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臧北城,亦是地處齊雲北境,可真正讓臧北城在神州名聲遠揚的,卻是臧北城的何家。
並非什麼武林世家,也沒有朝中大官兒做靠山,可無論官場、黑道、還是江湖客,都賣何家三分薄麵,見到何家的人也都會恭恭敬敬招呼一聲。
要說何家為什麼有這等待遇,隻因兩字,銀子。無論盛世還是亂世,一旦有了銀子,許多的麻煩都會迎刃而解。
沒人知曉何家是如何賺到的第一桶金,隻知道何家的銀子似是花不完的,也沒人記得住何家是從何時開始,每逢元日節前,就在這臧北城外,何家彆院擺下擂台,無論你是初入江湖的少年英傑,亦或是闖蕩已久的江湖豪傑,隻要你通過了試煉,能夠登上擂台,那錦衣玉食的日子便指日可待。
若是能在這擂台輪番爭鬥之中,站至最後的三甲之列,又能擊敗上任三甲,隻要願意留在何家,更會終身供奉,若是不願為何家效力,何家亦會贈予大筆的金銀盤纏。
這些江湖散客比起在江湖遊蕩,自然全都願意享受這天寒有衣,肚餓有飯的日子,故而極少有人願意離開何家。
與金刀門的吸納人才不同,據說隻因何家老祖的一句“不染江湖事”,何家人就從不參與江湖紛爭,若非如此,隻怕這齊雲武林中,除了這一寺一觀、兩劍三刀的名門之外,還會為何家再留下一席之地。
每年的元日節,則是臧北城人人期盼的大日子,不僅是節日盛會,更是能隨意去何家大宅前,觀看平日裡都不曾見到的江湖人士飛天遁地。
當然,這些都隻是在百姓眼中的“舞槍弄棒,拳腳相鬥。”,可對於江湖中初出茅廬想要一夜成名,或是漂泊已久,想要尋個歸宿的江湖散客來說,何家彆院的擂台,就是他們眼中不可錯失的良機。
故而,元日節前,這臧北城內外,看熱鬨的百姓,江湖遊俠,甚至不乏雞鳴狗盜之輩,便會湧入臧北,隻為等待何家開擂。
今年,亦不例外,明日便是何家彆院開擂之日,臧北城中大小客棧皆已客滿,甚至到了夜間,一些尋不著客棧的江湖客,會露宿在臧北街頭。
按理說,這麼多江湖客齊聚臧北,會偶有爭鬥,甚至江湖客間出現紛爭,但臧北城卻從未因此出現治安混亂,百姓被江湖客襲擾之事,就連臧北城的都護司,都未曾增加人手維持秩序。
當然,這等秩序,還是因為何家老祖的幾句話,“何家做事,十分麵子,三分人麵,三分情麵,三分體麵,若是來人不給這九分薄麵,那何家,就讓他看看這最後一分怒麵。”
有何家老祖這話震著,饒是這些江湖客再不懂規矩,再驕橫跋扈,在臧北城時亦是規規矩矩,有禮有節。
何家不僅對江湖客定下了規矩,平日裡,為臧北城的百姓做了許多善事,無論是修橋鋪路,還是在大災之年,開倉賑災,就連平日裡,臧北百姓遇到了難以處理之事,無奈之下,求到了何家門上,隻要不是違了齊雲法典之事,何家亦會出麵解決。
如此的大戶人家,怎能不讓官府放心,百姓稱讚,就連臧北百姓口口相傳的兒歌亦被各家改成了歌頌何家功德。
“臧北好,臧北妙,臧北出了個何之道。何家好,何家妙,百姓皆供其在廟。”
三五個豎著羊角辮的孩童,穿著花襖子,手中各持著些竹馬、軍旗、爆竹類的玩物,在熙攘的人群中鑽來奔去,另幾個孩子則是大笑著在後追逐。
許是玩的興起,前方幾個羊角辮的孩子,其中一個梳著衝天辮的孩子,為了不被玩伴抓住,跑的快了些,並未注意到地麵微微凸起的石子,穿著棉鞋的腳尖直直的絆在了石子上,失去重心的身體,眼見就要摔倒。
