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霖兒這一夜睡的極沉,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才悠悠轉醒。睜開杏眸,望見自己睡在一處簾垂四麵的床中,撥開垂簾,環視這房,布置的極為雅致,錦凳書桌旁,古架花瓶中一朵梅花開的正豔,牆上還掛著名家的春樹秋香圖。
而那窗下還擺著一方小小的梳妝台,霖兒搖了搖腦袋,想起昨日自己好像是飲了幾杯酒,聽著顧蕭與尺大哥談論著江湖故事,靠著咫姐姐的肩上睡著了。
望著屋內雅致的裝飾與那梳妝台,想必這應當是咫姐姐的房間。霖兒正想間,隻聽房門“吱呀”推開,來人正是咫蘇梅,此刻她臂上掛著裝滿熱水的水壺,雙手托著清粥和幾碟小菜的托盤。
“醒啦?昨兒,你靠在我身上就睡著了。餓了吧,快洗漱洗漱,吃些清粥醒醒酒吧,春日醉入口棉柔,後勁可足,昨夜怎麼叫你,都叫不醒呢。”咫蘇梅全然不見了昨日初見之時的那股媚意,話間儘是溫柔。
“昨日貪杯,多飲了幾杯,給咫姐姐添麻煩了。”霖兒有些不好意思。
“無妨無妨,咱們這幾日便要動身趕往嶺州,這一路上,咱們還需相互照拂才是。對了,這間房是我平日在店中之時,才會住的,昨日我已讓人收拾乾淨了,這幾日出發之前,你就安心住在這裡。”咫蘇梅邊笑邊說,將手中的清粥小菜放在桌上,把帶來的熱水倒在洗漱的盆中,以便霖兒洗漱。
霖兒趕忙去幫手,咫蘇梅笑道:“行了行了,快去洗漱。”
霖兒從小就沒了父母,近些日子,顧蕭、李叔、如今的咫姐姐都對她極好,讓霖兒心裡覺得這江湖不光隻有柳溢那些壞人,更多的是這些俠義熱心腸的江湖中人。
見霖兒洗漱完畢,咫蘇梅招呼霖兒到桌旁坐下,舉起筷來,將那些小菜都夾到霖兒碗中。霖兒端起碗來,感受清粥進入胃中,溫暖舒適,配上些小菜,雖然比不得自己族中的錦衣玉食,卻讓霖兒感到無比的舒適。
“對了,昨日聽木兄弟說,你們是在涼州城外遇見,這才結伴同行,那你們原本就是打算要去尋風淩當嗎?”咫蘇梅問道。
霖兒知道顧蕭用的乃是化名,此刻既然他還不願透露真名,那自己隻好配合他演下去。
將口中清粥咽下,霖兒開口道:“咫姐姐,不瞞你說,我們在城外初見之時。這小子掩藏了身手,後來與我那護衛薛虎動了手,才知道他武藝高強..我們也算是一見如故,所以就相約一起遊曆一番。那風淩當中,有一個我和他都在乎的東西,所以,我們就想同行,去取來。”
沒有將柳莊之事告知咫蘇梅,並非是有意欺瞞,而是不想因為柳莊之事節外生枝。
霖兒說完,那杏眸一轉,湊近咫蘇梅低聲道:“咫姐姐,昨日在酒桌上,我瞧你一直..含情脈脈的望著尺大哥,你們..成婚了嗎?”
見到咫蘇梅黯然的神情,霖兒瞬間明白了事有隱情,忙拉著咫蘇梅道:“咫姐姐,我說錯了話了。”
咫蘇梅玉手搭上了霖兒的纖手,黯然的神情變為釋然的笑容,輕輕開口道:“霖兒妹妹,你知道嗎,有時候,在男人的心裡,有些事可能比愛情重要的多。你還小,將來,也許你會明白我今天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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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想起了什麼,咫蘇梅的笑望霖兒道:“我昨日裡瞧見你看那木一的眼神,很是不一般呢。不過這木一呢,武藝高強,長的也俊朗,能說會道,想來應該很多女兒家都會喜歡他的吧。”
看著咫蘇梅那似是看穿了自己的眼神,霖兒的俏臉一紅,杏眸隨即瞥向一旁,不敢再去看咫姐姐的眼神,開口解釋道:“他那個人,一張嘴兒沒個準話,不過這陣子相處下來,他這個人,心地善良,武藝嘛..還算過的去,總歸來說,不讓人討厭。”
咫蘇梅作為過來人聽了霖兒的那句‘不怎麼討厭’,自然就懂了霖兒的女兒家心思:“對對對,其它人兒在咱們霖兒妹妹眼中,應該是討厭至極,這木一呢,隻是不怎麼討厭,是吧?”
聽了咫姐姐的話,霖兒紅著俏臉,在咫蘇梅的這番打趣的話兒一出,霖兒先前的那番話更像是蒼白的辯解之言。
收起了打趣神色,咫蘇梅望著霖兒的年輕的俏臉,不知是在對霖兒還是對曾經的自己感歎道:“若是喜歡,就早些開口,讓他明白你的心意,若是這男人肩上有了其他需要承擔的事兒。到那時,隻怕你要付出更多的時間去等待。”
霖兒似是聽懂了,又仿佛沒有聽懂麵前這時而嫵媚時而溫柔的女子的話,隻是櫻唇輕啟道:“咫姐姐,能和我說說你和尺大哥的事嗎?”
