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好了皇瑪法極為欣賞太子妃，同情她的命運。讓她在太子被廢的情況下，依然以太子妃規格下葬呢？這也不像啊！］
就算烏那希還小，沒開始係統學習相關禮儀呢。
那沒沒見過豬跑，也吃過豬肉啊。
且知道自家皇瑪法那話，多多少少帶著點嫌太子妃不講禮數的意思呢。
不然最講禮儀規矩的太子妃也不可能這麼泫然欲泣。
看她一臉茫然，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孽，太後就有些憋不住笑。
趕緊清咳：“哀家的錯，忘了這事兒。皇上素來咱們小公主，每日都得過來瞧瞧。哀家今兒跟太子妃聊得興起，倒是疏忽了。”
說完，她還讓人賞了太子妃一套玉石頭麵。
算是幫她全了臉麵。
太子妃千恩萬謝行禮，乖乖巧巧退下，回到毓慶宮就對太子說再沒有下一次。
至於小公主有沒有什麼不妥？
其實她還沒成功抱到，並不能確定。但看太子明顯不得個準確答案不罷休的，難保不會再令她拚著皇上不悅繼續往寧壽宮，甚至是四貝勒府。
她乾脆搖頭，表示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猜著小公主隻是格外玉雪可愛，又乖巧嘴甜，加上薩滿巫師的那番說辭，才特彆得皇上喜歡的。
至於太後跟其餘阿哥？
太子妃輕笑：“太子爺有看過皇上喜歡某人某物，太後表示明確不喜的？”
啊這……
太子不用細想，也知道並沒有。
其餘兄弟也大差不差，都是這麼個道理。
一個小侄女而已，影響不了什麼大局。對她好，既能在皇阿瑪麵前樹立個疼愛侄女好叔伯形象，又能跟他老人家有共同話題。
實在一舉兩得。
應該是他受了李佳氏的誤導，想的有點太多了。
以後還是停了試探，也當個疼愛侄女的好伯父吧。省得變成老三第二，被那小烏眼雞盯上。有機會要告狀，沒有機會創造機會也要告狀，一天天過得苦不堪言的。
就這麼的，陰差陽錯之間，太子徹底放棄了心中懷疑，生生停在了真相大門之外。
又一次擦肩而過，沒能成功進入新世界大門。
後來知道的時候，他差點把大腿拍青。一個勁兒念叨著早知道，早知道那小家夥那麼邪乎，滿月酒上她就算把皇阿瑪的龍袍尿透，他也不會流露出任何不喜之意，直誇小姑奶奶乾得漂亮。
可惜俗話說，有錢難買早知道。
不過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現在就說一心一意想要把攤丁入畝提上日程，得到乖女兒敬仰崇拜的四阿哥。
為了辦好這個事情，四阿哥那叫一個廢寢忘食。
真·起早貪黑。
翻閱了大量的卷宗，查閱曆朝曆代資料。
忙到讓小公主膽戰心驚，主動化身小黏人精，恨不得在自家阿瑪書房住下。
好監督他按時用膳，每晚睡眠至少不少於三個時辰。
伏案一個時辰，就要抬頭略歇歇。
兩個時辰，必須出去走一走。
見書房光線不好，她還求到了康熙麵前：“皇瑪法，能不能，賜福福，好多好多，平平、大大、不帶顏色的玻璃？”
小公主找他要東西不稀奇，但好多好多平板無色玻璃？
康熙好奇：“小家夥要做什麼？”
“阿瑪書房，沒有光光，黑黑噠~福福想，給他換玻璃窗窗！”
［好歹改善一下日間光線，再琢磨琢磨夜間光源。不然再這麼下去，阿瑪早晚跟曆史上的雍正一樣，早早近視。］
這理由一出，康熙的玻璃都有點不太想賜了。哪怕小公主眼巴巴看著他，提醒他君無戲言。
直到小家夥說就是笨想法，不知道行不行？
如果行，就來給皇瑪法換。他才大手一揮，讓玻璃廠那邊抓緊給小公主燒平平淡淡又不帶顏色的玻璃。
目標終於達成，烏那希高高興興謝恩：“謝皇瑪法，世界上最好的，皇瑪法~”
然後踩在對方滿意的目光中，風一樣刮出昭仁殿。
純吹製工藝下，平板玻璃難做，但也不是不能。
皇上親自下令，還是賞給如今風頭無兩的福襄公主。底下的人當然不敢怠慢，停了其餘一切活計。所有成手匠人都加入到這方麵來。
翌日早期，就已經做好了小公主所需要的量。
烏那希頗為驚喜，親自帶人去取了貨。叮叮當當地指揮人好一通忙活，成功將四阿哥書房的窗紙換成了玻璃窗。
等忙活完後，她才把被自己特意支走的四阿哥領了回來，說是要送他一份大禮。
小公主大驕傲，得意洋洋地看著她家阿瑪：“從今以後，阿瑪，就能亮亮堂堂，免得傷眼啦~”
其實書房重地，若不是得到四阿哥允許，又怎麼可能讓她順利改造成功？
但即便如此，四阿哥也萬分歡喜：“好乖乖，竟這麼關心阿瑪，舍得給阿瑪花錢啊？這麼多玻璃，可不便宜吧。”
嗯。
大概價值一句皇瑪法，全世界最好的皇瑪法？
其實借花，更確切說是要花獻佛的小公主半點不虛：“隻要阿瑪，眼睛好好的，再多，再多玻璃，也值得。”
哈哈哈。
四阿哥大樂：“阿瑪的好格格，有你這番心意，阿瑪定能文思泉湧，寫出最好最能觸動你皇瑪法心思的折子來，讓他同意試行這個攤丁入畝的想法。”
吔？
烏那希詫異：［攤丁入畝？這東西雖然是在張居正的一條鞭法裡就已經有了雛形，可最早開始嘗試不是康熙五十一年麼？同年，康熙還宣布了盛世滋丁，永不加賦。］
［就是因為永不加賦看著不錯，但施行起來麻煩重重，所以才乾脆簡化，改為攤丁入畝。將稅收和田地結合起來，多地者多交，少地者少交，無地者不交。］
［從一定程度上減輕了少地，無地者的負擔，是康熙盛世的基石之一，人口暴漲的關鍵所在。可是……］
烏那希有些困惑地撓了撓頭，這政策確實是雍正大力推行的不錯，可現在才康熙四十四年啊？
彆說皇位了，她家阿瑪連個雍親王還都不是呢！
提這麼大個與天下百姓有利，卻傷害地主富紳利益的政策，肯定會被反對的吧？
而且……