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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血順著刀鋒滑落,在雪中綻放出血色花瓣,尺伏喉間一處刀痕極細,仿如柳葉拂過,此刻正噗噗冒著鮮血。尺伏雙目瞪的溜圓,嘴巴大張著,好像望見了此生最恐怖的景象,那空洞的眼神中還帶著三分不甘,七分解脫。
顧蕭望著尺伏的屍體,輕輕歎息,這些人本都是墨門子弟,本當秉承尺安前輩濟世為懷的墨者精神,如今硬生生被尺千刃變成了江湖死士。
“尺千刃確是可惡至極,與天涯大哥到了嶺州,定不能輕易饒了他。”
顧蕭從尺天涯口中聽說了尺安以命斬龍的傳說,再想到如今尺這班人的所作所為,難掩對尺千刃的憤怒。
想來這人也是天涯大哥同門師弟,顧蕭還是不想他的屍體成為野狼果腹的食物。
當下掌風催動,掀起積雪,隨後變掌為爪,一股吸力從掌心噴薄而出,積雪下的泥土被這股真氣掀開,隨後將尺伏的屍首掩埋其中,手中單刀深入土中,算是為他立了一個碑。
做完這一切,顧蕭不再多待,回身向著天涯大哥給幾人療傷之地行去。
——
“我..還可以..做墨者嗎?”
煙袋鍋感受到尺天涯以內力為自己療傷,虛弱開口向尺天涯問道。
“先療傷再說,你這傷勢頗為嚴重,若醫治不當,將來恐會留下病根。”尺天涯蹙眉問話,尺信從入門之時,就跟在自己身邊,對他的為人,尺天涯甚是了解。
不過他跟著尺千刃,不知做了多少傷天害理之事,墨門門規森嚴,濫殺無辜者當廢去武功,逐出師門。
如今見到這個當年跟著自己的少年人幡然悔悟,雖感欣慰,但門規不能變,尺天涯並未答應尺信重回墨門,可開口的語氣已經是溫和了許多。
見尺信已能自行運功療傷,尺天涯趕忙前去查看沈馭樓三人,紅衣女子隻是受了輕微內傷,暈了而已,這天字房客人背後刀傷甚是嚴重,不過生息散倒也能醫治。
隻有這中年書生,雙腕被斬斷,失血過多,雖然已是暫時止血,但需及時就醫,不然不止雙手,恐怕性命也難保,如今雖然沒有暈厥,蒼白的雙唇已讓他看起來無法支撐。
宋書適才已將煙袋鍋、顧蕭等人出手相助都看在眼裡,心中也知道尺、顧二人與追殺沈馭樓的不是一行人。
“好漢,恐怕我支撐不住了,還請好漢將我夫人和沈大哥..咳咳..救下。”宋書虛弱開口,聲若蚊蠅。
“我會儘力將你們三人都帶回,你先服下這丹藥。”尺天涯又掏出一個白玉小瓶,倒出數枚藥丸,先給宋書服下。隨後又給宋夫人和沈馭樓分彆服下藥丸。
丹藥入口,不多時,宋書蒼白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血色,失血過多的眩暈虛弱感也減輕了些,畢竟宋書不會武藝,無法以內力療傷,尺天涯便盤膝坐下,要用內力先行穩住他的傷勢。
就在尺天涯要為宋書傳輸內力之時,一陣劇烈的咳嗽聲響起,沈馭樓悠悠轉醒。
不顧自己背後的刀傷,沈馭樓先環顧周圍,還記得自己在暈厥之前,那兩個黑衣勁衫人正攻向自己與宋兄弟二人。
望見其中一人屍體滿是暗器仰麵死在一旁,再望去,隻見還有一人正坐在宋兄弟身旁,而宋夫人施詩也暈在一旁,不知生死。
“惡賊!”
沈馭樓見尺天涯也身著黑衣勁衫,誤以為他也是與追殺自己的人是一夥,宋夫人亦遭了他們的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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悔恨、憤怒瞬間充斥了沈馭樓胸口,不顧自己背後的刀傷,沈馭樓忽然暴起,雙掌運內力,向著黑衣勁衫人的後心擊去。
眼見就要得手,那黑衣勁衫人背對沈馭樓的身形忽然消失,心中暗道不妙。沈馭樓再反應過來時,發現自己已被黑衣勁衫人扣住雙掌,對方的掌法也抵在自己後心處。
“惡賊,要殺便殺。”
沈馭樓見對方一招製住自己,已知此人武境遠超自己,不願受辱,沈馭樓便想著自斷經脈,自行了斷。
沒想到對方連點自己身上幾處穴道,瞬間就失去了行動力,癱坐在地。沈馭樓想要開口辱罵對方,想激怒對方殺了自己,卻聽到宋書虛弱的聲音傳來。
“沈兄,切勿心急,這位兄台與那行人並非一路,是他和另外一個小兄弟出手救下了咱們。”
沈馭樓被點了穴,動彈不得,隻能用餘光瞥想那人,也是同樣的黑衣勁衫,可此時卻在用內力施救宋夫人,見內力稍加傳輸後,宋夫人已有了蘇醒跡象。
那黑衣人又轉身回來為宋書醫治,最後則來到自己身旁,連出數指,眨眼間,黑衣人已為自己解開穴道。
“兄台,咱們既已解除誤會,我要為你療傷,你守好心門,運氣丹田便好。”黑衣人終於開口。
還未等沈馭樓開口,黑衣勁衫人已盤膝坐下,雙掌抵住沈馭樓後心。一股真氣傳入體內,沈馭樓登時覺得丹田之中真氣充盈,背後劇烈的刀傷疼痛之感頓時減輕了許多。