回想起墨門的日子,咫蘇梅那張精致的麵上,透出無限的向往,開口道:“當年呀….”
霖兒這幾日聽得上古傳說、江湖故事多是些行俠之舉,聽了咫蘇梅與尺天涯的過往,少女的淚珠好似珠簾斷線,順著臉頰滾落。
又想起了咫蘇梅適才的那番話,不禁又想起了那個少年的背影。
“霖兒妹妹,你也聽了姐姐的故事,咱們現在該去看看他們了。你那位木一少俠和我那師兄飲酒到深夜,隻怕現在還在夢鄉呢。”見霖兒為了自己和尺天涯未能在一起而落淚,咫蘇梅不願這少女再流淚,找了個機會,岔開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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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不知,那個少年,此刻正費勁的從薛虎那壯如獅虎的大腿中抽出身子。昨夜與尺天涯暢飲,老李與薛虎拚酒,顧蕭本就不善飲酒,被尺大哥連著勸了幾杯,顧蕭隻覺得天旋地轉,仿佛胸口挨了七八十來掌,隻能勉強用內力壓住了翻騰的酒意,才不至於摔倒在地。
尺大哥又將盞中倒滿了酒,一杯又一杯,顧蕭不記得自己喝了多少盞,隻隱約記得老李大著舌頭嘲笑已酣然入睡的薛虎,和摟著自己肩膀一直喊自己兄弟的尺大哥,再後來,好像自己將踏雪也抱入懷中,那胖貂也張口飲起酒來,再後來,自己就全然不記得了。
迷迷糊糊的睜開雙眼,隻覺得胸口被一重物壓的喘不過氣來,仔細瞧去,才發現自己與李叔還有尺大哥都醉倒在這酒桌旁,踏雪那胖貂亦是四腳朝天,粉嫩的舌頭從口中伸出,無力的耷拉一旁。
若不是那還在起伏的肚子告訴顧蕭這胖貂還隻是喝了酒也醉了,隻怕顧蕭就要衝上前去用內功為自己的無歸山第二把交椅續命了。
望向自己身上,顧蕭才知道為何自己胸口喘不過氣來,薛虎那壯碩的身軀正抱著早已空了的酒壇,一隻腿正搭在自己的胸口,那震天的鼾聲響徹整個悅來樓後堂,還好是清晨,這悅來樓還未開門。若是店中有客人,隻怕都要來參觀一下這後院打鼾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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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差沒運起青衣訣將薛虎等人抬起。顧蕭費了好一番力氣,終於將身體抽出,見到尺天涯此刻也悠悠轉醒。顧蕭搖了搖有些發懵的腦袋,向吃天涯道:“尺大哥,我是何時睡著的,我一點也不記得了。”
尺天涯昨夜也喝的失憶了,此刻仍是酒意未散,搖搖晃晃的爬起身子,打著酒嗝道:“木兄弟..嗝..你真是好酒量,我可許久..嗝..沒被人灌醉了。”
顧蕭苦笑道:“我哪裡有什麼酒量,昨日隻覺得天旋地轉,到現在仍是頭腦發蒙呢。”
這醒來的二位正互相懵圈時,響起了房門打開的聲音,霖兒驚訝的望著這滿屋狼籍。咫蘇梅倒是眼中笑意盈盈,掩唇輕笑。
許久沒見到師兄如此肆意而為了,若先前師兄是看中了這木小哥一行人的實力想拉攏他們,能與尺千刃有抗衡之力。如今看來,師兄倒像是尋到了些可以讓他重回當年那個行俠仗義的墨者天涯的朋友呢。
叫來些人,將薛虎與老李二人抬到客房中安穩睡下。又吩咐已包紮好了手上傷勢的尺良,讓他吩咐下去,再將早已為師兄和木小哥備好的客房中,準備些洗漱之物,好讓他二人洗漱一番,醒醒酒。
顧蕭隨著尺良來到了為自己準備的客房中,不僅洗澡的熱水已備好,就連在涼州城客棧中的衣物行李都已經在尺天涯和咫蘇梅的安排下送到了客房中。
脫下滿身酒味的衣物,顧蕭將懷中的物件兒一一拿出,碎銀、銀票、麒麟翻天印、師傅賜的保命用的那柄木劍也是完好無損,當然,還有那張風淩當鋪的當票。
將自己泡進那木桶中,洗去了一身的疲憊與昨夜的酒味,顧蕭伸手將那張風淩當鋪的當票抓了過來,感受著疲憊一點點的隨著熱水消散,顧蕭望著手中的那張風淩當票,腦中勉力的回想昨夜尺大哥的話。
“寧走閻王道,不入慕容穀。”喃喃的重複著這句江湖歇語,顧蕭眯起雙眼,若是能尋到慕容穀的入口便罷了,若是真的無法用著風淩當票取了英離帖,那卻如何進入望離山莊呢。
為何師傅一定要查這“一晌貪歡”?顧蕭腦中一直盤旋著這些事,直到水溫有些涼意,這才從木盆中行出,擦拭好身上,換好一身衣物,將自己的物件隨身收好。
想起近日便要隨著尺大哥前往嶺州,自己下山也有些時日,為了不讓師傅擔心,還是讓李叔先行帶著這些采買好的元日節之物回山,將這些日子發生的與自己已經尋得了辦法,取英離貼之事稟報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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