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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蕭接下小袋,向著管事抱拳一禮,開口道:“多謝提醒,在下定然準時抵達。”
言罷,又向著目光灼灼盯著自己打量的方月華與金不移一禮,而後便轉身行入人群,離開了何家大宅門前。
金不移望著少年帶著帷帽白衣女子離開的背影,略一思忖,向著身旁錦衣人中,一男子開口道:“步兄弟,還要麻煩你走一趟,跟著那少年,看看他是什麼來路。”
被金不移喚作‘步兄弟’的男子,正咪著眼,享受著冬日難得的陽光,聽到金不移喚自己,睜開雙眼,慵懶道:“金大哥,隻是一個尋常的山野少年,有甚稀奇,還需咱們大哥如此重視。”
金不移輕輕搖頭道:“這少年絕非一般的江湖客,眾兄弟中,就數你腳力最好,替大哥跑一趟。”
“喲,要說咱步大哥,就是架子大,就連金大哥有求,都不給麵子。”笑閻羅那陰陽怪氣的語調傳入眾人耳中。
步姓男子聞言,並不在意笑閻羅的挑唆之言,而是伸了個懶腰,慵懶答道:“得嘞,既然是金大哥吩咐,咱怎能不聽,我這就去,金大哥放心便好,待小弟探明虛實,自來向大哥複命。”
山羊胡見步姓男子未曾搭理笑閻羅,乘機譏諷道:“步兄萬事小心,咱們兄弟同氣連枝,若需幫襯,儘管開口,切莫因某些小人說些挑唆之言,就動了肝火。”
還未等金不移和步姓男子開口,笑閻羅先蹦了起來:“你說誰是小人。”
山羊胡冷笑道:“我可沒說誰,我隻是說那不男不女的東西。”
“哢嚓”一聲,笑閻羅身下的椅子登時四分五裂,隻見笑閻羅陰測測的笑道:“好哇,那奴家可要領教領教千手如來的高招了。”
山羊胡並不示弱,將修長的手掌一翻,掌心顯現出兩柄寸餘長的銀鏢,這銀鏢刃尖之上,更是閃爍著翠綠之色,一望便知,鏢尖淬了劇毒。
此時,方月華亦是從管事那裡回了錦衣人所在之處,見山羊胡又與笑閻羅互嗆了起來,忙上前勸和。
倒是步姓男子,一臉淡然,目含慵懶,望著幾人,雖懶得去管山羊胡與笑閻羅鬥嘴,可餘光卻一直撇著少年行至街角的身影,不知在想些什麼。
眼見二人爭吵愈烈,方月華亦勸不住欲動手的二人,金不移一聲怒喝:“夠了。”
山羊胡與笑閻羅聽到金不移發火,深知惹怒了這位成名已久的金大俠是什麼下場,二人自覺地閉嘴,不再多言。
見二人不再爭鬥,金不移麵色稍緩,向步姓男子開口道:“步兄弟,去吧,還有與那少年同行的白衣女子,一並查探清楚,回來報我。
步姓男子略一點頭,收起慵懶神色,脫下錦衣外袍,露出內裡所穿尋常百姓服侍,隨即行入圍觀人群中。
金不移的目光隨著步姓男子身影隱沒在人群中,緩緩抬頭,望向臧北城外,正是何家彆院的方向。
此刻的何家彆院中,一個神情矍鑠的老者,拄著根虎頭金杖,在兩個身形魁梧漢子的簇擁下,正端坐在正堂中,接見三個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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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三人皆是一身鏢行打扮,領頭之人是個圓臉大漢,肚胖腰圓,一身鏢師勁衫都被他那圓溜溜的肚子撐的快要爆裂開來,而他的身後立著一個手托木匣年輕鏢師,和一個手持鏢旗年齡稍長的趟子手。
三人正恭敬的站在堂下,向著堂上手持金杖的老者行禮。
隻聽圓臉大漢,抱拳一禮,恭敬開口道:“何家老祖在上,撫遠鏢局陳冬至,攜鏢師譚武,趟子手詹祥,給老祖請安了。”
堂上拄仗而坐的何家老祖,遠遠望去已是滿臉皺紋,衰老不堪,偏偏那雙渾濁的雙目中透著絲絲精明。
陳冬至被他瞧上一眼,就覺得自己被這老祖看穿,行禮的手心不禁竟微微出汗,略帶局促的將手心的汗在袖口擦了擦,陳冬至不安的瞥向何家老祖身旁的兩個魁梧漢子。
何家老祖左手邊一人,一身錦衣華袍,方口闊鼻,不怒自威,正是何家老祖三子中的大兒子,現任何家家主,何魁。
右手邊那人,同樣的錦衣華袍,卻生的鷹眼塌鼻,令人生畏,雖然容貌差異甚大,卻同樣生的虎背熊腰,英武難當,正是何家老祖的小兒子,何季。
這兩兄弟的容貌差異,簡直不像是輕聲兄弟,但偏偏他們都是何家老祖之子。
不得不說何家能在臧北城有此地位,與何家禮賢下士分不開,卻說是小小鏢局前來,何家老祖卻是禮待有佳,隻見何家老祖勉力起身,在何家兩子的攙扶下,緩緩走下階來。
近了陳冬至身前,打量了這撫遠鏢局的圓臉漢子一番,隨後慢騰騰的開口道:“撫遠鏢局,小老兒若沒記錯,是城西那個熊小子開的罷,想我帶著三個兒子初到臧北之時,還曾與熊小子有過數麵之緣,自那之後,亦有數年未見了。”
“回老祖的話,我們幾人確是熊總鏢頭門下。”陳冬至如實答道。
何家老祖佝僂著身軀,又瞧了瞧陳冬至身後的老詹和譚武,隨後問道:“你們前來,所為何事。”