沈馭樓閉目氣沉丹田,一刻鐘後,呼出一口濁氣,回首望去,那黑衣勁衫的漢子連為幾人用內力療傷,已經滿頭大汗。
“兄台,沈馭樓先前誤解無禮,還請見諒,救命之恩,沈某不知該如何報答。”沈馭樓忙抱拳單膝跪下行禮,心知這救命大恩,豈是三言兩語可還得人情的,可此刻自己身無他物,隻能行禮而謝。
“沈兄弟不必多禮,這當中緣由不是一時半會可以解釋的,咱們等那我那兄弟回來,一同返回嶺涼鎮再詳談不遲。”
尺天涯先前在嶺涼鎮就已探知這幾人知曉尺千刃的截殺萬鈞的謀劃,如今專注在全力施救上,隻有知曉了尺千刃的計劃,自己才有把握護住自己的這班兄弟和奪回墨者令的機會。
托起沈馭樓,尺天涯正開口說著,見身後施詩也已轉醒,尺、沈二人忙去將宋書與施詩扶起。
施詩同樣也誤會了尺天涯,尤其是仍在一旁運功療傷的尺信,他與襲擊沈大哥與自家夫君的人是一同前來的。
一旁的沈馭樓擔心宋夫人也會像自己誤解尺天涯,趕忙將尺天涯救了眾人之事告知施詩。
施詩望見夫君的斷腕,淚水如斷線珠子,止不住的落下,正要向尺天涯行禮以謝救命之恩,聽到荒村外衣袂聲響起。
來人正是解決了尺伏的顧蕭,他一路趕回,見到幾人已在天涯大哥的救治下暫時調養了傷勢。
“天涯大哥,那..我已料理了。”畢竟那人也曾是尺天涯的同門,顧蕭開口向尺天涯解釋道。
“無妨,木兄弟,此間不是說話的地方,他們都還有傷在身,拖不得,咱們先回嶺涼鎮。”
尺天涯知道尺伏再尺千刃的影響下,早已墮入邪道,無可救藥,當下重要的是幾人傷勢,便開口告知顧蕭。
顧蕭一合計,見幾人傷勢沉重,若要步行回到嶺涼,隻怕半道上就會丟了性命,略一思忖,開口道。
“天涯大哥,咱們這幾人中,數我的腳程最快。不如這樣,天涯大哥你與他們仍在此處先行養傷,我去客棧帶著車馬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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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如此便辛苦木兄弟了。”尺天涯心知這是當下最好的辦法了,與顧蕭也勿需場麵客氣話,便開口回道。
顧蕭與尺天涯既已商定,便不再多言,向著沈馭樓等人點頭示意後,便運起踏雪七尋,向著嶺涼鎮方向而去。
——
小樓峰,馭嶺寨,議事廳內燈火通明,尺千刃坐在那張本屬於沈馭樓的三峰十八寨盟主的交椅上,陰沉著臉,一眾死士分列兩旁,他們都深知尺千刃的性子,無人敢在這個時候去觸尺千刃的黴頭。
陰陽判官兄弟二人去了多日,音信全無,前幾日派去追尋沈馭樓下落的煙袋鍋、鷹鉤鼻、尺伏三人也是杳無音信,尺千刃心中已是隱隱覺得有些不安。
正當尺千刃煩悶之時,手下一人入了議事廳,行到他的身旁,附耳低聲數語,尺千刃本就陰沉的臉上露出一抹狠辣神色,隨即向著那人道:“請他們進來。”
那人得令前去,不多時,柳飄飄與費魏二人昂首入了議事廳,見到尺千刃與這幫死士,柳飄飄蒼白麵龐掛上一抹笑容,仿佛那日林間,雙方從未劍拔弩張過。
“幾日不見,尺兄弟神采飛揚,已成了這嶺州三峰十八寨的主人了。”這幾日柳、費二人在嶺州城內將這嶺州之事打探清楚。
柳、費二人從柳莊帶出的銀票中取出十萬定錢,隨後便依照尺千刃當日留下的聯絡之法,尋到了小樓峰上,這截殺日近,還需與尺千刃細細商議一番。
“柳莊主次來,是否是有了新的消息。”尺千刃單手拄頭,陰沉著臉問道。
“我二人亦在等關於那人的消息,此次前來特來與尺兄弟再商議一番。”柳飄飄笑道。
“十萬定銀帶來了嗎?”尺千刃單刀直入問道。
柳飄飄從袖中掏出一張對折銀票,當眾打開,這張齊雲官票上赫然印著‘準足色銀十萬兩’。
不僅是尺千刃,在場的眾人眼中都透出貪婪神色,哪裡還有半分濟世為民的墨者模樣。
相較先前的劫掠分得的報酬,此次的十萬兩,才讓尺千刃覺得自己選的這條路一定沒錯,接過手下遞來的銀票,尺千刃的目光灼灼,打量了銀票多次,收入懷中,隨即開口道。
“柳莊主果然言而有信,放心,我等既然收了銀子,定會竭力相助。”
“尺兄弟成事之後,剩下的四十萬兩與那令牌,柳某自然拱手奉上。”柳飄飄的眼中閃過一絲陰毒。
尺千刃得了定銀,心中煩悶稍去,心中想起截殺萬鈞之事,被那逃走的沈馭樓偷聽之事,眼珠一轉,並未將此事告知柳、費二人,隻是起身上前道:“柳莊主,截殺萬鈞之事太過重大,你我二人去他處,再細細商議一番。”
柳飄飄也知道此事越少人知越好,有費魏在場,二人聯手自己也不怕尺千刃耍手段,當下讚同,隨後便與費魏與尺千刃出了議事廳詳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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