恰在此時,一雙修長的手扶住了這孩童,帶著三分笑意,這手的主人開口笑道:“此處人多,若是摔著了,爹娘可是會心疼的,我見那處人少些,不如你帶上你的夥伴去那處玩耍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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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童撲閃著自己的大眼睛,不過還是笑著對這人點了點頭,帶著夥伴們向著人所指的人少之地跑去,將將跑出兩步,似是想起了什麼,又回轉身形,跑回那人身邊,將手中的竹馬塞進了這人手中,向著這人咧嘴一笑,隨後蹦蹦跳跳的追上夥伴們,繼續適才的追逐遊戲去了。
這人望著手中竹馬,不知所措的起身,撓了撓頭,細心的將竹馬係在身後牽著的馬鞍一側,向著遠處還在時而回首向自己揮著小手的孩童示意。
直到孩童的身影消失在街角,這才回首,與身側牽馬同行的白衣帷帽女子開口道:“可能是前些年,我來這臧北城之時,未至這元日節,沒想到臧北的元日節這麼熱鬨,竟比涼州街麵擁擠了數倍不止。”
見身旁的白衣女子隻是冷冷的“恩”了一聲,並未去接話茬,這人見女子話語冷淡,似是習以為常了,唇邊酒靨微現,開口揶揄白衣女子道:“江姑娘,這一路上,你說的話加起來,還沒有那夜在嶺州都護司大牢中一晚,說的話多呢。”
白衣女子似乎也是習慣了身旁這少年人的‘猴兒精’模樣,冷眸在透過帷帽,瞧了少年人一眼,隨即開口道:“臧北何家,重陽筆,青絲繞,慕容穀,咱們這次來,要從哪先入手查起。”
少年人聽到女子的話,唇邊的酒靨頓消,接著蹙起劍眉開口道:“這些雖然是不同事情的線索,可皆是指向何家,咱們自是要先去何家才是。”
說完,少年人星眸在這擁擠的人群中打量了一圈,繼續開口道:“不過,當下,咱們還是要先尋一處落腳才是。”
對話的兩人自然是顧蕭與江凝雪,這二人自嶺州都護司大牢那夜之後,無論是柳飄飄之死,還是霖兒等人的失蹤之事,所有的線索和尋人之發,都指向臧北城何家。
辭彆了萬鈞與嚴彬,顧蕭便依照先前與江凝雪商定,來到臧北城中,欲進入何家查探線索。
誰料二人到了臧北城後,發現滿城皆是身攜利器的江湖客,齊雲以武立國,且齊雲帝齊劭感念江湖俠士曾出手助老雲王退敵,故而並未頒下任何限製武林人士的法令,儘管如此,顧蕭還是被這滿城儘是江湖客的場麵震驚了。
反觀江凝雪,似是對這場景不陌生,帷帽之下,依舊是那副冷冷的模樣。
二人一路入城,倒是順利,順著臧北城主街牽馬而行,望見這街麵上,無論是客棧酒館,還是雜貨當鋪,所有鋪麵上皆是掛著一麵朱紅小旗,而這旗麵之上皆以金線秀一小小“何”字於上。
江凝雪此時倒有些詫異,反倒是曾在山下遊曆之時到過臧北城的顧蕭,先開了口,向江凝雪道:“這些鋪麵都算是何家的產業了,家家都懸掛繡有何家的旗子,倒有些奇怪。比起兩年前,隻有寥寥幾家來看,現在幾乎所有的臧北商家都已掛上了何家的旗幟。”
江凝雪聽到顧蕭說起兩年時間,這臧北商家都已屬何家,帷帽之下,秀美蹙的更緊了,不過,江凝雪並未在何家的生意之事上過多糾結,而是開口道:“咱們現在去哪。”
牽馬前行的顧蕭,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顧蕭望著街麵上攢動的人頭開口道:“現在,還是先去填飽肚子,尋一處落腳,咱們再想怎麼混入何家尋線索。”
江凝雪亦是腹中饑餓,也暫時放下心中思緒,隨顧蕭同去尋那落腳之處,沒成想,何家擂台之日將近,這城中大小客棧,酒樓都已客滿,二人尋了半晌,竟找不到任何落腳之處。