“今日冒昧造訪,隻因今日有人來鏢局押鏢,而收貨之人,正是老祖您。”陳冬至向著何家老祖恭敬答道。
“哦?這城西到我何家大宅,不過幾個時辰,就算是從何家大宅到我這彆院來,也不過半日光景,雇主是何人,要特地雇傭鏢局押鏢而來?”何家老祖拄著拐杖,繞著陳冬至三人,邊行邊緩緩開口道。
雖是語氣輕緩,可卻讓陳冬至感到壓迫十足,也不怪何家老祖懷疑,就算是貴重之物,也用不著鏢行運送,且隻是一個不起眼的四方木匣。
說著,眼神示意何魁兩兄弟,從譚武手中接過木匣,老祖顫顫巍巍的抬起手來,將那木匣封條揭開,打開盒子,向內輕輕探了一眼,隨即那雙渾濁雙眸猛然收縮,就連握著金杖蒼老的手都有些微微顫抖,何家老祖收回目光,將木匣的合上,轉而望向陳冬至三人。
陳冬至沒想這麼多,隻想著趕緊送完,交了差,回去再與小恩公暢飲一番,便留了個心眼,未將那女子衣著樣貌告知,而是扯了個謊答道:“回老祖的話,在下也未曾見到那雇主,隻有我家鏢頭見過那人,既然鏢已送到,在下便回去複命了。”
何家老祖聽陳冬至如此說,“給給”一笑,換上一副和煦笑容,近了陳冬至身側,拍了拍他的肩膀開口道:“不急,既然來我何家,怎能讓人空手而歸,魁兒,去取些謝禮來。”
口中這樣說著,老祖隨即又吩咐道:“季兒,你吩咐下去,設宴,我要款待三位不辭辛苦護送鏢物的小兄弟。”
熊風口中,那跋扈的何家三子,卻是一副乖巧聽話的摸樣,鷹目中,冷冽一閃,隨即低聲領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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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家老祖滿意一笑,向著陳冬至三人道:“不知三位可願賣小老兒這個薄麵,留下略飲幾杯薄酒再回鏢局複命。”
陳冬至三人麵麵相覷,鏢行將貨物送到,收貨的貨主覺得鏢行一路艱辛,請些薄酒,也數常見,可這趟鏢,既不艱辛,路上也未有險阻,要說困難,無非就是幾人跑到城內的何家大宅打探之時,聽何家下人說起,何家老祖並家主已去往城外的何家堡了,這才撥轉馬頭,又跑了趟城外而已。
不過,陳冬至轉念一想,何家大戶人家,平日裡在臧北城中亦常行些善事,如今收到鏢物,便想著酬謝一番,亦屬正常,更何況何家老祖親自相邀,若是不給這個麵子,熊當家和撫遠鏢局,此後在城中難免受到何家為難。
念及此處,陳冬至便向著何家老祖恭敬一禮回道:“既是老祖相邀,陳某不敢不從。”
聽到陳鏢頭如此說,譚武與老詹二人亦是有樣學樣,拱手抱拳,向何家老祖躬身行禮。
何家老祖笑而點頭道:“好,且雖我去吧。”
言罷,何家老祖兀自轉身,拄著那虎頭金杖,步履蹣跚的向著後堂行去。
陳冬至見狀便要跟上,卻被身後譚武拉住了胳膊,陳冬至轉過頭去,低聲道:“怎的了,小譚。”
“陳大哥,我總覺得這事兒不對,還記得咱們出發前,當家的曾交代過,無論何家怎麼留咱,都不要答應,放下東西就走。”譚武雖是將將入行,可臨行前,熊風的交代猶在耳邊,見陳鏢頭從了何家挽留之意,雖然當麵不好說破,此刻卻抓了個機會,用當家的話來勸陳冬至。
趟子手老詹亦是讚同小譚所言,一並來勸陳冬至。陳冬至心中也知道,可現在已是騎虎難下,隻得低聲勸二人道:“何家乃是臧北大戶,咱們若是抹了人家麵子,今後,咱撫遠鏢局在城中可是難以立足,放心,有我在,一會兒看我眼色行事,咱們隻稍坐片刻就走,給足了何家麵子就成,再說了,小譚,你媳婦不是剛給你生了個大胖小子嗎,都是用錢的地方,一會兒若是何家給了打賞銀子,你就老實揣著,給你家兒子買些吃穿用度也好。”
聽到陳大哥這麼說,小譚和老詹也不再多言,三人便在陳冬至的帶領下,向著何家老祖方向行去。
將行出正廳,卻見已有下人在外恭候三人,向著三人躬身行禮,下人低頭在前帶路,引著三人向何家彆院中的一處院落行去。
雖然陳冬至等人來時就覺何家堡,讓人瞧著眼花繚亂,如今在下人的引路下,方才望見這彆院的壯觀,依山而建,五步一閣,十步一院,廊腰縵回,簷牙高啄,伴著山中霧氣漸升,似是仙境一般,讓幾人瞧的呆住了。
“詹大哥,這可真如仙境一般呀。今兒,真讓我開了眼界了。”譚武瞪大了眼睛,望著這等美景,一時間停住了腳步,感歎道。
老詹雖然也被這美景所引,可還他始終記得熊鏢頭所言,輕聲喚小譚道:“彆看了,快走,咱們快去快回,可彆讓總鏢頭擔心。”
“老詹說的是,咱們走罷。”陳冬至常年跟著熊風在外闖蕩,亦是見多識廣,雖然被何家彆院的美景震住,可很快便收回了心神,亦如是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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