而他的腰間正斜插著一柄刀身細長且筆直的單刀。
見到此人裝扮,笑閻羅將才那趾高氣昂的模樣頓時不見了蹤影,取而代之的卻是眸中深深的忌憚。
“原來是逆刀門逆刀主坐下大弟子,是金某唐突了。”金不移不愧是淩絕榜上成名已久的人物,雖說對方一絲情麵都沒有給自己留,但是金不移的麵上卻看不出絲毫波瀾,反倒是滿麵笑容,向著灰衣男子拱手道。
灰衣男子竟無視金不移的寒暄之語,一雙深棕色的眸子越過金不移,落在他身後的笑閻羅身上,直看的這位何家供奉是坐立不安,片刻後,收回目光,灰衣男子行至顧蕭身前,向少年開口道。
“聽說你在何家堡門前,破了水蒼瀾的秋水掌。”灰衣男子淡淡開口,眉宇間的那股淩厲之意直逼少年,而眼神餘光卻不停的瞥向一旁的江凝雪。
顧蕭這才知曉,原來何家堡門前那個與自己交手的公子哥叫水滄瀾,又見這人器宇不凡,才近自己身前,就有一股淩厲刀意撲麵而來,而一旁的江凝雪見到此人,似是有所忌憚般,向自己身後稍退半步。
向前半步,顧蕭擋在江凝雪身前,遮擋住了灰衣男子的目光,身上青衣訣真氣伴隨著劍意而出。
灰衣男子本是瞧著江凝雪,卻感到一股劍意撲麵而來,略退兩步,灰衣男子一雙眸子帶著些許驚訝,凝視著少年,隨即灰衣男子深棕色眸中浮現絲絲戰意,手掌輕抬,緩緩撫向腰間那柄單刀。
顧蕭眼神微移,盯著灰衣男子的手掌,而後青衫袖中的劍指已出,可就在顧蕭凝神戒備之時,那灰衣男子忽的將撫向將將觸及長刀的手掌撤回。
隨後向著顧蕭身後的江凝雪深深望了一眼,轉身便走,將行數步,似又想起什麼,微微側首,向著顧蕭開口道:“明日擂台,最好你我不要相遇。”說完這話,灰衣男子不再多待,徑直走入暮夏苑中。
見到灰衣男子離開,金不移緊繃的神經似是放鬆了些許,向著顧蕭與江凝雪道彆後,便與一眾供奉各自回房。
“今日天色確已不早,你也早點歇著吧。”江凝雪語氣依舊冷淡,可卻多了一份關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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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畢,江凝雪不待顧蕭回神,轉身獨自向自己的房間而去。
江凝雪不說,可顧蕭卻看出了適才那男子望向江凝雪的眼神,敏銳的察覺到了這二人定有故事,不過江凝雪既不願說,自己也就不便開口去問。
顧蕭與江凝雪是一同前來的,何家下人也自然將二人的房間安排挨在一起,顧蕭見江凝雪獨自一人在前,似不願與人說話,隻得默默跟在身後,陪著她走向二人房間。
不多時,就已到了房門前,顧蕭正要開門入內,卻聽江凝雪輕聲喚自己,顧蕭好奇問道:“怎麼了,江姑娘。”
“他應是認出了我。”江凝雪低著頭,輕聲道。
顧蕭見她低著頭,為了掩飾身份,被自己稍稍撥亂的青絲遮住了麵容,看不清她的神情,可從她的語氣中,似是聽出了端倪。
“他是...什麼人?”顧蕭雖然從金不移的口中得知了這灰衣男子乃是逆刀門的弟子,而江凝雪卻是淩雲劍宗弟子,這二人會有和牽連,顧蕭不禁開口問道。
江凝雪抬頭望向顧蕭星眸,見少年神色懇切,並無他意,開口道:“齊雲武林中的兩劍三刀,一直是我淩雲劍宗獨占鼇頭,可如水劍宗與我淩雲劍宗爭奪劍宗之首已有多年,不過近幾年,如水劍宗之勢愈大,淩雲劍宗雖在外人看來還是穩穩壓住其餘一劍三刀,其實已漸落下風,為了與如水劍宗抗衡,我師父便想到以聯姻之法,拉攏三刀宗門中的逆刃門共禦如水劍宗。”
言及此處,江凝雪沒有再繼續說下去,而顧蕭頓時明白了灰衣男子為何適才一直盯著江凝雪,又對自己充滿敵意,原來是這緣故,江凝雪與這灰衣男子若有婚約,也難怪灰衣男子做此姿態。
撓了撓頭,顧蕭原想著在來何家堡,低調查探進入慕容穀之法,確沒想到先後與如水劍宗與逆刀門糾纏不清。
江凝雪見少年似乎想歪了,便開口解釋道:“師父確有讓我去聯姻的想法,可我拒絕之後,他老人家便放棄了這個念頭,不過這宇文拓卻不知從哪得知了我師父曾動過此念,竟帶著聘禮上門求親,師父他老人家怕我當麵拒絕惹得兩家難看,便找了個借口支讓我帶著一幾位師兄弟去關外執行任務,暫避此事,沒想到在這居然又遇到了他。”
顧蕭還道是江凝雪已是與這宇文拓有了婚約,原來是這灰衣男子一廂情願,當即笑道:“這男女之情,在乎你情我願,若你不願,還能強迫不成,放心,咱們既是朋友,若是他糾纏於你,你又不好意思開口,我自幫你向他說明。”
江凝雪看著少年一本正經,挽著袖口躍躍欲試的模樣,又聽得少年口中“朋友”二字,心中暖意升騰,不由掩嘴一笑。
儘管江凝雪青絲微亂,未著粉黛,可這一笑卻讓人似冬沐春風,夏飲寒露,直沁心扉。
顧蕭一時間望的呆了,似是從眼前這女子的笑容中,看到了柳莊外,風雪廟中那個笑靨如花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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