顧蕭不禁苦笑搖頭,自己倒是無所謂,當年下山遊曆之初,在涼州城被騙了銀子,露宿街頭可比現在慘多了,眼下可不能讓江凝雪一個姑娘家跟著自己受苦。可眼下,這臧北城的大小客棧酒樓都已客滿,這可讓顧蕭一個頭兩個大。
江凝雪瞧出了顧蕭心中之事般,開口道:“若真是尋不著落腳之地,咱們出城去,尋個荒宅破廟,實在不行,尋個遮風之處亦可。”
還未等顧蕭開口,二人身後,一聲略帶懷打探語氣的豪爽之聲傳來。
“木小恩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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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蕭與江凝雪二人聞言,回首望去,隻見一麵色發黃的漢子正站在二人身後,這漢子身著一身勁衫長袍,約莫三旬上下年紀,左右手腕上帶著一對泡釘護腕,虎口處長著厚厚的老繭,一看就是常年握兵刃的手,此刻正帶著一絲欣喜的眼神,望著顧蕭的背影開口。
見到此人,顧蕭先是一怔,而後星眸中亦是透露出了欣喜神色,唇邊酒靨又現,上前把臂而笑道:“熊大哥。”
那麵黃漢子亦是同樣把著顧蕭手臂大笑道:“起初,見你這身大氅,還以為是我眼花,便試著喚一聲,沒想到真的是你。”
“熊大哥,我也沒想到,居然是你。”顧蕭朗聲笑道。
“這可就是木兄弟的不對了,當日,我就說過,小恩公隻要來了臧北城,給咱打個招呼,咱撫遠鏢局,可都記著木兄弟的恩情呐。”那黃臉漢子言罷,作勢要拜。
顧蕭忙托住黃臉漢子,開口道:“熊大哥,使不得使不得,當日我們可說好了,這恩公二字,萬不能再提,咱們隻以兄弟相稱。”
黃臉漢子,豪爽一笑,並不在意,連連開口道:“木兄弟不喜歡,咱就不提了。對了,這位是弟妹罷,咱就說,也隻有弟妹這等神采的女子,才配的上木兄弟這等少年英雄。”
一番寒暄,黃臉漢子才看到顧蕭身旁的江凝雪,適才見顧蕭與這白衣女子交談,自然把江凝雪當成了顧蕭妻子,這才開口向江凝雪寒暄。
顧蕭餘光瞧見江凝雪手中驚鴻劍似有出鞘之意,忙攔住了熊大哥繼續說下去,隻怕以江凝雪這性子,熊大哥再多言幾句,就要見到江凝雪的驚鴻劍當街出鞘了。
黃臉漢子還道是姑娘嬌羞,哈哈一笑,便不再多說,向顧蕭再開口道:“木兄弟既來了臧北,若不嫌棄,一定要去咱鏢局小住幾日,讓咱一儘地主之誼。”
話音剛落,就顧蕭苦笑開口道:“不瞞熊大哥,我二人來到臧北城,亦是有要事在身,可尋遍了城中大小客棧,實是尋不到落腳之...”
顧蕭話還未說完,已聽到黃臉漢子那爽朗笑聲,震的滿街之人皆側目,可黃臉漢子,毫不在意他人眼光,隻是滿臉喜悅道:“甭說兄弟尋不著落腳之處,就是尋著了,咱撫遠鏢局就是抬,也得將你抬回去。不說了,想來你們一路而來,乏了罷,先回鏢局,咱再聊。”
黃臉漢子說著,一聲招呼,這街麵上幾個鏢師打扮的漢子同時聚攏而來,還未等黃臉漢子開口,這幾人似已認出了顧蕭,眾人熱情的將顧蕭圍起,你一言,我一語的問著。
黃臉漢子見狀,開口吩咐眾人,既然木兄弟來了,時間有的是,先回鏢局再說,眾人聽罷,紛紛上前,牽馬的牽馬,引路的引路。
黃臉漢子更是與顧蕭把臂而行,向著臧北城中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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